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過八分飽,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姚榮又問起顧如意的事,本朝雖然禁止官員宿娼,但是顧如意是清倌,還在畫舫上以詩樂尋友,這是文人風雅之事,不是宿/妓。
郭延錦孤陋寡聞,還沒聽說過顧如意的名號,但是越聽越不對,會出來這樣拋頭露麵的女子,除了賤籍的還能有哪種。
郭延錦說:“趙賢弟還真是風流才子呀,嗬嗬。”
趙清漪臉皮厚說:“不以出身論英雄,如意姑娘確實才貌雙全。”
姚榮道:“我看上回這位名/妓隻怕是想找托付終身之人,子淨若是喜歡,我替你贖了她出來,如何?”
姚榮心想:如果妹子真的找不到更好的大夫,隻怕請趙季青幫忙還是有勝算的。此人非比尋常,但想就算他沒有親手動手,但說起來真不是略懂的人。他找一個彆的落齒者請他先試試也是一條路。
官場同僚好友贈送姬妾的都很多,和彆的禮物沒有什麼區彆。
趙清漪風流淺笑:“那可得花多少銀子?”
姚榮哈哈一笑,說:“子淨也不差銀子使,這不過是咱們相交莫逆,一件雅事而已。”
“趙季青”麵色坦然,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郭延錦心頭著惱,卻被她偷偷抓了手捏了兩下暗示。
姚榮心中明了,左右和趙季青這樣的人物結交就算不為妹妹也是值得的,人不風流枉少年,做一件好事又如何了。
姚榮看他和這疑似太子的人稱兄道弟,除了讓他坐上首之外,言談中沒有一絲奉承他的,如金元真是太子,趙季青是心腹中的心腹了。
趙清漪和姚榮還互相留了住址,趙清漪就留了那個小院的地址,聲稱族中人都不在京裡,是暫住之地。
下午,趙流氓就去看了住在她外麵的院落的徒弟們,檢查了他們的練功進度,幾個小猴子也有幾日不見他,十分高興。
王挽春雖然“初戀夢破碎”,但是她畢竟才十一歲,所經曆的不過是千千萬萬尋常女孩都全經曆的,在兩位師兄的陪伴開導下緩過來了。
……
過了兩天,趙清漪就讓來給她請安的劉良娣和馮奉徽領頭準備東宮小宴,然後讓幾位低級妃妾協助。此宴上,王爺王妃、公主駙馬、小皇子公主都要來,但是沒有外臣家的誥命,主要還是聖旨雖下,還沒有舉行大典。
劉、馮兩人是官家出身,這些事小時有母親教導,操辦宴會的事她們都會。
趙清漪微笑道:“此事你們也就練練手,就是和那些管事的嬤嬤太監熟悉一下彼此。都有個第一次,若是下頭真有人不服你們的,便來告知我。”
一眾姬妾欣然謝恩,心中雀躍欲試,一天到晚逛東宮的一個花園子,或者看著些書,等著份例分到手,這種日子實在無聊。
趙清漪又讓丫鬟拿來昨日在外頭賣來的一些小禮品,但都是些女人喜歡擺弄的玩意兒。
趙清漪又拿出一本古代宮裝的設計圖稿,說是秋冬快要裁衣了,有繡坊的份例,也喜歡自己製兩身的,樣式可以給她們翻著玩。
姬妾們嘰嘰喳喳的,倒是有趣得很,趙清漪又去探望韓良娣。
韓良娣卻仍是悶悶不樂,趙清漪因問緣由,韓良娣道:“我身子骨雖然好起來,可是也成了現在這個鬼樣子。雖說見殿下了,便是姐妹們來探望我,我也恨不得蒙起臉來。”
趙清漪看她臉上的中毒長得斑紋、穀粒,這些東西怕是全身都有。女子便是不為了取悅男人也是愛美的,誰見了鏡中這個樣子的自己會開心的。
趙清漪道:“等毒素少去,應該能好些的。再用宮裡的玉肌膏擦著,總能恢複。”
韓良娣又抹了抹淚,這個原本嬌弱的女子又堅強起來,說:“我也本不是以色侍人之人,今後便更不是了。太子妃娘娘,當日你給我出的聯,我卻是現在還沒有想出來,倒想請教。”
趙清漪見她生誌極強,知道這時告訴她無妨,叫了丫鬟備了筆墨紙硯。
韓良娣站在她身旁,看她寫下一副聯:寄寓客家,牢守寒窗空寂寞;迷途逝遠,返迴達道遊逍遙。
韓良娣喃喃:“妙,實在是妙。我怎麼沒有想到。”
趙清漪微笑道:“此聯也是我師父曾經贈我的,現在我轉贈給你了。”
韓良娣道:“妾多謝娘娘。”
趙清漪說:“你身子不好,不要跪來跪去的了。養好身體,然後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正說著,一名太監來傳報,說有侍衛見求見,趙清漪也就辭彆了韓良娣,讓白露、白霜好好照顧主子。
……
趙清漪帶著太監宮女回到自己的院落,那侍衛卻是帶了她的徒弟張無忌來,說:“一群人抬了一個漂亮姐姐過來。說是一位姓姚的郎君贈給師父的姬妾。”
說著,張無忌瞄了自家師父一眼,暗想:師父是女人,還要收姬妾嗎?
趙清漪卻心道:姚榮的動作夠快的。
她當時不拒絕也是一念之間壞心。隻是想要和他“來往親密”,有實質的證據想否認都不行,這暗戳戳地給誠王添堵。
試想:誠王一看身邊的人才個個與她“交好”,是不是有“罷演”的感覺?
再者,如果姚芙一時死不了,隻是越來越醜,誠王一邊覺得姚家捧太子,一邊想要收擾而去寵幸姚芙。那畫麵太美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春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