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局放走薑筱後這天晚上,趙清漪又沒有回家, 她能把狐狸精往家裡帶, 但是鬼這種東西陰氣太重,好好的豪宅變鬼屋就不好了。
趙清漪也不能害人家酒店鬨鬼, 警察正氣足, 陰氣散得快,趙清漪覺得沒有關係,所以她要了一間值班宿舍。
(眾警察:你考慮過我們嗎?)
警察局的後勤部門也得給趙大天師安排,她可是身懷絕對的高級自乾五,國家有錢都未必請得到的。
感到了陰氣逼近, 趙清漪從打座中睜開眼睛,自言自語:“你不要在這裡現身, 我可能偶爾會來住的, 你不要破壞了風水, 到後操場上去等我。”
(厲鬼:你到底當我是什麼?)
趙清漪說著就起身來出房門, 在對麵的兩間房間敲了敲門,而她隔壁的袁競已經出門來了。
劉海和兩個警員們出來了, 神色慌張,然後感覺一陣入骨的陰氣。
趙清漪看看站在走廊上的厲鬼,無奈地歪了歪頭,說:“叫你不要進大樓裡來的,在外麵等呀!你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好好的把市局大樓變成鬼層,你拿什麼賠償彆人的精神損失?你已經欠了無辜者的命了,你是想不但報不了仇, 還被人愚弄得不明不白地遭天譴魂飛魄散嗎?”
那厲鬼伸著可怕的長舌頭,本來充滿著憤怒的,但是聽趙清漪說的話後,最後老實的收了長舌頭。
趙清漪這才稍稍滿意,但是她還要囉嗦:“還有,友好一點,看人不要陰森森的。對待朋友要像春天般溫暖,對待敵人要像寒風掃落葉一般殘酷。我好心指點你,你還要當我是仇人嗎?是仇人咱們就乾一架,你當我是朋友呢,你就給我一個溫暖的笑臉。”
劉海背上又冒冷汗,而另外兩個警員抱在了一起。
袁競都看不過去了,說:“師妹,不要鬨了。”
袁競卻又看到了那厲鬼伸著舌頭、咧開了嘴,啊啊啊嗯嗯嗯地發出聲音,一條舌頭左右擺蕩。
難道她這是在……笑?
袁競:……
趙清漪滿意地點點頭,說:“這就對了嘛,下去等我。”
……
到了下麵的操場,劉海等三個直接查案的警察已經開了陰陽眼,就見那個厲鬼披頭散發地站在操場上。
陳昀、呂棟今天也在局裡,這兩個被當畜牲使的警察精英終於寫好了報告,把僵屍案和種馬案的所有包括影像的檔案資料都準備好了。
反正他們也有值班宿舍,明天就要彙報,所以都不回家了,好奇來湊個熱鬨。
呂棟興奮地說:“趙天師,什麼厲害的鬼,給我也看看嘛。”
趙清漪看著他們好奇心害死貓的樣子,說:“你們確定?”
陳昀說:“我們殺了那麼多僵屍,平常的個把鬼也不怕了。”
劉海等人看著他們高山仰止,但是他們也被開了陰陽眼看到了那舌頭老是忍不住伸出來的厲鬼後也不禁瞪大眼睛。
呂棟鎮定住野馬狂奔的心,說:“我不怕,還是僵屍縣可怕得多。”
趙清漪對著那厲鬼說:“現在知道你害錯人了吧?人家是術士,收你也就罷了,可她卻要利用你害人,這害了人的惡果可多是應在你身上的。”
厲鬼哭嚎起來,那可怕的長發在空中飛揚,可憐的警察們肝膽具裂。
趙清漪說:“你發火有什麼用?人家何雨琪比你還冤呢,她跟你毫無關係,你害死了她,你沒有一絲愧疚心嗎?”
那厲鬼還在怒嚎,她卻說不清完整的話,隻會害人索命。
趙清漪說:“動用你的屍骨做成引魂珠並利用你賺錢的人是誰,你已經知道了。那你想不想知道誰害你錯殺無辜的人?這個人無視你的天大冤屈,還要利用你的痛苦。你不但替她殺了人,還害了你自己。你身為厲鬼,手中已沾人命,通常來說將來沒有好下場。你還沒有魂飛魄散前想不想自己努力一把,給自己一個公道?”
