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賢斜睨了她一眼, 說:“你要這樣說就沒意思了,我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 能給你的都給你了。拿了錢走, 一彆兩歡, 相見仍是朋友。什麼謊言不謊言的,你求財,我求色,銀貨兩訖,童叟無欺。你還年輕,可以找下家,我也管不著你。不然你想怎麼樣呢?進我家門?那可不是你這種女人應付得過來的。”
其實張賢還是對她動過真情的, 不然當初也不會和高家鬨翻。可惜也未能長久, 如果情是建立在女人的偽裝麵俱上, 那麼麵俱一掉, 情退如潮水。
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 與女人總是急於解釋,要把小女人心的委屈都發泄掉的婆媽作風不同,男人更直接,更重結果和實際利益。
這個女人他睡了, 為她鬨得退過一次婚, 本錢也拿回來了。如果僅僅是看睡不睡的,那麼這個女人的真與假,人品如何就不太重要了,與其糾纏過去的不如意的小事, 不如放眼將來。
而蘇若雪對上情人這樣的神態,心猶如墜入冰窖,說:“你從頭到尾都沒有愛過我?原來一直是我一個人傻……”
張賢是不在乎,可到底被這一句膈應了,不禁說:“你不要把自己說得多偉大,大家都是凡人。有些事兒何必要拆穿呢?多尷尬?你處心積慮接近我,不就是為了錢嗎?現在求仁得仁呀,乾嗎不開心?”
蘇若雪這是被扒掉底褲了,這些人一個一個總是這麼狠毒,讓她委屈難堪。
蘇若雪惱羞成怒,一個巴掌往張賢的臉抽過去。
啪一聲響,張賢也不禁愣住了。
還從來沒有女人打他的臉。
也許因為他不是男主的思維,被打了一個巴掌或一拳會認為這個女人好特彆、好不為金錢權勢所移。
也或者這是一個他已經得到玩膩味的女人,這種時候男人對女人的巴掌的容忍度並不怎麼樣。
不打女人是某些人的紳士風度,張賢的紳士風度有那麼一點,可是女人打了他就不一樣了。
張賢甩手一巴掌就打了回去,心中生惱又起來在她脅下踹了幾腳,罵道:“小賤人,你以為自己是誰呢?蹬鼻子上臉的?爺給你錢花,就是讓你來打爺的臉的?裝什麼裝呀?你這種女人,小爺見多了,仗著有幾分姿色不知天高地厚!好呀,覺得委屈了,爺騙你了,是!行呀!什麼也彆要了,給爺滾出去!”
張賢說著奪了她手中的大洋,也不讓她收拾東西了,拖著她的手臂往大門拉。
蘇若雪嚇到了,這時清高清純的氣質再不剩半絲,她明白走出這棟公寓,自己在外頭麵對的生活是多麼骨感,外麵的風霜有多麼寒冷。
蘇若雪抱住張賢的腿,哭道:“張郎,張郎,為什麼呀?我愛你,我舍不得你呀!為什麼要趕我走?”
“你給我放開!”
“不放!張郎……張郎,我懷了你的孩子,我懷了你的孩子呀!”
張賢不禁一怔,說:“不是讓你吃藥的嗎?”
“我吃了,可還是懷上了,也是命中注定……”
張賢說:“你敢騙我?昨晚你還很是放得開的……”
蘇若雪咬牙道:“我……我近日胃口不好,小日子也沒有來,我還沒有去醫院看過,可是多半是有了。”
張賢心中慌亂,玩歸玩,但是他都沒有成婚,這外頭的女人就生了私生子了,那顯赫些的大家閨秀應該不會嫁他。
難道因為有孩子就要負責了嗎,納進來當姨太太?
但是,就算納姨太太,父母也不會同意讓蘇若雪進門,那今後原本雖然退婚還沒有破臉的世交高家就被打臉了。
況且,現在正在與周家說親,這個時候他和蘇若雪有了孩子,一旦被周家知道,周家的婚事也要吹了。
父母就對他更失望了。
張賢想了想,把錢扔還給她,說:“去打掉,我不會管你。你收拾東西,給你半小時。”
蘇若雪目中含淚震驚地看著這個無情的男人:“張郎,是你的孩子呀,你怎麼忍心……”
張賢道:“多給你一百大洋,去拿掉。你要打著靠孩子進門的主意是不行的,我不會納你。我要定親了,你要給我惹事,那就彆怪我了。”
蘇若雪心中拔涼,質問道:“為什麼?你說過對我一見鐘情,永遠愛我的,為什麼甜言蜜語全是假的……”
張賢嗬嗬:“錢是真的?要不要呢?要就收起眼淚,不要就放下錢和東西,自己走出門去哭去罵。”
“……”
……
容傾城和容耀廷要向蘇若雪報仇,但他們現在倒是不知她的近況了。
蘇若雪傍上了張賢後也就離開了聖約翰女高,後來又爆發戰爭停課,容傾城就更不知道了。
他們原也想過會不會和林青雲有關係,不過趙清漪指點了一下他們,說是她傍上了張鶴年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