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你聽我解釋!”林溯驚叫著, 身子後傾,飛速朝外掠去。
退到了院中,林溯似是覺著還不安全, 腳尖一點,躍上了房頂。
“下來。”
“不下。”頭搖的似撥浪鼓。
下去絕對會挨揍!當她傻?
“……也好。”大師兄解下了腰間的落鳳,涼涼抬眸, “ 幾年不見, 為兄正好考校考校你的輕功有沒有落下。”
林溯:“……QAQ”
然後, 林大夫宛如喪家之犬,被大師兄追的滿院子亂竄。
“大師兄我錯了!”林溯堪堪躲過落鳳打過來的一道內勁。
“ 錯在何處?”
“哪都錯了!”
“心不誠。”
林仙兒實在是心疼自家師父,仰頭喊道:“大師伯, 我師父的身子還未大好, 如此頻繁地作用內力, 身體會吃不消的, 還請大師伯高抬貴手!”
聞言,裴元的身影微微一頓。林溯舒了口氣, 但還是不放心, 提氣躍上德濟堂二樓房頂。
可在半空時, 她突然覺得內腑陣痛, 丹田提起的氣消散。整個人就像是突然飛不動的白鴿,在半空中一僵,隨即收地心引力, 垂直下落。
也是這時, 德濟堂外一個大紅色的身影迅速穿過德濟堂, 接而躍起五米高,穩穩接住下落的林大夫。
“東方?”
“成何體統。還不下來。”裴元瞥來一眼,出口訓斥。
“哦。”林溯心有餘悸地縮縮脖子,拍拍東方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來。
東方看了眼眼前這個陌生男人,又垂眸瞥了眼林溯。微微俯身,把懷裡橫抱著的人放下。
方才林仙兒的話東方剛貼近德濟堂便聽見了,否則他也不會時刻注意林溯的動向,搶先裴元一步接住林溯。
不過,雖然聽見了,他卻也充當未聽見。把人放下後,東方上前一步,把人護在身後。
“ 閣下,不知我朋友如何得罪了你,惹得閣下這般窮追不舍。”
“ 我管教自家師妹,乾卿何事?”
裴元收回落鳳,負手而立,看向東方。
眼前這人,一身紅衣,張揚自傲。生的一副雌雄難辨的妖孽麵孔,那雙狹長的桃花眼,即使眼中清亮,眼神倨傲冷然,也壓不住眼尾的豔色。
這般禍國殃民的妖孽麵孔,還著紅衣。裴元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天一教和明教。後者還好說,前塵恩怨不提,總算有份袍澤之誼。而天一教,那般陰邪的作風,人人得而誅之。
是以,大師兄對東方的第一印象算不上友好。
這麼說好像也不對,畢竟除了萬花穀的師弟師妹們,大師兄對彆人少有和顏悅色的時候。
聞言,平日裡總被林大夫懟得黑了臉的東方教主竟然不僅神色如常,反而還笑了一聲。
“ 林溯不僅是我朋友,還是我教中供奉。身為教主,於情於理都能管得。”
兩人一黑一紅,各成一番強大的氣場,互相較量。院中的氛圍頓時緊張起來,有幾分劍拔弩張的味道。
而處於漩渦中心的林大夫,隻想想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老天像是聽到了她的心聲。下一刻,林溯隻覺得心頭一悸,緊接著眼前發黑,雙腿發虛,天旋地轉。終於,下一秒,林溯手指抵著太陽穴,失去意識,暈了過去。
前傾的身子被東方接住,凝神一看,懷裡的人麵色蒼白,眼眸緊閉。
“林溯!”
“師父!”
這一聲兩聲的驚呼,失去意識的林溯已經聽不見了。
裴元見此,周身的氣場猛然消散。但自身卻帶著雪峰頂端的冰霜之意。上前奪過東方懷裡的林溯,轉身踹開一間房門,把人放在塌上。
而在他替林溯診脈前,袖袍一揮。房間的雙門瞬間閉合,把東方等人拒之門外。
“你!”東方怒不可遏。在將要一掌劈碎房門時,被林仙兒攔住。
“ 東方教主。那位是師父的同門師兄,想來比之師父的醫術隻好不低。我們還是在外耐心等待,靜候佳音吧。”
“……哼!”東方這一掌到底是沒拍出去。不過,在放下手時,那袖袍發出的破空聲,也昭示些他的怒意未消。
而裴元才不會理會外頭的動靜兒,他正一臉凝重地為林溯診脈。他的手指久久未曾離開林溯的手腕,一雙劍眉也是越皺越緊。
裴元發現,林溯這脈象虛浮,脈搏微弱,垂垂危矣。體內生機更是少之又少,若不是林溯有這身深厚的萬花內力相護,恐怕她隨時都會心脈力竭而死。
眸色漸深,裴元收回手,打開包裹中攜帶的銀針,開始為林溯施針。
約摸一刻鐘,裴元收了針。起身往出走。在他打開房門的那一刻,還未說話,東方便側身進去了。
裴元也權當無視,把視線放在麵露憂色的林仙兒身上。
“師侄。”裴元淡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