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早換皇帝了。”
袁競說:“等西北太平,你也提拔了娘家人後,皇家不和你翻臉,你打算做什麼?”
趙清漪奇道:“師兄,你問這個乾什麼?”
袁競側開頭,心中還是尷尬彆扭,說:“那太子,是個好人嗎?”
趙清漪道:“應該是。師兄,你要是不喜歡朝廷的事,你就先回山裡,等我忙完一切,會去看你的。”
袁競說:“來都來了,你就一個人,我不放心你。”
趙清漪心下不禁奇怪,暗想他雖然怪了一點,當時就要困住她一探究竟,但總得來說對她還是不打不相識,不錯的。雖然莫名多了三個從沒有見過的死去的師父,她也沒有什麼損失。
袁競又說:“你需要人手嗎?”
趙清漪回神,說:“此事不能泄露,一泄露就打草驚蛇了。”
袁競道:“隻是派人打聽點消息,彆人不知你的意圖。”
趙清漪奇道:“你這裡也有人脈關係?”
袁競道:“崆峒派的掌門清虛子是我的一個師侄,崆峒派是西北第一大派,西北一帶的中原武士和崆峒派多少有點關係。”
趙清漪不禁愣住了,說:“還可以這樣的?崆峒派和咱們的玄貞派怎麼會是同流呢?”
袁競說:“都是玄門功夫,係出一家。師父生前和崆峒的第八代掌門慧靈子幾十年的交情,慧靈子的三弟子乾機子雖然沒另拜師父為師,卻受過師父指點,清虛子是乾機子的大徒弟。”
趙清漪不禁像旺財一樣搓了搓手,說:“師兄,原來我不知不覺輩分變這麼高了?不是占大便宜了。”
袁競見過她的潑皮頑童模樣,這個樣子倒是新鮮,笑道:“那你是不是要感謝我?”
趙清漪想了想說:“要不,我們先在夏州查訪一些基本的,過個十天半月,再去崆峒派一遊,打扮打扮,裝逼著過去。”
“……不直接讓他們幫著查嗎?”
“有些東西是要自己查的。”
袁競見她是個有主意的,也就由她了,卻又問:“裝逼究竟是何意?”
趙清漪看他問得一本正經,表情純良,實在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袁競眉宇間也帶著三分笑意,輕歎口氣,說:“應該不是什麼好話……”
……
翌日上午,趙清漪就和袁競出門了,原本袁競以為她去調查會是個摸進忠勇侯府或者西北大營打探,沒有想到她是在走街串巷,在各種商鋪購物,問問價格,哪裡來的貨物。又到胡商雲集的地方同樣是和胡商攀談這些瑣事。
袁競覺得奇怪極了,中午在一家麵館應付著午飯時,他才忍不住問:“你這樣能問出什麼來?”
趙清漪說:“怎麼沒有東西,走這麼一通,不是查到許多東西嗎?”
“麵多少文錢一斤,米多少錢一斤,幾年的老店,哪裡的貨派,一天能賣多少,就這些?”
趙清漪說:“十七年前夏州被洗掠,生意好的商號在西北地界開得長長久久,背後沒有關係嗎?”
袁競說:“你是懷疑這些商鋪背後的人是當權的人?”
趙清漪便運了內力,用密術傳音,說:“十幾年的安定,西北集團肯定不會當兵的自己來做商賈之事,物資和資金的進出一定是有穩定方便的渠道的。因為糧草是用來吃的,不是用來放的,這個必須流動。這不,我們這半天至少知道這是有夏州商會的,會長姓馬。商會就是西北集團的經濟觸角,也是西北集團的奪得利益的工具。倘若西北軍存在吃空餉的問題,這麼多年來,朝廷無論是運來銀餉還是糧草,買進、賣出都是需要商人調節的。單吃空餉、喝兵血這一條罪狀,兵源多少、吃用多少在軍中是做出來的一定是假賬的,所以皇上派兵部、戶部的人來是查不出賬目的毛病來的。但是商人手底下的東西和錢進出的一直是真賬,因為商人不敢少給西北集團錢,也不能多給了,不然他們的企業……商號就無法維持這麼久的時間,他們會破產。隻要到時候拿到商會的真賬和戶部的賬一對,就知這情況會有多嚴重了。到時候控製住這些走狗做汙點證人,在朝堂上足夠站在法度的最高點,西北相關人已經死了再也沒有異議。況且,商人隻要能讓他們活,反水比較容易。”
袁競也不禁對她這種逆向思維驚訝,她一個女子有這樣高的武功也就罷了,琴棋書畫詩酒茶都懂,對朝廷的事還這麼通透。她做什麼事都腦子轉得極快,十分有主見。
趙清漪其實也沒有多高明,也就是避實擊虛和農村包圍城市的戰略。
袁競道:“那我們現在是去奪這個商會的賬冊嗎?”
趙清漪說:“現在奪了賬冊來,不是打草驚蛇了?我們再查查有哪些關鍵的人,理出人物關係圖來。況且,按照顧明的賬,軍械上的貓膩也是很多的。朝廷鐵器專賣,如果內銷,這些官商也有問題,如果外銷……就是通敵。”
作者有話要說: 春節裡都堅持更新,有點苦逼,今天來不及了,應該隻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