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亞蘭眼見所有人發現了真正的沈偉宸的妻女, 而自己孤立無援,此時又沒有像從前氣虛時可以讓沈夢如這個“沈偉宸唯一的骨血”作為自己的底氣, 她竟像一個木頭人似的坐在那裡。
可是當他聽說要報警時, 本能站起來, 說:“爸,我不知道的呀!你也不能聽彆人說什麼就是什麼。車禍後我失憶了, 我根本就不記得什麼,你們來認我,我就以為是這樣。我為偉宸守了這麼多年, 你們怎麼就能全部否定一切?”
現在大家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顧錦雲這個婆婆就第一個憤怒了, 說:“你這個不知懷了誰的孩子的野女人,有什麼資格提偉宸?偉宸是你這個野女人叫的嗎?你說自己當初腦震蕩了失憶,我們誤認為你是偉宸孩子的媽體諒你的感受才不多問你傷心事, 現在想來就讓你有機可趁了。難道這十七年來, 你自己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你就真的一分記憶都沒有?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從前你說過你記起一些事來了,你說偉宸對你很好的, 他一點都不以你的出身為意,你們海誓山盟, 他溫柔體貼,談吐不凡吸引了你。你還說他對外人提你都說‘我太太’的,知道你懷孕還緊張地去問彆人怎麼照顧孕婦。你這是失憶的樣子嗎?不,你是在說謊!”
趙亞蘭不禁臉色蒼白退後一步, 當時為了配合取信於沈家,為了沈家給她更好的待遇,她才說這種謊,沒有把失憶裝到底。沒有想到,當時的一言一行都成為現在打在臉上的巴掌。
假若她把失憶裝到底,沈家可能會沒完沒了的去幫她治病,她本來就沒有失憶,她怕看得專家多了,怕在專家麵前露出馬腳,隻好說謊病情好轉記起一些事。
她能編了一點,但他們問多了時,她就捂著臉哭,說“失去偉宸太痛苦了,每次想到和他甜蜜的日子,現在就想扔下孩子去死。請大家不要再提了”。那時她是未亡人,還要照顧嬰兒,大家都供著她,自然不問了。
可是她編的不多也是編了,她原說失憶,可是後來她又稱恢複大部分記憶了。
現在因為之前的說謊,她已不能自相矛盾假稱失憶,退不回不知者不罪的位置了。
趙亞蘭發現,前後都是坑:從前不說謊她會露馬腳,從前說謊了這時就推不了責任。
——假的就是假的。
在場看戲的人精就更加明白了,這些驚天秘聞足夠他們一年的茶餘飯後了。
多虧了沈夢如這個萬眾矚目的沈家千嬌萬寵的大小姐身份,她在她的概念中的豪門裡認識的人多,所以她跌落得就越慘。
沈鶴年此時已經無心辦壽宴了,向首席的幾位老友大佬道了歉,交代女婿汪旭堯先招呼一下賓客,就讓汪修傑先陪他離席。
而顧錦雲更絕,讓顧婉婷去把趙亞蘭和沈夢如身上值錢的東西全要回來,免得她們攜東西潛逃。
沈家難得的一場壽宴如此落幕,讓賓客們不勝唏噓。不過,他們並不覺得今天被怠慢了,今天的精彩遠超他們的想象。
……
沈鶴年報了警,警方過來先將趙亞蘭帶去做錄,她的話前後矛盾,又有沈家人的筆錄佐證,所以警方先對她進行了拘留。
沈鶴年到底是名流,現在年代不一樣了,檢驗DNA也不複雜,所以法證人員的要為一起特殊的冒充詐騙案取證,在沈夢如驚惶的情況下取了她的頭發。
沈夢如的卡和零花錢全被沒收,她的房間也已經被鎖上了,因為她本來擁有太多的奢侈品和珍貴的寶石首飾,這些不能讓她帶走。沈夢如在沈家的保安傭人的監視下先住在一間簡陋的房間裡,等待著法證的檢驗結果。
沈夢如想過要逃跑,可是她現在身無分文,不知道可以去哪裡。以前覺得微不足道的事,一旦她不是沈家的大小姐,她發現自己連坐一趟公交車的錢都沒有。
這兩天呆在沈家受儘白眼,無論她想怎麼去討好顧錦雲,顧錦雲都是冷臉以對。
終於在第三天,沈家拿到了法證的報告。
這時沈鶴年、顧錦雲、沈婉婷、汪旭堯、汪修傑都在,還有從全家的小皇帝變成了小鵪鶉的沈夢如。
汪修傑是小一輩中能擔事的人,眼力又好,打開報告讀給在場的人聽。
報告表明:沈鶴年、顧錦雲與沈夢如之間不存在隔代血緣關係。
沈夢如這時唯一的希望泡泡都破滅了,她的整個世界也崩塌了。
沈夢如撲到沈鶴年的膝前跪倒,抱住他的腳大哭:“爺爺,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顧錦雲皺著眉,說:“這應該問你媽這個詐/騙犯。”
以前沈夢如被趙亞蘭養得再嬌縱,沈鶴年是心疼那麼優秀的兒子英年早逝處處寵著她,她就算是那麼多年在美國沒有申請到好的學校,還不知上進自己跑回來,沈鶴年也打算為她尋個門路送進國內的高校裡去。可現在眼前的人是害得兒子最掛念的孩子誤會他,害他最在意的孩子流落在外的騙子生的假貨,沈鶴年哪有不牽怒的。
沈夢如得到的寵愛完全出於二老對兒子的深深痛惜的愛,以及他們的後悔,當初如果不那樣反對兒子的愛情婚姻就不會有那出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