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五七章(1 / 2)

岑雍辦事的速度很快, 他一想到可以用讓皇帝賜婚一事讓木蘭不好受, 就馬上入宮見了朔方國皇帝。

此事的皇帝正坐在龍椅上發愁。

“我今天是去梅妃宮裡呢……還是去萍妃宮裡……唉我都是個成年了, 當然是全都要了……”皇帝翻著後宮妃子的冊子, 一邊小聲地自言自語。

“父皇……父皇……”岑雍見皇帝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連忙伸出手搖了他好幾下。

“乾嘛?”皇帝將小冊子合上,冊子裡梅妃和萍妃的畫像惟妙惟肖, 巧笑倩兮。

“梅妃娘娘和萍妃娘娘前三日便離了宮, 去襄城外賞花去了。”岑雍走上前去, 將皇帝手中的小冊子抽出來,“你還想著去她們宮裡?”

“彆打擾我做夢。”皇帝將冊子從岑雍手上搶回來, “你來做什麼,我家鶴兒呢?”

“你家鶴兒胳膊肘都不知道往外拐成啥樣了, 你還整天念叨。”岑雍冷哼一聲,這才想起正事來。

“丞相府的公子說是已經有了婚約,下聘的對象是北城貝家的大小姐。”岑雍坐在皇帝附近的椅子上,開口說道。

皇帝露出有些驚訝的表情:“這什麼時候的事?北城貝家好啊,他們家有錢, 每年都為我朝貢獻許多稅賦。”

“我哪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岑雍腦海中又想起了自己幼時被毆打的記憶, 咬牙道, “不如父皇你給他們賜婚, 也好顯示你對丞相府的尊重。”

“這個當然可以了。”皇帝一聽, 來了興趣, “我最喜歡做這事了。”

岑雍:“……”你也隻會做這個了吧, 話說這個皇帝在朔方國存在的意義難道不就是個吉祥物嗎?

“丞相府公子找到真愛不容易啊。”岑雍歎了一口氣說道, “父皇你這便擬旨給他們賜婚吧,他們一對璧人也好快些成婚。”

“岑雍?”皇帝狐疑地看了岑雍一眼,“我記得你幼時最是厭惡木蘭,為何現在竟如此積極撮合他的婚事?”

岑雍當然知道如何應付,隻靠近了皇帝,小聲說道:“我是討厭木蘭,可是我總覺得這位新娘子等不了了。”

“如何說?”皇帝坐直身子,洗耳恭聽。

“那北城貝家的大小姐,想必父皇您也有所聽聞,幼時便身體不好,我那日去丞相府一見,看她眉間病氣纏繞,看起來確實是活不了多久的樣子。”岑雍絮絮叨叨地編織了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快讓他們成婚,也算圓了那姑娘一個夙願。”

“竟是如此?”皇帝顯然也被岑雍編的故事感動到了,“他們倒是情深義重,我這就擬旨。”

皇帝取出紙筆,唰唰便寫下幾行字,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將賜婚的聖旨寫好,他往聖旨上瀟灑一吹,遞給岑雍:“你且跟著內務府總管去庫房中,再取些禮品,一並帶到丞相府中。”

岑雍連忙往後退兩步,表示拒絕。

要是他親自去丞相府中宣旨,這木蘭還不得把他皮給扒了。

他擺手拒絕道:“父皇,宣旨賜婚一事,這差使我接不了。”

“你接不了,還有誰能接?”皇帝瞪了岑雍一眼,“乖兒子,快去。”

“沒了我這兒子,您這不是還有個女兒麼!”岑雍連連後退,“聞鶴說她要去丞相府中拜訪,正好讓她去宣旨。”

“這……”皇帝皺眉,忽然之間變得有些猶豫。

“怎麼?”岑雍挑眉,看了自己不正經的父親一眼,“你還不想讓她去啊?”

“確實……確實是不想的。”皇帝小聲說道,“鶴兒這不是剛將人家丞相府公子的畫像給還回去了麼,也算駁了木丞相的麵子。”

“無事,正好木蘭公子有了真愛。”岑雍表示這都不是事兒,“人家沒準還感激聞鶴將畫像給退了呢。”

“也是。”皇帝點頭,讚同了岑雍的說法,“既然鶴兒要去,那麼便讓她去吧。”

“行。”岑雍露出一個計劃得逞的微笑,這當惡人的差使,丟給聞鶴那可再好不過了。

反正有宗瑒在,木蘭總不能對聞鶴不利吧?