劉海說:“天師,這樣不好吧。”
趙清漪說:“任何涉案人員,有權知道真相。這種案情,法律定不了人罪,同樣這種案情,警察也保護不了涉案人,這是公平的。我們什麼都沒有做,隻是坦坦蕩蕩的告訴這個惡靈真相而已。”
這麼做沒有功德,不過也沒有業障,因因果果、冤冤孽孽都是彆人的。
那厲鬼終於說話了:“是誰……是誰害我……是誰騙我……”
趙清漪放出了何雨琪的鬼魂,何雨琪看到那厲鬼就害怕,趙清漪說:“有我在,不用怕。你可以選擇告不告訴她,是誰把她的屍骨做成的珠子給你的,是誰要利用她來害你的。”
何雨琪心中的牽念就是這個,此事不了,她哪能安心轉世。
……
薑筱第二天也沒有去開工,她休息得很不好,劇組也已經有些風言風語了,製片人已經提出要換了她。
薑筱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風光都漸漸遠離她,無論是演藝圈的名利還是從彆人手中搶來的丈夫。
為了守住這一切,她可以除掉一切想取代她的人。可是警察居然懂那些事,她現在唯有安慰自己,警察知道又怎麼樣,法律並不能以這些東西來定一個人的罪,根本就沒有這種法律條款。法律這東西,就是法無禁止既自由。
到第三天,薑筱安下心來,老公杜導要去見投資人,薑筱也要跟去。
杜導卻說:“你在家呆著吧,三家最重要的投資人都改了主意,不能冒這個風險。”
薑筱說:“那種流言也有人信嗎?也沒有傳出去……”
杜導怒道:“怎麼沒有?如果不是我細心籌備這個電影三年了,是我做的IP,連我都要換。但凡沾了官非的人,都消停幾年吧,以後運氣好的話還有機會,這一行就是這樣的。如果所有的投資人都散了,這個項目也做不成了?你知不知道,前麵因為何雨琪死了,後一步你還去警局去喝茶了,業內人都嫌我的《海棠》晦氣。導演這一行很殘酷的,一次被打入地底就很難翻身。”
薑筱無言以對,隻好看著丈夫一人出了門。
家裡隻剩下自己和傭人,傍晚時,她在花園裡喝了一下午的茶,想著女明星風光時間的短暫。她就算隱瞞了四歲,也才三十七歲,保養得也還好,就接不到什麼好片子了。她懷念在銀屏下的感覺,喜歡萬眾矚目,風光無雙,還有無數的人捧著她,還源源不斷的金錢。
太陽下山,傭人來告訴她晚餐準備好了,她起身走回屋裡。
到了餐廳,原是要安然入座的,可是她看到了一個半透明的人站在餐廳旁,她衝她微笑,宛然如生。
“薑老師,好久不見。”她的聲音有一種飄忽的感覺,卻讓薑筱感到冷得刺骨。
薑筱不禁啊一聲慘叫,說:“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傭人奇怪,說:“太太,你怎麼了?”
薑筱奪門而出,跑回院子,卻見那個人影又站在院子中的樹下說:“薑老師,你要去哪?”
薑筱回頭拉住了傭人,說:“你有沒有看到那裡有個人?”
傭人說:“哪裡有人?隻有我和張嫂。”
薑筱再轉頭一看,那樹下已經沒有人了,正要鬆一口氣,卻見她站在屋門口的簷下。
“薑老師,你在找我嗎?”
薑筱尖聲叫道:“你不要過來!你走!你走!”
何雨琪抬起手,上麵有一串手珠,其中一顆是白色的。
“薑老師,這是你送我的,還記得嗎?”
薑筱連連後退,連傭人去拉都拉不住。薑筱想報警,但是一想到這事不能給警察知道,於是打通李妍暄的電話。
李妍暄接到電話,聽說是何雨琪的鬼魂,想到當時那厲鬼襲擊她,隻怕是失去了控製,這對她也十分不利。
李妍暄正在考慮要怎麼解決這事,薑筱卻以為是錢的事,她嚇壞了,叫道:“你快來處理!李天師,錢不是問題!”
李妍暄提起精神,說:“好,我馬上來。”
李妍暄收拾了東西,就開車前往杜導和薑筱的彆墅。
……
離薑筱的彆墅不遠的地方,停著一輛不起眼的商務車。
張皓淩被趙清漪一個電話緊急秘密請回來,然後就帶著他和劉海等警察到了這裡等,他也是一頭霧水。
“一直坐在這裡乾等,乾嘛呢?我不知道還有趙小姐你解決不了的事。”
張家人接手晉省的事,才知道趙清漪等人的能耐,這麼快能把僵屍縣清理乾淨,這不是人能辦到的。她這樣的玄門高手,還有非要他到場不可的清潔工作?
趙清漪說:“有呀,我們不便直接插手。”
張皓淩蹙眉,說:“什麼事你們和警察都不能插手,要我來?”
劉海就簡練地把事情說了一遍,張皓淩聽到李妍暄時俊臉不禁沉下來。
張皓淩說:“你們有證據是李妍暄做的?”
趙清漪說:“當日還另有人引魂,我就追蹤那厲鬼的氣息而去,結果在那家賓館見著了李妍暄。”
張皓淩沉默半晌,說:“如果真是師妹做的,我張家自會清理門戶。”
趙清漪說:“現在是法治社會,不要清理過了頭,李妍暄不管怎麼說都是人類。我不是要插手你們張家的事,但是張家好歹是玄門正宗,人與人之間爭鋒無妨,但是此術害人則犯了忌了。”
張皓淩說:“趙天師,我心中有數。”
前方監視的警員傳來消息,李妍暄進入了薑筱彆墅,趙清漪說:“捉賊拿贓,捉奸拿雙,張天師,我們的現在的身份不便擅闖民宅,就不進去了。不過那被你師妹害死的冤魂何雨琪我罩了,你看到她不得傷她,其它的事與我無關。”
至於那個惡靈,她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都害死了無辜者,張家人弄出來的東西被張家人降了,也正合適。她是人類,她可以告訴惡靈真相,但沒有義務要保護她。
張皓淩衝她頷首,下了車去。
……
薑筱在客廳,拉著兩個傭人一起坐著,讓傭人擋在她身邊,兩個傭人莫名其妙,卻隻能安慰薑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