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建軍本來是在京城住兩天就走, 但由於趙清漪的不舍, 他也確實不太放心,加上趙景念在當年的情宜開口挽留, 他一直住了四天。
四天裡,趙景終於拿出點態度, 帶著甥舅倆遊玩了京城名景, 如故宮、長城、圓明園。
這些地方, 趙清漪都玩爛了, 不過還得裝出好奇、開心的樣子來。
田建軍倒是真的開心了一些,他對趙景的感情是複雜的。
一方麵當初在他當知青時, 田建軍既尊敬他是知識青年又當他是好兄弟;另一方麵,當初他辜負了自己的妹妹, 這種羞辱感不僅僅是田青青一個人的感覺,而是整個田家;還有一方麵田建軍對著趙景這樣的背景學曆的人是自卑的, 十年重逢,這種差距更大。
趙清漪將來要在趙家呆下去,趙景再不對,他也將是趙清漪在趙家唯一的靠山,所以田建軍對於當初趙景的做的不是男人的事也極少提及。
田建軍隻是說起過這幾年來田青青一個人帶孩子挺過來的艱辛, 趙景再渣臉上也火辣辣的。
在田建軍離開前, 趙景還買了很多京城特產給他帶回去,又準備了些送田家孩子和田建軍妻子的衣服用品。
田建軍辭而不受,但趙景堅持,又說為了感謝他送趙清漪來京的, 他總是趙清漪的親舅舅。
田建軍這才接受,趙清漪現在可不會阻止,是趙景欠田家的,這點東西算什麼。
反正是要做到人人都知她媽媽是原配,又要時刻把楚盈盈生的一雙兒女給她當陪襯,能在他們眼前晃,他們圈子裡的人都知道,他們才有苦說不出。
趙混蛋決定給倆孩子成長過程中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陰影,她對趙家也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
以前原主媽所受的不好名聲太冤了,誰是原配誰是賤女人,可得好好讓大家看一下。
送走了田建軍,趙清漪就“滿心歡喜”地住進了原來趙安然的第二主臥。
現在才五歲半的趙書凡還和爸爸媽媽睡一間的,不過將來看起來是要和趙安然擠一間了,除非是換房子或者讓小阿姨搬出去住。
趙安然含著淚,看著楚盈盈和小阿姨給她收拾挪窩,一旁欺負孩子的趙魔王也表現出無辜的樣子來,她還演出了剛來的鄉下孩子的可憐膽怯。
天知道得有多大的心現在還能把自己當無辜弱者,表現出她是受欺負的那個。
良心這種東西,某魔王沒剩多少。
房間裡的家具:床、書桌、櫃子也搬出去了,而這兩天趙景也不得不買了新的床和桌子來。
趙清漪就是房間的新主人了,她才不要重複原主像老鼠一樣住在小房間的樣子,她不是來當二等公民的。也讓原主看看她可以在這個家理所應當享受的待遇。
儘管經理人不怎麼把趙家放在眼裡,她將來有能力得到金錢地位,但這一切卻是原主的心病。
換好房間那天晚上吃飯時,趙安然眼圈還紅紅的,趙景夾起除了給趙書凡之外的一個雞腿就想要給趙安然。
趙清漪的眼睛就盯著那個雞腿,趙景發現趙清漪眼圈一濕,又極快偷偷抹去了淚水,然後乖乖低頭扒著白飯吃。
趙景將雞腿放在了趙清漪碗裡,說:“彆都吃白飯,自己夾菜吃,多吃點。”
楚盈盈:……
趙安然的眼淚就流出來了,嗚嗚哭著,趙清漪忙惶恐地說:“爸爸,我雖然很想吃,但給安然,你對我好楚阿姨會不高興的,不能讓你為難,媽媽會生氣的。”
楚盈盈道:“我怎麼生氣了?”
趙清漪說:“因為爸爸把雞腿給我,你心疼安然妹妹,當媽媽的當然心疼自己女兒。安然想吃,就給她,我反正一年也吃不上幾次雞,習慣了,沒關係的。”
說著,趙清漪把碗伸到安然麵前,讓她夾碗上的雞腿,安然惱道:“我才不要你碗裡的!”
“我沒有吃過的!我知道你嫌我又臟又土,我碰過的也不敢給你呀。”
楚盈盈說:“我們安然還不至於眼皮子這麼淺,為個雞腿就紅眼了。”
趙清漪眼圈一濕,說:“這是雞腿!多好呐,我隻有過年能吃上,我一來,爸爸就給我吃雞腿了……我其實舍不得的,就是不想爸爸為難,安然要是不要,我就自己吃了。”
渣父趙景到底當過近十年的知青,不禁心中一酸,撫著趙清漪的肩膀說:“清漪,你吃,沒事兒。以後想吃雞腿,都讓小阿姨給你做。”
原來講究“眼皮子高”的也是抵不上這孩子的“真情流露”。
於是趙混蛋“欣喜、感動”地吃上了雞腿,但是渣父還覺得趙混蛋是委屈的那一個。
“孩子吃過太多苦,又還小。”
楚盈盈莫名肝疼得厲害,趙安然眼淚流了出來。
趙景說:“哭什麼?你平常什麼沒有吃過,姐姐剛來就這麼小心眼。你姐姐好心讓你,你那什麼態度。你再說什麼嫌臟的話,爸爸要生氣了。”
“哇……”
“不許哭!”
楚盈盈說:“你罵安然乾什麼?”
趙景說:“安然自己不要的,還委屈什麼?對著姐姐一股子的高傲,這是什麼性子?”
當過知青的人,與彆的乾部人家倒是有些區彆,知道點“貼近群眾”的精神。
楚盈盈說:“你是有了這個女兒,不把我們娘兒仨放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