而這邊暫住在彆宮之中的聞鶴忽然接到了自家老爹給自己傳的令,一臉懵逼。

“這丞相府公子有了婚約,老頭要讓我去丞相府上宣旨賜婚?”聞鶴展開聖旨,上麵皇帝親筆寫下的字歪七扭八。

“是。”前來傳令的張公公恭敬地朝聞鶴一行禮,“若聞鶴公主不願去,我代勞也可以。”

“不用。”聞鶴隨意看了一眼聖旨上的內容,便將聖旨合上,拒絕了張公公的提議,“我正發愁沒有理由去丞相府。”

“是。”張公公當然不會去好奇聞鶴到底為何想要去丞相府,隻應了一聲,便躬身出了彆宮。

聞鶴看到張公公離開了,便將聖旨打開,又仔細了一番。

“何事?”不知何事,宗瑒已來到她身後,在聞鶴掌心寫道。

聞鶴摸著下巴,將聖旨遞給宗瑒看:“丞相府的木蘭公子有婚約了。”

一聽到“木蘭”二字,宗瑒略一挑眉,表情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他伸手,接過聖旨,仔細。

而後宗瑒在心中發出了一句感歎。

這果然就是親爹,寫下的字也與聞鶴寫得一般……

一般醜。

聞鶴當然不知道宗瑒心中所想,湊過來,指著聖旨上的兩個名字說道:“你看,丞相府木蘭公子,與北城貝家貝雨大小姐。”

“你說,會不會與那晚暗中偷窺你的人有關?”聞鶴的直覺向來敏銳,猜測道。

宗瑒點頭,在聞鶴掌心寫道:“拜訪便知。”

聞鶴覺得宗瑒說得沒有錯,若想知道那把匕首到底為何會在木蘭身上,還是要親自去丞相府中一探才知道。

這邊聞鶴正在準備前往丞相府的時候,丞相府內卻迎來了難得的平靜。

貝雨坐在小院裡,為木蘭一圈一圈地纏上繃帶,淡淡的血色從繃帶處滲出來,顯然那把匕首割得很深。

木蘭覺得有些疼,咬著下唇,但沒有發出聲來。

“疼你便說。”貝雨抬眸看了木蘭一眼,眼眸中閃著濕漉漉的光,“我也從未照顧過人,若碰到傷口了,你與我說便是,不必忍者。”

木蘭側過頭,支支吾吾應了一聲:“無事,不太疼。”

“嘶——”她這麼說著,下一秒貝雨的指尖就笨拙地碰到她的傷口,木蘭忍不住叫出聲來。

“抱歉。”貝雨收回手,將木蘭的傷臂輕輕放在桌上,表情恢複了以往的柔和。

“多謝小姐。”木蘭生硬回答道。

即使已經暴露自己的身份多日,她還是沒能改變原來的習慣,還是喚著貝雨小姐。

“你是丞相府千金,不必喚我小姐。”貝雨搖頭,認真地看著木蘭。

“嗯。”木蘭小聲應了一句,正打算再說些什麼的時候,貝雨卻坐到了她的正對麵,表情有些嚴肅。

“怎麼?”木蘭有些疑惑地問道。

貝雨微微一笑,笑容很淺,臉上卻還是蘊著淡淡的病氣:“不知木蘭可否能說一下,你這手上的傷,從何而來?”

“還有那匕首,看起來也不是你的東西吧?這傷口,是匕首割傷的?”貝雨歪著頭,看著木蘭說道。

木蘭扭過頭,沒有說話。

她理所當然地認為貝雨還覺得那投出匕首的少年是個好人,她自然不會說出真相打破貝雨的幻想。

“為何不說話?”貝雨的聲音很輕,恍若遊絲,“是因為什麼不能告訴我的秘密嗎?若是如此,那我便不問了……”

她的語氣中透露著些失望,木蘭一聽急了,連忙說道:“並不是什麼大事……這不過是小傷。”

“這傷口如此深,如何能算的上是小傷?”貝雨歎了一口氣,看著木蘭。

就在兩人對峙之時,院外卻傳來了家仆的通報聲:“木蘭公……木蘭小姐,貝雨小姐,皇宮中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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