98、九十八(1 / 2)

() 九十八:

他記得季輕舟說過的, “我在你麵前和在彆人麵前不太一樣。”

可現在, 楚誠看不到了。

他閉了閉眼,將這些負麵的情緒重新壓回了心底, 溫聲道,“生日快樂。”

季輕舟回了他一聲,“謝謝。”

沒有太多的感情起伏, 一如他所料。

楚誠放開了他,轉過了身, 這樣也好,他勸自己道,這樣, 至少季輕舟走的時候不會難過,這就足夠了。

吃飯的時候,楚誠送給了季輕舟他準備的生日禮物,“打開看看。”

季輕舟把手邊的禮品盒打開,才發現是一把鑰匙。

“這是我在城南的一套房子,複式,400平左右, 家具什麼的一應俱全, 帶個小院子, 你要是願意, 日後可以種些花花草草,也算是陶冶情操。”

季輕舟沒想到他會送自己一套房,當場拒絕道, “我不想要。”

“收下吧,我給的東西,從不收回的。”

“可我受之有愧。”他看著楚誠,他憑什麼拿楚誠一套房,他連楚誠的情人都算不上,有什麼資格拿他一套房。

“舟舟,今天你生日,哪有生日不收禮物的呢?收下吧,彆和我為這個爭吵,不值當。”

季輕舟聞言,沒有再說話,良久,才收下了這把鑰匙,說了聲謝謝。他不會要這個房子的,他想,等他離開那天,他會把這把鑰匙重新還給楚誠,而現在,他們沒必要為這個爭吵,不值當。

楚誠見他收了,這才滿意,幫他切了牛排放到他麵前的盤子裡,“吃飯吧。”

季輕舟“嗯”了聲,拿起了自己的刀叉。

沒幾天,8月29號就到了,季輕舟和楚誠約好在30號這一天正式結束,他會從楚誠家裡離開,所以在29號的時候,季輕舟就開始收拾起了行李。楚誠看著他收拾行李,無端的鬱悶煩躁,他壓製著自己的情緒,和季輕舟保證道,“你媽媽的醫藥費我還是會繼續承擔的。”

季輕舟試圖和他商量,“我現在也可以自己……”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楚誠打斷了,楚誠的態度很強硬,“我們之前說好的,我負責你媽媽的醫藥費,不止是一年,而是全部,我說話算話。”

季輕舟不想和他吵,他決定先記著,等日後把錢攢夠了,再一次性還他。“好吧”,他暫且同意道。

楚誠沒再說話,繼續看著他收拾行李。

季輕舟的東西不多,他來的時候拖了兩個行李箱,現在離開了,也隻收拾了兩個行李箱。楚誠看到了床頭櫃上那個裝著星星的玻璃瓶子,走過去把它拿起來遞給了季輕舟。

季輕舟看著他手上的瓶子,看著裡麵的星星,就想起了那一天的晚上,想起了那時候溫柔送他祝福的楚誠。他伸手接過,輕聲道,“謝謝。”

“不客氣。”

季輕舟把瓶子塞到了箱子裡,然後,合上了箱子。

晚上睡覺的時候,季輕舟問楚誠道,“你明早會按時上班的吧?”

“我想送你。”楚誠說。

季輕舟拒絕道,“不用。”

楚誠抱著他,不由的加重了力道,季輕舟輕柔而堅定的說道,“我想自己離開。”

楚誠低頭看他,卻隻看到了他的發頂,“好。”他親了親季輕舟的發頂,妥協道。

那天晚上,楚誠睡的很不踏實,他做了一個夢,夢裡沒有季輕舟的存在,他試圖和秦學他們描述,“季輕舟啊,我的小情人,你們見過的,還給他刷過彈幕的,你忘了?”

可是秦學卻隻是笑道,“你說什麼呢,季輕舟不是早就和方曜宣跑了嗎?方曜宣把他欠你的錢還給你了,你忘了。”

“你胡說什麼啊,”楚誠氣憤道,“他和方曜宣之前是有過一段,但那都過去多久了,他現在是和我在一起。”

秦學無語,“你問問安明他們,看看季輕舟是不是早就和方曜宣在一起了,你瘋了嗎?現在還惦記著他,阿誠你不是這種人啊。”

楚誠覺得他才瘋了,可是餘安明、姚修遠、邵永卻都在站在秦學那一邊。他無法,隻好看向餘安宜,問她,“你們兩個是認識的,關係不錯,你記得嗎?”

