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逸,你先出去。”樊薇嫌他大呼小叫,先低聲嗬斥,然後轉身再掛上一幅笑臉,親熱中難掩嬌羞地跟容度打招呼,“哎呀,還真是學長啊!我剛到,就聽老板說巧了你訂的桌就在我們隔壁,高興極了,想著怎麼也得過來問候一聲……不唐突吧?”
她沒理會江亦寶,就像對李俊逸同樣不假辭色一樣。什麼偶像明星、光鮮亮麗,在她眼裡都是工具人,騙騙無知小姑娘賺幾年快錢罷了,容度這樣的豪門貴胄才和她是同個層次的。
李俊逸不成想當著塑料隊友的麵被這樣下麵子,一臉難堪地僵在門口,進退維穀。偏偏江亦寶還抬起頭似笑非笑地掃了他一眼,然後伸筷子給自己夾了隻蝦放盤子裡慢慢剝,那輕蔑嘲諷的嘴臉,更令他額頭青筋直迸。
容度同樣坐著沒動,他慢條斯理地從紙抽裡取了兩張紙巾擦了擦手,一直到樊薇臉上的笑都僵了,才歉然道:“不好意思,不過……你是?”
這下樊薇可不光臉僵,顏色還綠了。
江亦寶眼底笑意一閃,就喜歡他這假哥哥的刻薄勁兒!他其實並不認識這位冒然闖入的女士,但誰叫她氣場就那麼討厭呢?何況還跟李俊逸是一夥兒的,天然就站在了他的對立麵。
樊薇眉毛豎起來一瞬,又被她強壓下去,撐住假笑:“學長真愛開玩笑,我是樊——”
“哎喲!”江亦寶突然浮誇地痛呼一聲,打斷她的話,右手翹起蘭花指,嘴巴呼呼吹氣。
容度配合默契,一臉心疼地迭聲問他:“怎麼了怎麼了?”
江亦寶苦著臉給容度看指肚:“剛剝蝦紮到了,好疼,你看看是不是流血了?”
容度似模似樣地拿著他的爪子檢查了一番,睜眼說瞎話:“可不是嘛——該!都說剝蝦我來就行了,笨手笨腳的非逞能!等著,我叫人送創可貼來。”
他起身作勢找手機,卻突然意識到屋裡還有外人,冷下臉道:“這位女士請先出去好嗎?你打擾我們用餐了。”
樊薇:“……”
她扭頭就走,高跟鞋釘在地上發出咣咣的噪音,那氣衝鬥牛的架勢,不知道的,還得以為她是出去找誰乾架呢。
奇恥大辱!
李俊逸差點被她撞個趔趄,瞄一眼她扭曲的臉色,不敢多說什麼,悶頭跟在後邊裝啞巴。
走出好長一段距離後,樊薇突然停下來,轉身恨聲道:“這倆人什麼時候扯一塊兒去的?!”
李俊逸莫名其妙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問我?”
“廢話!”樊薇好像一頭被激怒的母獅子,“江亦寶那賤人不是你隊友嗎?虧你還成天想著把人拉下來自己上,結果連這麼重要的情報都不知道,你還想個屁!”
李俊逸臉色鐵青,想說什麼又忍住,最後隻將墨鏡拿出來戴上了。
樊薇自知惹不起容度,所以一腔怒火全瞄準了江亦寶這個“幫凶”,站在那裡罵了幾句粗口後,總算稍稍氣順了些,她冷笑著咬牙:“不過剛出了幾天名,就骨頭輕成這樣,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早晚讓他哭著跟我求饒,後悔今天惹了我!”
她看向李俊逸:“還有你,麻煩爭點氣吧!連這種廢物都壓不過,我真替你丟人。”
李俊逸沉默不語。
他的確厭煩這個女人,但相當樂於她此時對江亦寶的仇恨態度。女人狠起來,殺傷力從來不可小覷,何況這還不是個一般的女人。
如果說他以前隻是覺得江亦寶礙眼,想一腳把他踢開。現在多了三分心虛七分莫名的畏懼後,更是將他看做眼中釘肉中刺,一天不拔除,一天不安心。
各自心懷著鬼胎,倆人調整了一下心情,推開了自己定的那個包間的大門。
另一邊。
江亦寶將剝了一半的大蝦放到容度盤子裡,揚著下巴示意:“好了,討厭的人走了,不是說蝦你剝就好嗎,喏,剝吧。”
容度看新鮮似的將江亦寶從頭打量到腳:“你知道剛才那個女人是誰嗎就敢得罪她?”
江亦寶睜大眼睛:“哎,明明是你得罪的吧,我隻是無辜的被蝦紮了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