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男配17(1 / 2)

散月真人, 雲遊四方地騙錢, 越是富貴人家, 他越是敢去獅子大開口,往往擁有越多的人也會更畏首畏尾, 隻要準確地抓住他們的心理, 散月真人自信就算連皇帝老子的金子,他也能騙到手。

憑借著超強的心理素質和了不起的騙術,散月一路從個普通的道士成為了如今的‘得道高人’, 如今是越發拿喬有排場了, 上來先說要焚香沐浴七天七夜, 範東來抓住了這一根救命稻草, 自然是頂禮膜拜要什麼給什麼。

樂天一心一意地陪著範宣養傷,也不管範東來要動什麼心思。

範宣‘傻’回來了,滿屋子的仆婢又被趕退了,稱心如意在範東來落水之後就被趕出府外,如今範宣屋子裡已不剩下什麼人了,樂天乾脆凡事都親曆親為地照顧範宣。

對於怨恨、恐懼之類所有的負麵情緒,範宣似乎都不太能記得很長久, 薛樂天隻要陪在他身邊, 他就恢複了從前沒心沒肺的快樂模樣,每日對著薛樂天笑,薛樂天幫他擦身,他便拿了軟帕笨拙地也替薛樂天擦臉。

兩人常常是麵對麵擦著擦著便笑了,笑著笑著便吻到了一處。

唇舌交纏, 範宣心中歡喜,吮了一下薛樂天的舌根,眼睛晶亮地望著薛樂天,“哥哥,我幫你。”

自薛樂天為範宣含過一回後,範宣就愛上了這個與薛樂天親近的新法子,他覺著舒服,便也非要薛樂天也舒服舒服。

樂天現在是萬事都順著他,範宣想如何他便如何,如果不是顧忌著範宣腿壞了,樂天直接就給了他,也免得他每日急赤白臉地裕求不滿。

兩人親熱了一番之後,擦洗之後便兩手纏抱著歇下了。

與瀚海閣一牆之隔的平秋院內,散月燒了符,對麵目虔誠的範東來道:“你這兒子是被噩住了。”

範東來神色緊張,“道長,那該如何是好?”

散月早在這今日旁敲側擊將這範宣的情況了解的極為清楚,癡兒恢複神智,這種情況他也不是沒碰過,像這般反複的也不少,散月沒本事讓癡兒重新恢複神智,他的本事是將本是三分的問題渲染成十分,然後再解決那子虛烏有的七分。

最重要的還是吊起範東來心頭的擔憂與恐懼,而且這源頭必得正中下懷。

“範三郎原本便是天上的仙君轉世,因他肉-體凡胎難以承受仙靈之魂,故而癡癡傻傻渾渾噩噩多年,”散月捋著山羊胡,眼角觀察著範東來的神色,見他一副完全沉迷的模樣,放心的吹了下去,“本該十八就能解開束縛,可惜……可惜……”

範東來見散月不斷搖頭,急得麵色通紅,負在身後的手都抖了起來,“可惜什麼,仙長您快說。”

“三郎身邊有個命格克住他的……”散月不動聲色道。

範東來麵色一下恍然大悟,“薛樂天!”

散月從伺候他的婢女口中得知那範宣對待薛樂天極為魔怔,已是鬨出過好幾回的事了,在範東來心中,肯定早已對薛樂天有所偏見,隻需他稍做引導,範東來便會願意相信一切都是因為薛樂天。

散月搖頭晃腦道:“此子留在三郎身邊,不僅對三郎恢複神智不利,而且已經開始阻礙三郎的壽命了。”

範東來如遭雷擊,怪不得薛樂天來了之後,範宣常常發瘋,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這人還是他一手接來範氏,金尊玉貴地養著。

範東來一想到是自己害了範宣,頓時搖搖欲墜,扶住身邊的桌子,顫聲道:“還請仙長幫忙。”

範宣正與薛樂天睡著,忽然聽到了門口被推開的聲音,範宣揉了揉眼,一眼望過去,見是範東來和山羊胡的大夫,理也不理,閉了眼睛又抱住薛樂天,在薛樂天胸膛上依戀地蹭了兩下。

這副畫麵,從前範東來見了隻覺範宣真是癡,如今卻是又有不同的看法,眼神不安地望向散月真人。

散月真人輕咳了一聲,故作玄虛道:“先將人喚醒吧,終究隻是命數不和,並非妖邪,還是要好好處理。”

“仙長不愧是得道高人,心懷廣博。”範東來心悅誠服道,上前搖了範宣,“三郎,起來,大夫要為你診脈。”

範宣頭也不抬道:“我們困,要睡覺。”

昨夜又是喝了清神醒腦的補藥,範宣一晚上都沒睡好,薛樂天也是陪了他一夜,他藥性過了之後才白日補眠,兩人都是困倦的很,範宣在被困住時,眼見範東來對那搶了他身體的人關懷備至,心中也是暗暗對範東來感到不滿,態度更比從前疏離冷淡了。

範東來口中泛苦,這就是他的兒子,他放在心尖上的兒子卻始終隻聽一個外人的,他心中一橫,直接喝道:“薛樂天!”

