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漪看著激情澎湃的幾個同誌, 心中七上八下的,想了想還是弱弱地說:“大家都想抗日救國,這我理解, 但是如果我們建立興民黨,那麼會不會太紮眼?如果金陵那邊或者劉主席他們有意見, 那怎麼辦?我們要為同誌們的安全負責, 如果金陵誤把我們當作大同會一樣的黨派,我們難以應付。”
許麗珍道:“社長,我們興民黨也是擁護三/民/主/義的, 隻是想要踐行民生之道,民生才能民強, 民強才能國富。我繼承孫先生的遺誌在憲政時期進行經濟與社會建設, 如果金陵這都容不下我們, 那麼政府就是背叛了三/民/主義。”
趙清漪想說:麗珍呀, 你何時變成了這樣的姑娘,你當初是一個有激情卻也溫和的姑娘。
蘇琳撫掌道:“沒有錯!如果我們為了讓人民將來吃飽飯而奮鬥, 興辦實業促進人民致富, 建設我們的祖國,人民又怎麼會不支持我們?便是這川康, 我們不也最終站穩腳跟了嗎?川康的百姓都支持我們, 又有各地學生響應, 這就是一個最年輕但有所作為的政黨。”
趙清洋懷疑地看著趙清漪,說:“漪漪,我明白你的擔心。金陵隻是針對大同會, 但是聽說大同會是信仰共/產/主/義的,我們是信仰三/民/主/義,真要深究,我們是三/民/主義的一個流派。”
趙清漪想說:為啥我用了萬精油的三/民/主義炮製的一套實踐理論大家都信了呢?不用這麼熱情的吧?
趙清漪看看他們,忽然也明白了,誰年輕的時候,如果有條件不想成為美國大片中那個英雄。如果興民社成立了興民/黨,那麼才能真正登上曆史舞台。他們都是當代的高學曆人士,難道不想在將來的政界發揮作用嗎?
年輕人,有夢想,把個人夢想與政治理想結合,這也沒有錯。
如果種花的每一個年輕人隻想著煙柳之地,那才有問題。
可是,如果真建一個興民/黨,她將來怎麼完成離開大陸的任務?或者她能帶領這個民/主政/黨十年,將來以抗日勝利的名義交出黨魁的權力後以探親的名義去美國?再輾轉到港島?
現在她要是不同意,夥計們怎麼看她?
趙清洋發表了自己的觀點,得到大家的支持。
趙清漪說:“如果要建黨,就有更加嚴格的紀律了。我們如果真要在政治上實現什麼成就,一定要區彆於封建式的幫派,而是現代化的黨派。為革/命目標在黨/內確立的黨/章就要像法律一樣公正客觀的,這些都不是容易的事。”
趙清洋說:“鶴軒就是讀法律的,而他許多朋友也是讀法律的。”
趙清漪想了想,下個月該是“七/七事變”了。
趙清漪說:“如果你們都同意建/黨,是否需要召開黨代會,我們需要聽一聽彆的省的同誌的意見,才能最終確立目標,成立中/央。這代表大會在哪裡舉行?哪天舉行?”
趙清洋道:“這些事,我們已經商議過了,彆的省份的同誌也有此意向,我們就在成都舉行。”
陸鶴軒道:“是呀,外地的同誌們也想參觀學習,就說我陸氏的那個水泥廠,四月份正式生產,修屋修路也都用得上。已經賣出一些了。”
王鵬濤道:“我就還沒有什麼成績,我還在全國各地跑,不過社長的農場辦得不錯,我可以留下來學一學了。”
許、蘇等人家也搬到成都來了,他們家也有各自的生意。
趙清漪說:“如果要建/黨,我們也必須現實的認識到,我們活動資金將出現巨大的缺口,我們興民黨要是沒有黨/產也是不行的。因為我們並不是執政黨,我們沒有權力向人民征稅。沒錢萬事空,這件事如何解決?總不可能讓所有人捐出私人合法財產吧?這是我們民/主黨派主要缺陷之一。此外,不要幻想現在可以和金陵果府、大同會爭鋒,我們沒有軍隊,不可以踩過界的。槍/杆子裡出政/權,如果我們要參與政治就不能天真,不然會害了同誌們的。我們能做什麼,不能做什麼必須定位得清清楚楚。”
在場彆的同誌不禁蹙了蹙眉,他們也許真的沒有想過這麼深遠和可怕,還懷著理想主義。到是王鵬濤眼神微變,說:“槍杆子裡出政/權,這話極妙,社長見地總是高。”
趙清漪說:“我也是聽說的,十分認同。但是我們也要明白,如果我們沒有槍杆子,我們就是……百無一用是書生,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們一旦有了槍杆子,同樣也是架到火上烤了。政治上的鬥爭也不是請客吃飯,你想到達到政治理想,靠說是沒有用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大家被澆了這一盆冷水,臉色各異,陸鶴軒說:“如果我們能乾出成績,金陵方麵會承認我們呢?”
趙清漪說:“雖然都信仰三/民/主/義,可是我們既然是要建黨就是另立山頭,他們憑什麼不支持自己,而要支持我們呢?如果我們興/民/黨學當年的大同會,加入青日黨,你確定不會走大/同/會的後塵?”
在場的人心頭不禁一跳,他們就算再不了解大同會,但是兩黨之間的戰爭還是明白的。
他們一心建/黨,卻從來沒有考慮過這樣的殘酷的問題。
陸鶴軒說:“那麼,我們就注定不能建/黨嗎?可是興民興實業強國之道又怎麼可能是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