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十勝十敗(1 / 2)

郭延錦鳳目微眯, 說:“東宮內院清洗一輪便會乾淨了嗎?朝中上下誰不看著孤呢?”

趙清漪道:“我先問殿下兩點:一、依你之見,皇上身體可還康泰?尚能在位掌握大局幾年?二、殿下欲王外戚、王京城,還是王天下?”

郭延錦聽到這樣的問題, 臉色也不禁肅然, 心中大跳,口乾舌燥, 半晌,他定下心神, 道:“婉妍有何高見?”

趙清漪給他倒了茶,示意他先飲此杯,倒是算準了他口乾, 郭延錦喝了茶後,趙清漪才說:“殿下心地仁厚,太過惜子了, 這不小心則會陷入隻見小利,也棄遠見的坑裡, 殿下須得時時自省。昔年郭奉孝見曹孟德,提出《十勝十敗論》, 我甚為歎服,今天殿下既然相詢,區區也東施效顰, 來看看殿下的《十勝十敗論》,殿下不防聽聽。”

郭延錦不禁來了精神說:“願聞其詳。”

趙清漪道:“殿下與諸王奪天下,一為‘道勝’, 殿下為嫡長,儲君繼位則道順,諸王繼位,大逆不道,必要矯作一番,但天下人心中自有一杆秤,恐仍難令人信服。

二為‘義勝’,殿下問鼎,順義而為,諸王問鼎,名不正、言不順。

三本應為‘治勝’,但依我看來,此時畢竟皇上才是天下之主,一切‘治’的功德皆為皇上所有,治理天下的才能的虛名,殿下不要爭。因為,民心這種東西,你不能有,有也要蓋上。而諸王要爭,爭之則必敗。

四為‘度勝’,諸王除誠王外,限於用人惟親,誠王雖然能用人,但殿下也未必會輸給他。

五為‘謀勝’,其餘諸王尚處在怎麼拉殿下下馬的謀算裡,人心還不齊。誠王城府倒深,又知韜晦,還有吳涯;不過殿下也不用怕他,殿下有我,誠王的韜晦之法我看得出就不可怕,吳涯能謀算,我也不是白癡。

六為‘德勝’,諸王若有不臣之心,何來德操,不過沽名釣譽,惟殿下無此負擔。殿下儘管以誠待人,賞罰分明,顯示為有德儲君,便勝過他們了。

七為‘仁勝’,諸王在朝中所謀所慮者,殿下耳,為反對而反對,為奪殿下之利而謀;而殿下所謀所慮乃國與天下也。殿下切不過學他們。有更多更好的聯姻妻族自是能有助力,但是正所謂仁者無敵,曆史上名臣擇仁主,名臣多少是出自妻族?郭奉孝自非曹孟德之舅兄;孔明從前何曾見過劉玄德?惟有仁者,為天下百姓,良臣自然投效。

八為‘明勝’,諸王皆有心大位,已然失智,張牙舞爪,攪動一潭渾水,殿下可得心明眼亮,若能先重孝義而暫輕權位,皇上、宗室、能臣之心在殿下身上,何懼他們。

九為‘文勝’,諸王不臣,失之禮與法,殿下注重禮法,以法治國,不但安定社稷,也是維護自己的正統。

十為‘武勝’,禁軍權柄仍在聖上手中,受樞密節製,殿下與諸王在兵權上不勝不敗。但是誠王有範子良,而殿下有我,我的武功比範子良高,不過他朋友暫時比我多。

十勝十敗論中可沒有誰家老丈人和舅兄多這條的,殿下惟不可後院持續不穩,背上不育和身有隱疾之名。”

郭延錦不禁心頭大悅,雖然她不過借古人來分析,但是她能提出自己的看法。

郭延錦微笑道:“聽婉妍分析,孤倒安下心來了,便是東宮後院為之一空,妻族儘斷,總還有婉妍陪孤。”

趙清漪淡淡一笑,不接他的話,趙清漪本打算和他親近、信任卻無男女之情,但是古人要對自己的小妾單講兄弟、君臣之情真的太難了。

旺財此人,與他共患難,不要求與他共富貴,不然當了皇帝的男人,心態可不同了,他定要將她弄進後宮去或者要弄死她可不得了。以後要勤練輕功呀。

郭延錦見她神態更為疏離,還不曾喊自己旺財了,心頭奇怪,卻又不好問。又想表達一腔情意,可她隻有恭敬有禮和冷淡,他也說不出口。

他靈機一動,換一種方式:“婉妍,你當孤的太子妃,可好?孤相信你能做好。”

趙清漪也不禁嚇了一跳,說:“不好,我將來不想當皇後,隻想當村長。”

郭延錦握緊了拳頭,說:“因為你心裡有彆人?”

趙清漪說:“因為我有能力選擇我想過的生活。我喜歡為自己花心思,為自己花錢。我不想管任何男人今天睡哪裡,小妾懷上孩子要我照顧,也不想背上生孩子的壓力,行為舉止的每一步要受朝臣的挑剔。我不需要寵愛,我要的是我的能力得到尊重。彆的謀士臣子能在殿下這裡得到的,我也要得到,但是我不需要當大官,我可以當村長一樣的小官,但我是人,不是寵物,更不是床上消遣品。殿下的謀士和臣子自己就是家主,他們娶妻納妾,我才能不下於他們,我也是自己的家主。我若要成婚,男人必得尊重我,要納妾也輪不到他,而是我的權利,他得擔心能不能得到我的愛和尊重。我不愛他,他就走,什麼都不是,就這麼簡單。”

“你……你是孤的良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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