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之一15(1 / 2)

法庭上, 又是一場冷冰冰的把所有隱私都攤在明麵上的合法撕逼, 雙方律師你來我往毫不相讓。

這是蔣世襄第一次看到在法庭上的許樂天。

柔和的臉收起了溫柔的神情,麵上既冷靜又克製,嫣紅的薄唇裡字字句句吐出來的都是誅心之言, 沒有半點客氣, 冷光從他開合的丹鳳眼中射出, 頭微微一歪, 嘴角露出一個挑釁般的輕蔑笑容。

蔣世襄饒有興致地看著許樂天, 眼珠子幾乎都要粘在他身上。

休庭了, 蔣世襄迎了上去, 許樂天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是不是很無聊?”

“挺有意思的, ”蔣世襄今天穿了件大風衣, 把手插在口袋裡與許樂天並肩走著,“你上法庭的時候真像一個律師。”

許樂天失笑,“我本來就是律師。”

蔣世襄偏頭打量他,眼神裡有些俏皮的喜歡,“我當你是朵花呢。”

許樂天含蓄地笑了笑,他今天要陪蔣世襄去接受治療, 先還是要去吃飯。

蔣世襄似乎很平靜,又跟他聊起了剛剛庭上的那場官司。

“你在法庭上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蔣世襄卷起一叉子麵條放到許樂天的餐碟上,“很厲害。”

許樂天能在這一行闖出名堂,當然不隻是靠他超群的各人魅力, 誠然他很提倡和解,因他認為離婚這種事總沒有贏家,和解是最理智的選擇,但真要上庭硬碰硬,許樂天微微笑了一下,很柔和道:“我出道以來,還沒輸過官司。”語氣中沒有自誇和得意,就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這不動聲色的驕傲令蔣世襄心頭蕩漾,胸膛裡似乎衝了氣一樣盈滿,低聲道:“由此可見,每個人都有他不同的一麵。”

“生活就是這樣,麵對不同的場合戴上不同的麵具。”許樂天抬眼看了蔣世襄一眼,“世襄,你答應我的事,不要反悔。”

許樂天聽出了蔣世襄的言下之意,蔣世襄也不反駁,倒為許樂天的聰明感到竊喜,許樂天在他心裡就像件層層包裝的寶物一樣,每打開一層,就有一層的美好。

蔣世襄伸了手蓋在許樂天的手背上,眼眸深深,“我答應你了,就不會反悔。”

診所裡,醫生在和蔣世襄談話,許樂天就坐在一邊靜靜聽著。

蔣世襄看上去有問必答,實則卻是非常敷衍,將所有的實話用謊言包裝了一層傳給醫生,他也不擔心醫生會揭穿他。

他是病人,許樂天會理解他的。

一個小時的診療,醫生認為毫無進展,最後對蔣世襄提出了‘催眠’的要求,蔣世襄斷然拒絕,“抱歉,我做不到。”

“蔣先生可以回去再考慮一下。”醫生也不能強迫蔣世襄接受催眠,如果蔣世襄不肯,她也不可能進行對人格治療有益的深度催眠。

看了一小時動畫片的樂天跟著起身,與蔣世襄一起和醫生道彆,醫生神情很憂慮地望向許樂天,樂天悄悄點了點頭,示意他明白了。

診所很安靜,走廊裡幾乎沒有人走動,蔣世襄和許樂天並肩走著,“等你這樁案子結束了,我們去度假吧。”

“好,”許樂天柔聲道,“我想,度假回來之後你能不能采納醫生的提議,接受催眠治療?”

蔣世襄的腳步停住了。

潔白的走廊,微風吹過,兩人之間的氣氛看似靜謐和諧,其中的暗流卻壓抑沉重,蔣世襄低聲道:“我不好嗎?”

“什麼?”許樂天不明白蔣世襄的意思。

蔣世襄垂著臉,望著許樂天清澈的眼睛,忽然道:“許樂天,我想得到你。”

許樂天眨了眨眼睛,雙唇微張,似錯愕似不解,“世襄……”

“你答應了做我的戀人,”蔣世襄抬起手捋了捋許樂天半長不短的烏發,柔軟又冰涼,蔣世襄的神情趨向於貪婪,“我們回去吧。”

一切發生的似乎很平淡,許樂天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坐在車上人都很恍惚,到了公寓,蔣世襄來替他開車門的時候,許樂天才茫然地抬起頭,清秀乾淨的臉上似有一類天真的迷茫,“家裡……沒套……”

“沒關係,”蔣世襄在他身上看到了不作偽的純情與妖冶,也不得不承認他這個人格也並沒有高明到哪裡去,“我想得到你。”

許樂天被蔣世襄半扶著進了電梯,他沒有喝酒也沒有生病,就是覺得渾身發軟,蔣世襄的氣息和味道熏得他欲醉,想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他又是恐懼又是興奮,身心都未戰先降了。

蔣世襄似乎察覺到了他這種軟弱,單手強硬地環著他的腰。

許樂天開門的手一直在抖,鑰匙丁零當啷的。

蔣世襄莫名地就感到了一種錯覺,仿佛許樂天驟然小了許多歲,成了一個單純的不諳世事的少年,蔣世襄在腦海裡勾勒出許樂天少年時的模樣。

白襯衣,寬校服,鬆散的烏發,清澈烏黑的眼睛,在學校裡一定是受人追捧的對象。

蔣世襄握住了許樂天發抖的手,直接把鑰匙插入了鎖心,開門的哢噠聲在安靜的兩人中間回蕩,像是一個開始的訊號。

一直到關上門,兩人脫下外套掛好,氣氛都是凝滯而安靜的,然後就像平靜的天空驟然響起的驚雷一樣,蔣世襄一把抱起了許樂天,直直地奔向了臥室。

蔣世襄將懷裡的人扔到軟床上,麵對著許樂天開始脫自己的襯衣。

許樂天撐起上身,微微往後退了一點,他和高惠和分手不久,而且並非是因為沒有感情而分手,高惠和至今仍然是有空就要打電話給他查崗,他也是安安分分地回答,兩人心照不宣地選擇了一種模糊不清的迷霧一樣的關係。

而麵前露出的精壯男性軀體像一把利刃破開了那層迷霧。

清晰的肌肉線條一直蔓延至緊束的皮帶裡,男性的力量昭然若揭,許樂天仰起頭,臉已經紅了大半,心砰砰亂跳,蔣世襄太英俊了,他站在床邊壓迫感十足,眼神裡全是鉤子,幾乎要把許樂天的衣服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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