餘安宜冷嗤一聲,“我和他關係不錯?阿誠你醒醒好嗎,他是個18線,查無此人,我根本見都沒見過,還能和他關係不錯?你夢裡的關係不錯。”

楚誠覺得他們都不可理喻,他拿出手機,給季輕舟打電話,卻根本打不通。他想給季清發微信,然而微信聯係人裡卻沒有這個人。他查看季輕舟的微博,發現他的微博幾乎沒有幾條內容,而且沒有一條是他熟悉的。

楚誠開始慌了,他問周成峰季輕舟最近在乾什麼,周成峰表示他不知道,季輕舟早就和西娛解約了,現在在方曜宣的工作室,他也不知道他最近的動態。

楚誠覺得不對,這些都不對,季輕舟明明就在西娛,明明是和自己在一起的!他開車回了家,卻見自己的家裡沒有一絲季輕舟生活過的痕跡。他的臥室床上隻有一個枕頭,他的衣帽間隻有自己的衣服鞋子,他看向自己的床頭櫃,那裡沒有一直擺放著的裝滿星星的玻璃瓶。楚誠迅速進了衛生間,就見洗漱台上隻有他一個人的洗漱用品。

所以季輕舟呢?和他生活了這麼久的季輕舟呢?他去哪裡了?為什麼所有人都說他和方曜宣在一起,為什麼他不在自己這裡?楚誠抬頭,卻驚訝的發現,鏡子裡的自己,脖子上空空如也。那個季輕舟送他的吊墜,不見了。

楚誠瞬間從夢中驚醒,他不自覺的動了動胳膊,感受到了溫熱的觸感,下意識就抱緊了懷裡的人。楚誠覺得自己有些慌,他的背後有冷汗滲出,他伸手慢慢的擰開了床頭燈,看著昏黃的燈光下自己懷裡正安靜沉睡的季輕舟,滿是後怕。

他將燈光調暗了些,抱著季輕舟,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他,然後,輕輕的親了他一下。

那一晚,楚誠一晚上都沒有睡,他就那麼看著季輕舟,偶爾親一親他,靜靜的抱著他。

早晨天亮起床的時候,楚誠心裡的後悔像漲潮一般不斷的洶湧著,他後悔了,他不該讓季輕舟離開的,他不想讓季輕舟離開。他抱著季輕舟,最後一次親吻了他,溫柔而珍惜,然後,他下了床,把這片空間留給季輕舟。

季輕舟在他離開後沒多久就醒了,他在床上躺了一會兒,才起床換了衣服,鋪好了被子,準備離開。

他把車鑰匙、這間房的鑰匙和楚誠送他的那套房子的鑰匙都放在了楚誠臥室的床頭櫃上,好讓他一眼就可以看到。他環顧著這間自己待了一年的臥室,有些不舍,卻還是慢慢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季輕舟看到了陽台上玻璃花瓶裡的玫瑰,那是楚誠情人節陰差陽錯送給他的。他沒有戀人,所以他不過情人節,但他有喜歡的人,所以他想過情人節。而楚誠,楚誠在那天,送了他九朵玫瑰與一盒的巧克力。

九朵玫瑰,長長久久,季輕舟很喜歡這個寓意,儘管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也還是很珍惜,所以他在玫瑰枯萎前將它風乾保持了綻放的模樣,將它插進了花瓶,留在了這間屋子。

而現在,他要離開了,這些玫瑰,也該被丟掉了。季輕舟拿起了花瓶,想將這些玫瑰帶出去扔掉,可在拿起的那一刹,看著玫瑰褐紅的顏色,默默的又把它放回了原位。

留著吧,季輕舟想,留在這間屋子吧,至少,它曾經是在這裡綻放的。

季輕舟最後看了一眼瓶裡的玫瑰,拉著行李箱,離開了楚誠的屋子。

那一天,季輕舟走的很瀟灑,在楚誠堆滿財富的家裡,他沒有拿任何東西,隻帶走了屬於自己的玉墜和星星。

他來的時候乾乾淨淨,拉著兩個行李箱,走的時候也同樣乾乾淨淨,拉著兩個行李箱,唯一不同的是,他把自己曾經開的很鮮豔的愛情留在了這裡,留給了自己悄悄喜歡過的那個讓他心動不已的青年。

應年知道他今天要搬家,特意開了車過來接他,見他隻拉了兩個行李箱還有些驚訝,“東西這麼少?”

“嗯。”

“那有什麼需要買的嗎?一會兒可以順路去趟超市。”

“買些生活用品吧,”季輕舟道,“我沒拿這些。”

“再買點菜,你今天搬家給你暖房。”

“行。”

兩個人很快的在超市轉了一圈,買了生活用品和果蔬,應年問他,“你想喝酒嗎?”

季輕舟搖頭,他對自己的酒量可太有自知之明了,他這輩子都不想喝酒。

應年見此,就隻給自己拿了幾罐啤酒。

兩個人結了賬,把東西提上車,向季輕舟的新家駛去。

入住新家,第一件事永遠是打掃衛生,應年和季輕舟兩個人一邊打掃一邊聊著天,兩個人一個掃一個拖,倒也配合的默契,隻是到底近300平,這麼一通折騰下來,還真的有些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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