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自己有一顆心去感受這個世界的冷暖,並不能永遠站在原主的角度去看待這個世界。
也許,她還以為給無法承擔曹家宗婦之任的女兒終於找了一個忠心可靠的幫手,原主和李清玥會像趙鐸的母親和趙鈺的生母一樣主仆情深。
難以說清誰對誰錯,張氏在她的角度沒有錯,但是趙清漪卻難以對她像趙鐸一樣親近。
張氏鬆開她時,趙清漪朝她抱了抱拳,麵上帶著略顯疏離的微笑,道:“見過夫人。”
張氏道:“蓮香,我是你母親呀……”
趙清漪蹙眉,說:“夫人,我不叫蓮香,仇人無權給我命名,我現在叫連青,烽火連城的連,青山不改的青。您若不介意,也稱我為阿青。”
張氏道:“好,我知道我對不住你,這官司了了,你隨我們回侯府,好不好?母親一定好好補償你。”
有些人,你卻補償不了,不能護她一輩子何苦認回她,她若嫁個農夫,也許她還活得長些。
明知她擔不起曹家宗婦之責,便是推了婚事也成,畢竟世間安得兩全其美之法?
這是為侯府貪這一門門當戶對的姻親,定要女兒嫁進國公府?
或者,她操什麼曹家的心,要給個陪嫁丫鬟,為了女兒不講理就又怎麼了?
我女兒是當不好宗婦,但是你不認也得認,敢欺負她,我就嫩死你!——這難道不可以嗎?
趙清漪說:“當初我還不會武功,命還捏在玉娘手裡,明知你是我生母,可不敢說,說了你也未必信。
畢竟你是這麼疼愛小姐,一個粗使丫鬟妄貪小姐的富貴,你也必容不下。我隻盼,你能認出我,但我不是夫人養大的比起小姐跟你到底沒有母女之情,夫人不會願意往對小姐不利的方向想。
我曾經覺得這個世界拋下了我,可我師父告訴我,做人就是這樣的,靠山山倒,靠山水流,靠人人散,還不如靠自己。
所以,從那以後,我就沒有想過要從夫人這裡得到什麼。但倘若讓夫人失去一個好女兒,那麼對不起了,我怕是不能賠你一個這麼好的女兒。”
張氏痛哭:“你果然是怨我的,孩子,我也是日夜受到折磨,都怪我太過相信玉娘了,不知人心的險惡,害得你受苦了!”
張氏聽了傻爹陳述前塵,知道玉娘是那樣的賤人,張氏作為一個妻子,終於也有了強大的腦補。
玉娘愛慕攀附侯爺而不得,她卻是侯爺正妻,他們的女兒落入她手裡,過的是什麼日子呀!想想隻覺毛骨悚然,孩子還活著已經是福大命大了。
趙鐸上前道:“乖女兒,你且看爹爹弄死那兩個賤人。這事兒也怪爹爹,你從小受儘苦楚爹爹的責任怕是比你娘還要大。都怪爹爹粗心大意,看到那小賤人長得像老賤人,爹爹就是想不起來。”
趙清漪不禁訝然,聽著其中還有點故事,來不及問,宋狀師已經過來提醒,大人要升堂了,容後再敘親人之情。
於是,一家人和宋狀師一起隨著刑部衙役進了大門,圍觀百姓也是遵守紀律排隊進入刑部內院。
刑部大堂的六扇大門敞開,鼓聲一響,但見刑部尚書周敦和大理寺卿張英分左右而坐於高堂,刑部尚書周敦為主審,大理寺卿張英為副審。
“升堂!”
“威……武……”
“帶原告!”
趙氏四口上堂,但他們是侯門,趙鐸是定北侯、張氏是一品侯夫人、趙清宣是賜服的世子和遊擊將軍,所以隻揖手行禮。
宋狀師是舉人功名,又是狀師,在大堂也不必對兩位大人行跪拜大禮。
倒是趙清漪不想在這裡露出迫不及待當侯府千金、一朝得勢就飄了的姿態,所以一派寵辱不驚、名士風流氣度,提袍行了跪禮,卻絕無一分卑微之感。
“連青見過兩位大人!”
周敦道:“原告平身!”
“謝大人!”
周敦再擊驚堂木,道:“帶被告!”
玉娘和李清玥手腳帶著鐵鏈丁丁當當地被衙役帶上堂來。
“跪下!”
玉娘和李清玥拜道:“民婦、民女叩見大人!”
刑部尚書道:“犯人李氏母女,定北侯府一家狀告你們偷換孩子、冒充侯府千金、欺辱侯府真千金、意圖謀殺四項大罪,你們可認罪?”
李清玥沒有一開始就說話,玉娘急道:“大人冤枉!民婦沒有!當年民婦也在月子當中,自己尚依靠先母照料,先母年紀大了,兩個一樣大的孩子弄不清楚,侯夫人又體虛昏迷,這才弄錯了呀!民婦真的沒有故意偷換侯府千金!請大人明查呀!”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曹家按理來說也沒有什麼大惡,隻是態度傷人。不過原主又不是人民幣,並不是人人會無條件喜歡呀,彆人又不是傻爹。
畢竟如果讓我去嫁一個沒有感情基礎,目不識丁,不能擔起養家責任的男人,我心裡也是難受的。
曹江不喜原主是真,但說他要謀害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還不至於。
納妾和將丫鬟收房在古代是合法的。
所以,讓他吃一點苦頭,不至於要他的命。
但是這對母女所作所為卻是令人發指了,手沾了人命。
四十章我寫不完了,大約要近五十章了。唉,控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