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男配10(1 / 2)

當天晚上, 範宣就做了個夢。

夢裡他正與薛樂天頂角,他一下便把薛樂天頂倒了,薛樂天也未曾惱了,隻是躺在榻上捂著心口衝他笑,披散了一頭柔順的烏發, 眉眼彎彎, 唇角含嬌……

範宣猛地一下驚醒, 坐起身時發覺自己褲間濡濕一片, 不由心慌。

糟了, 他都這麼大了,怎麼還會尿床?要讓哥哥知道了, 又該罵他了,範宣懊惱地想,趕緊輕手輕腳地爬起身,提腳跨過薛樂天身上時卻因為心慌一腳踏空,直接栽到了地上。

“咚”的一聲巨響將沉睡的薛樂天也驚醒了。

薛樂天忙撩開帳幔, 見範宣抱著頭坐在地上無聲地齜牙咧嘴滿臉痛苦,又好氣又好笑道:“鬨一晚上還不足, 一大早又作妖了?”

範宣抱著頭蜷成一團不言語。

薛樂天斂了笑意, 下榻蹲下,拉了範宣抱頭的手,擰眉道:“怎麼了,真摔疼了嗎?我瞧瞧。”

“沒、沒事,”範宣小聲道, “哥哥,你上去睡吧。”

薛樂天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真的沒事?”

範宣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那起來吧,”薛樂天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也不早了,起來用了早膳喝藥。”

範宣不肯起來,雙手抱緊了手臂,雙腿也是夾的緊緊的,在地上蜷成了個刺蝟模樣,不言不語地任憑薛樂天怎麼拉也不肯起來。

“你不起是吧,”薛樂天拉累了,一甩烏發,重新坐回床上翻了進去,放下帳幔,聲音從帳幔中透出,“我不管你了。”

範宣試試探探地望了一眼,帳幔中薛樂天單薄的身影已經躺了下去,忙站起了身,一溜煙地奔到後頭。

“啊——”

沒過一會兒,範宣淒厲的叫聲傳來,薛樂天頭疼地起身,“又怎麼了!”聽著範宣在後頭不斷地哭,薛樂天隻好下榻趿了軟靴過去。

後頭小屋裡一道玉屏遮住了方便之處,範宣的身影正蹲在玉屏之後,嗚嗚地哭的正傷心。

薛樂天也顧不得彆的了,轉過去走到屏風後,隻見範宣長褲脫到了膝蓋,光著下身蹲在那哭。

薛樂天忙上前去扶他,“怎麼了?摔了?磕了?”

範宣抽抽噎噎地指了自己的褲子,“哥、哥哥,我……我尿……變成白的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樂天:……

薛樂天要比範宣發育得更早一些,隻是他成人了,沒讓範宣知道而已,輕咳了一身,轉過臉道:“傻子,你成人了。”

“什麼是成人?”範宣眼角掛著顆大淚珠,追問道:“成人了,會死嗎?”

“不會,”薛樂天起身背過去,“起來吧,這是好事。”

範宣成人了,春元一來伺候,薛樂天就告訴了春元,春元自然喜出望外,忙去稟了範東來。

範東來火速趕到了本真院,樂的合不攏嘴,拍著範宣的手道:“三郎,你是大孩子了。”

範宣不知其中關竅,隻知道自己這不是尿床,也不是得病,薛樂天也說是好事,就露出了放心的笑臉,一旁的薛樂天冷著一張臉,麵色微微泛紅。

範東來望了一眼屋內,道:“這院子你自小便住著,如今你也長大了,現在看來還是局促了些。”

本真院自然不小,範東來話裡話外的意思,其實就是想讓範宣與薛樂天分開住,最起碼不要住一間。

他的意思一挑明,範宣瞬間暴躁,“我不要與哥哥分開!”

“不分開不分開,”範東來怕了他在這個事上鬨,忙道,“一間大院子,兩間屋子,還是住一塊。”他使了個眼色給薛樂天。

薛樂天冷淡道:“是,這屋子太小了,範宣,你成人了,就該住大屋子了。”

範宣偏過臉望向薛樂天,不解道:“哥哥,你不是說‘成人了,不會死’嗎?”

範東來沒聽明白,薛樂天卻是聽懂了,在範宣心中,與薛樂天分開就像是死了一般。

薛樂天望了一眼範東來,低聲道:“老爺,這件事容我與範宣再談談。”

範東來見薛樂天肯,心裡又放心了不少,又誇讚了範宣幾句,先行離開了,把這勸服範宣的事交給薛樂天去做。

要勸範宣和薛樂天分開,這對於薛樂天本人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去年薛樂天回薛宅那一次鬨的範宣現在嗓子都比旁人沙啞,範宣緊張地看著薛樂天,他警惕道:“我不分開住!”

“你過來,”薛樂天向他伸了手,“我們坐下慢慢說。”

範宣不想說這件事,但薛樂天一伸手,他本能地就牽了上去,薛樂天拉他坐到了床榻上,輕聲道:“你回頭看看。”

範宣依言回頭看了一眼,沒看出什麼特彆的,蓮花樣子的帳幔,流雲花樣的衾被,他一直睡在這兒,原本對這些也是沒什麼感情的,可自從薛樂天來了以後,這一切的擺設就都對他有了意義,與薛樂天融為了一體,成為了使他安心的存在。

薛樂天靜靜地坐著,握著範宣的手道:“這床現在勉強還能夠我們二人睡,我們還會長大,到時候就擠在一處,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