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獄長2(2 / 2)

何元生一直留意著他,此時看到他的動作不禁大喝道:“宋獄長!”

宋慈回過臉,淡然道:“怎麼了?”

何元生的臉都憋紅了。

白色玫瑰為了保鮮而噴上了許多水,燃燒的煙一落到花堆便熄滅了,飛出一條細長的煙霧,宋慈對何元生道:“沒有帶花,抱歉,下次我會記得。”

何元生氣得快要吐出血來了,下次……他是在恐嚇自己,還要再殺他一個兒子嗎?

“沒什麼意思,”宋慈背著手對何元生微一低頭,“告辭了。”

在宋慈轉身的一瞬間,身後響起了驚呼聲,“何先生!”

宋慈心想大概是何元生暈倒了,也沒有再看的興趣,快速地往前走了,所有人都自覺地避開了這位一塵不染的典獄長,宋慈驚奇地發現謝樂天站在門口,似乎是在等他。

“謝主席?”宋慈停下了腳步,挑眉道。

謝樂天對他微笑了下,證實了他的想法,“宋獄長,我能搭你的車嗎?”

宋慈不喜歡生人的味道,不過謝樂天沒關係,謝樂天幾乎就像個死人,是剛剛去世音容猶在的死人,最乾淨。

至於謝樂天的隨從,宋慈敬謝不敏。

謝樂天的隨從上了謝樂天來時的車。

宋慈很客氣地為謝樂天開了車門,還關心道:“謝主席,我扶你?”

“不用。”謝樂天揮了揮手,非常有力地在空中一頓,竟有一絲強勢。

宋慈很稀奇地看著謝樂天,這個動作在他眼中有一瞬定格,他又對謝樂天產生了一點興趣。

兩人坐在後座,宋慈發現謝樂天果然是沒什麼味道,在車裡這個密閉的空間裡也沒什麼令宋慈討厭的生人味道。

謝樂天也放下了手帕,因為宋慈把剩下的半支煙留在了靈堂。

“宋獄長上次送我那樣一份禮物,讓我很不解。”謝樂天緩緩道,他的語氣一貫平穩又緩慢,讓人捉摸不清他的情緒。

宋慈微笑道:“我敢保證,謝主席接到何單海的時候,他一定還活著,如果謝主席不信,可以解剖定死亡時間。”

謝樂天的臉色又白了一點,“當時獄長答應我讓何單海活著。”

宋慈笑起來像個端正的紳士,輕柔道:“謝主席沒說要讓他活多久。”

謝樂天沉默了很久,“很好。”

宋慈看了一眼謝樂天,真是玉石一樣的人,沒有情緒沒有味道,他很願意收藏這樣一件藏品。

謝宅離何宅不遠,謝樂天到了家,宋慈下車替他開門,看著謝樂天緩慢地下車,他的腿仿佛是不屬於他身體部位的零件,彆扭的緩緩挪動著,宋慈覺得謝樂天像個七零八落的人,全身上下都是湊合地組裝在一起,輕碰一下就會碎成好幾瓣。

謝樂天站定之後,宋慈甚至生出了一點慶幸,謝樂天成功下車了,真了不起。

“宋獄長,我希望下次見麵是在很久以後。”謝樂天微笑著說了一句令宋慈不怎麼理解的話。

宋慈道:“我挺喜歡謝主席的,還是快點見麵好。”

謝樂天笑而不語。

宋慈的車發動之後,才發現謝樂天的手杖遺忘在了他車上,精美的手杖整根漆黑,隻在頭頂雕刻了一朵淡粉色的玫瑰。

彆人的東西宋慈從來不碰,他嫌臟,不過謝樂天在他眼裡幾乎不算個人,宋慈饒有興致地拿過手杖。

樂天站在原地,看著宋慈的車在視線裡幾乎隻剩下一個黑點,掏出口袋裡的遙控器,麵無表情地按了下去。

遠處,巨大的爆炸聲傳來,樂天耳朵裡立刻感到了‘嗡嗡’的轟鳴聲,不過他依舊麵不改色,對身後的隨從道:“過去看,要是還活著,就——亂槍打死。”

“是。”隨從們飛奔了過去。

係統:“你還真按……”

樂天:“怕什麼,男主難道還會死嗎?”

係統:“……”

對於宋慈的‘禮物’,謝樂天很生氣。

他的外表雖然看起來羸弱得像路邊的野花,但他的心靈早超越了肉身,因為身體太過脆弱反而鍛煉出了一顆金剛石般冷硬的心腸。

何單海,死就死了,原本他與何靈就隻是婚約的關係,沒什麼感情。

但是,宋慈駁了他的麵子,這讓謝樂天很難以忍受。

他已經活得這麼辛苦了,怎麼還肯讓自己活著的每一天有一絲一毫的不痛快?

宋慈做夢也不會想到看似平和得幾乎沒有一點脾氣的謝樂天其實是個錙銖必較的瘋子。

爆炸發生的前一刻他已經敏銳地將手杖往前投擲,立刻關上了車上的防彈隔離板,饒是如此,他依舊被微型炸彈的威力震得在車內重重砸了一下,五臟六腑都要移位,齒間也彌漫出淡淡的血腥味。

宋慈趴在後座慢慢拔出座位下藏著的槍,兩邊唇角勾出一個近乎獰笑的弧度,謝樂天,有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已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