樂天其實早醒了,故意裝著在睡夢中的模樣。

範宣聽範東來大喝,先是嚇了一跳,隨即翻臉道:“你做什麼那麼大聲,要吵醒哥哥了!”

“阿宣,”樂天睜開了眼,一雙清淩淩的眼睛與範東來碰上,如冰柱一般刺人,他直接坐起了身,冷淡道,“範老爺有什麼事嗎?”

範東來不想說話,伸手對身後的散月揮了揮袖子。

散月真人向前一步,“薛郎君。”

“這位大夫是要替阿宣診脈?”樂天沒有戳穿散月真人,隻裝作不知他的身份,慢悠悠道。

散月一捋山羊胡,麵上似笑非笑,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薛郎君是否已雙親不在?”

樂天勾唇輕笑,“是。”

散月輕歎了口氣,“郎君八字孤硬,是個妨人的命格啊。”

樂天抬起眼,清亮的眼神直射到散月目光之中,令散月也微微一驚,這少年郎好淩厲的氣勢,樂天啟唇緩緩道:“敢問這位大夫雙親可健在?”

散月被問的一噎,隨即又很快反應過來,“雙親雖不在了,但卻都是壽終正寢頤養天年,是善始善終的命。”

“哦?”樂天目光幽深,“那麼你的意思是——我父母是個不得好死的了?”

散月一直營造仙風道骨的形象,自然不肯把話說得那麼難聽,隻回避道:“總非善終。”

範宣聽不懂他們一來一回的話語,拉了薛樂天的袖子,小聲道:“哥哥,他是不是要欺負你?”他本能地感受到他人對於薛樂天的敵意與好意,他的癡傻唯獨在這方麵機靈。

樂天回握了他的手,輕輕地捏了捏,範宣懂了,乖乖地不說話,靠在薛樂天的肩頭。

“範老爺,你請這人來這兒說這些話,是覺得我妨了範宣的命嗎?”樂天冷靜道。

範宣聽到有他的名字,急得要說話,被樂天重重地捏了手,於是隻好忍了下去。

對於薛樂天,範東來從來就不算最喜歡,從一開始他就看不中薛樂天,是範宣哭著吵著非要留下薛樂天,他不得已才養著薛樂天。

範宣好了之後,他心中對所有人都是‘大赦天下’,對薛樂天也沒了什麼不快。

隻是世事難料,終究他的第一眼目光卻是不錯的。

範東來沉默不語,是個默認的態度。

散月輕聲道:“薛郎君,命數之事由不得你不信……”

“範老爺,”樂天直接打斷了散月的話,對範東來露出一個譏誚的笑容,“尊夫人是枉死的吧?”

範東來神情一震,陡然臉色大變,一貫慈祥的麵目也變得嚴厲起來,“你想說什麼!”

“若是我父母死得早,是我命數太硬克的,那麼尊夫人早逝,該怪得誰呢?又是誰克了她呢?”樂天眼尾一挑,目光之中全是挑釁。

範東來萬萬沒想到薛樂天一個寄人籬下的敢這樣揭他的瘡疤,一時心頭急火攻心,竟是說不出話來。

“非也非也,”散月忙道,“範夫人仙去並非由誰克的,範夫人本就是天上的花神投世,來這一遭皆為三郎這仙童托生所用,三郎出世,她功德圓滿自然離去了。”

散月的一番話令範東來的臉色好了不少。

安安靜靜玩薛樂天身上玉扣的範宣卻忽然道:“那奶娘呢?”

散月險些被噎住,忙補充道:“三郎,奶娘乃是花神身邊的侍婢,自然也要回去侍奉主人。”

“是仙去還是枉死,你有什麼證據?全憑你一張嘴嗎?”樂天冷笑道,“憑什麼我的生身父母不是生了我這仙童就功德圓滿了?”

散月知道這時候該亮‘真功夫’了,於是道:“薛郎君既然不信,那三日之後我便開壇做法,請神來問,如何?”

“隨便。”樂天冷淡道。

散月望了一眼範東來,範東來因薛樂天說他夫人枉死之事,徹底厭惡上了薛樂天,冷著臉道:“全憑仙長吩咐。”

範東來甩袖離去,散月腳步翩然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樂天心中覺得好笑,神棍?真是騙到祖宗這來了。

“阿宣,你想不想跟我離開這兒?”樂天垂首道。

範宣在樂天懷裡仰了臉,不假思索地回道:“自然!”

“爹爹不要了?”

“爹爹不喜歡我,喜歡壞的,我也不喜歡他了。”

“好,”樂天輕捏了一下他的臉蛋,“那我就帶你這小瘸子溜了。”

範宣天真道:“為什麼我是小瘸子?我不是登徒子嗎?”

樂天微微笑了,低頭在範宣唇角親了一下,“我想你是什麼,你就是什麼。”

範宣對這句話毫無異議,回應道:“你是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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