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一郎的深夜造訪就是為了從親身麵對過夏油傑的七海建人處打探消息。
一來七海建人高專時期是比夏油傑低一屆的學弟,兩人當年的關係還是比較近的;二來七海建人為人嚴謹,離開多年後重新回到咒術界實力也不弱,跟五條悟走得也不是很近,不算五條派的人……
諸多因素的考慮下,政府一方的人在接到輔助監督第一時間傳回來的情報時,就有了這個打算,但由於夏油傑的特殊性,高層的人為此開會激烈商討了很長時間,才做下了決定。
至於為什麼不去詢問當年和夏油傑關係最近的五條悟,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害怕觸怒五條悟。
有了五條悟的支持,政府一方才能撕開咒術界塵封多年的枷鎖參與其中,真正知曉了五條悟的強大,他們才更不敢向咒術界原上層一樣傲慢的將他隻當做一把鋒利的刀。
因此才避開了五條悟,將選擇的對象換成了七海建人,可惜五條悟還是知道了他們的意圖,特意找到七海建人這裡堵人,把政府一方異想天開的打算摸得一清二楚。
如今的咒術界有多缺人手,入駐咒術界後就將現狀清查了一遍的政府非常清楚,他們也親身經曆了剛結束不久的入夏咒靈大爆發,所以渴望咒術師數量增多也很正常。
但是把主意打到詛咒師身上就過了。
一旦成為詛咒師,不管是被逼無奈還是主動為惡,手上都少不了血腥和人命。
而且詛咒師都是一些無法無天,不將人命放在眼裡的混蛋(包括夏油傑),害人比祓除咒靈的次數都多,讓這些常年把心思放在謀財害命的家夥去乖乖做任務祓除咒靈?
彆搞笑了,他們反過來利用咒靈害人的幾率都比跟咒靈拚命高。
“嵐還沒遇到過除了傑以外的詛咒師吧?”
“遇到過的。”
東京咒術高專,毛利嵐一邊給好多天沒用過的日輪刀保養,一邊隨口回答五條悟的問題。
“欸?”出乎意料的回答讓五條悟挑了挑眉,戴著的墨鏡滑下鼻梁,露出一雙驚豔的天空之瞳。
可他的手正在不安分的偷拿毛利嵐放置在桌麵上的打粉棒。
打粉棒成功到手以後,五條悟一臉興味的用它在桌角敲了敲,滑石粉立刻從粉袋裡灑了出來,如同煙霧一般飄蕩開來。
“就是上一次真希和棘被特級咒靈困在領域裡,我去救他們的時候,遇到了很多詛咒師。”
毛利嵐專注的將刀身上的舊油用奉書紙擦拭乾淨後,才將在五條悟手裡變成煙霧製造器的打粉棒奪了回來。
“啊,是那一次啊……”
玩具被奪走後,五條悟試圖搶回來,他突然覺得打粉棒這玩意兒還挺好玩的。
然而在被毛利嵐瞪了一眼後,五條悟悻悻的收回手,嘴上繼續道:“後續的報告上說那些詛咒師跑了十幾個,捉到的都受了重傷沒法逃跑才被抓住的。”
他語氣突然正經:“嵐,你有沒有後悔當時下手太輕,沒能直接殺掉他們?”
“嘶——”
“傷到手了?老師來看看,怎麼這麼不小心呐?”
五條悟拉過毛利嵐的手查看,穿回來後為了養傷吃得一大堆滋補藥膳讓毛利嵐連手都圓潤了不少,他手上那些曾經在戰國時期練習劍道時磨出的繭子也都消失無蹤。因此在他白皙光滑的食指指腹上,那道連內裡皮肉都外翻出來的傷口顯得格外猙獰,傷口處流出的猩紅血液也觸目驚心。
“劃得好深,疼不疼?”
五條悟點了點他的手心,提醒一般的喊他:“嵐?”
毛利嵐低頭,避開了五條悟的眼睛,運轉反轉術式治好手指上的傷,然後將手抽了回來。
五條悟手中殘留著毛利嵐的血,他看著覺得有點刺眼,就握起手掌手背一翻將血跡藏了起來。
“逃跑的那些詛咒師裡有個外號是‘血鬼’的,前幾天被加茂家的人抓到了。當時他被你重傷,為了養傷就將群馬那邊一家孤兒院給屠了,抽乾了死者的血液補充自身,最後還放了一把火將孤兒院燒了……”
毛利嵐腦中瞬間“嗡”的一聲,臉一下子就白了。
五條悟越說毛利嵐的臉色就越差,五條悟見狀就將後麵的話收了回去——類似血鬼這樣行徑的詛咒師還有好幾個,聽一個毛利嵐就受不了,全說出來他怕毛利嵐鑽牛角尖悶死自己。
“嵐,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為了讓你明白詛咒師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五條悟注視著低垂著頭的毛利嵐:“他們與咒靈區彆不大,隻不過外表看起來是個人而已,你遇見偽裝成人的咒靈會手下留情嗎?”
他頓了頓沒繼續說,而是等著毛利嵐回答。
毛利嵐不是沒殺過會故意變成人的模樣混淆他注意力的咒靈,而且他也曾對變成惡鬼的繼國嚴勝起過殺心,所以他緩慢而又堅定的回答:“不會。”
“我會殺掉它們。”
毛利嵐用的是“殺”,而不是咒術師們對咒靈通用的“祓除”。
五條悟當然注意到了這一點,他屈起手指,用指節敲了敲桌麵:“那你以後再遇到詛咒師時,就把他們當做披著人皮的咒靈。”
“直接殺掉!”
“……夏油先生呢?”毛利嵐下意識的啞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