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延錚看得她破了相的樣子, 想起昨天的一切也就都明白了。
他親她, 她卻怎麼都不敢鬆口, 好在古代也不太流行法式深吻, 他也沒有多愛她, 也不執著於那樣的吻。
不過當他要她時, 她閉緊嘴巴也不用嘴喘息, 閉嘴嗯嗯哼哼,卻是極難聽的,更是一點女人的嬌媚情調都沒有。
他弄過一回, 草草收場,更沒有興致, 也就罷了。
這時如果郭延錚看過《大話西遊》也不禁要學春十三娘一樣,看著她眼中含淚, 心中悲哀:想我郭家春五郎, 皇室貴胄,貌美如花,卻和這麼個女人給睡了。
郭延錚坐起身來, 姚芙也意思回攏一些, 叫了一聲“王爺”, 然後又低下頭, 想起了自己的牙, 心中慌了,不知王爺有沒有看到她的樣子。
但是郭延錚隻是披著衣服起來,等他穿好中衣就叫了隨侍太監王守全帶人進來為他更衣。
姚芙自己害怕, 郭延錚也不要她服侍,穿好衣服就出了院子,連沐浴洗漱都回自己居所了,更彆說留下用早膳的事了。
姚芙到底是王府第四號女主子,上頭隻有王妃袁氏和兩位側妃王氏、孟氏大過她,王家和孟家也是官宦世家大族,勢力在中原一帶還頗強,又進府多年,姚芙不敢動她們。本也要到她的父兄得用後,她後來居上,袁氏又早逝,她在成為後宮第一人的貴妃。
姚芙在郭延錚走後,感受到了他的冷淡,猜到他是看到她破相的樣子了,用早膳時又想到牙齒不便不禁悲從中來,早膳裡又摔了一桌碗碟,幾個太監丫鬟跪了一地。
姚芙也想敲掉送膳奴才的牙齒,一個驚恐中的小太監說:“姚主子饒命!旁人斷了齒可能還可以補,但是奴才身份微芥可能補不起了!”
姚芙一聽,叫道:“等等,你說什麼?”
那小太監隻想要蒙混過這一遭就去求了袁王妃身邊的大太監李守敬去,信口道:“奴才貧賤,要是斷了齒,就沒錢補上了,便是奴才有錢,高明的大夫也不給奴才看。”
姚芙問道:“你是說有大夫有這神技?”她卻沒有聽太醫說過有這門技藝。
那小太監說:“奴才也是少時從市井聽來的,江湖上孫神醫的後人弟子,該有這技藝。”
本朝誰不知道孫神醫可是救治過世宗皇帝郭榮的性命,世宗皇帝才能北伐收複燕雲,開拓不世之奇功。但是孫神醫當年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世宗皇帝後來派人尋訪他,便再也找不到了。
姚芙心中卻燃起一絲希望,錢對她來說不是問題,隻要能給她補上門牙,一個後院的年輕女子,相貌是多麼重要。寧願臉上長一顆小痣,也不能缺門牙,讓人看著就像個小醜一樣。
姚芙暫時停消了氣,卻又讓吉兒去找袁王妃說要請太監來看,姚芙還是要找行內的人問問。
下午時,李太醫來了,聽到姚王姬的問題,回道:“老夫微芥末學,未學得此法,但老夫也看到過唐時《新修本草》中記載‘以白錫、銀薄、水銀合成之’,可見先賢卻是有此法。”
姚芙心中既是高興又是失望,總的來說懷有希望,也稍稍收了脾氣,說:“李太醫既然能查閱到典籍,如何又不會了?”
李太醫說:“醫道博大精深,老夫僅瞧這潦潦數字,卻不得具體的施法,一個失誤便是人命關天。此等技法也隻有神醫傳人會了。”
姚芙還是不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不能讓李太醫來給自己治,隻是天天派人出去打聽,又寫信回娘家求助,一直尋訪神醫。這又是後話了。
……
雖然“延錚-春五郎-郭”同誌的貌美如花卻插在了牛糞上,他心性非常人可及,可是要他和姚芙你儂我儂、溫柔小意暫時還做不到。
郭延錚也可以做到類似的心理建設:本王行的,本王不重/色,為了當皇帝,被這麼個女人睡了有什麼,人家越王勾踐能臥薪嘗膽,本王也能賣身。最多本王下次摸黑交公糧,然後半夜就走,就看不到她了。
但是郭延錚在書房練字時,想到姚芙脾氣不好、那掩著臉的樣子和剛睡醒的樣子,對比一下趙清漪的好品貌、文武雙全,還受父皇賞賜,他就覺得做了一筆沒有那麼合算的生意。
當時他要是說自己中意一個通判家的女兒,父皇未必不準,而且他們宗室那麼多人,也不是個個妻妾都是要皇帝定的。當初他就算自己和趙家說定,也是可以的,趙家又不掌軍權,父皇不會多心。
隻不過他想在江南得到更有勢力、更能乾的姚家父子罷了。
……
時間匆匆就到了除夕,白天群臣恭賀,宮中擺了午宴,京裡各家大臣、勳貴、誥命沒有病和孝在身的都進宮了。
到了晚宴時,倒是宗室貴戚的家宴了,在紫宸大殿上濟濟一堂,原本小妾還是沒有資格來的,不過趙清漪最近和公主、小皇子們玩得好,兩三天進一回宮混吃混喝也有點名了,所以坐在了後方的席位。
老實說,這種冬天的宮宴一點都不好吃,宮裡大鍋燒的食物,冬天端上來又冷了,常常結一成油脂。
皇帝與大家共飲,再有各獻上助興歌舞表演,年節禮卻是已經送過,基本的賞賜也送到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