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好吧。”虎杖悠仁明白了五條悟的言下之意，因為他從見到毛利嵐的激動情緒裡冷靜下來之後，就發現了毛利嵐身上的異樣。
眼前這位嵐前輩比虎杖悠仁記憶裡的成熟一些，而且眼神裡的陌生也不是假的，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是個普通人。
虎杖悠仁一點都感知不到他的咒力，這對一個強大的咒術師來說是不可能的。
湊巧這時候家入硝子也包好了藥出來了，她把藥交給虎杖悠仁之後，虎杖悠仁道了聲謝就離開了。
離開前還回頭看了毛利嵐一眼，看得毛利嵐一頭霧水。
剛才這位虎杖君也和五條先生一樣，直接叫了他的名字，看上去跟他很熟悉，可他們是什麼時候遇見的？
毛利嵐一點印象都沒有，這就非常奇怪，他記憶再差，也不可能忘了外貌特征這麼鮮明的人啊。
家入硝子一邊在心中暗道五條悟又給她丟爛攤子，一邊對毛利嵐說：“毛利先生，你身體剛好，還是先回病床上休息吧。”
“……哦，好的。”
——
五條悟的猜測是正確的。
工藤新一出神的盯著杯中的水，有些絕望麻木的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記憶回到最初，他被琴酒襲擊變成小孩子後，就住進了毛利嵐的家裡，然後一直不斷的給毛利嵐帶來了麻煩和危險。
那時候的他一遇到案子就什麼都不顧上，露出了很多馬腳還在毛利嵐麵前死撐著不肯承認他就是工藤新一，讓毛利嵐隻能將對他的擔憂藏起來，默默的為他掩護真實身份。
可是他的衝動讓毛利嵐的體貼都變成了無用功，他不斷在彆人麵前暴露，唯有毛利嵐不可以知道。
他自以為不想將毛利嵐牽扯進危險中來，可是毛利嵐一家人早已深陷在危險之中，逃都逃不開了……
“你想接近嵐的話，就必須控製好情緒，最好保持在陌生人的狀態。”
五條悟往自己的咖啡杯裡放入致死量的方糖，然後一邊用勺子攪拌一邊說：“不然一旦你因為他產生任何的情緒波動，你身上的詛咒就會像剛才那樣，直接襲擊他。”
“所以我不建議你繼續跟他接觸，最好你直接忘了他，這是一個對你們兩個都好的辦法。”
忘記嵐？
怎麼可能？！
工藤新一隻覺得五條悟的話荒謬至極，但同時，他的心底也在隱隱的讚同著五條悟的話。
因為——
五條悟用勺子敲了敲杯沿，提醒似的盯著他：“新一君，你對嵐的愛，已經成為對他的詛咒了。”
“嵐不像你，他沒有覺醒術式，隻是一個普通人。即便是無意識，他也很難承受你的詛咒，他會因為詛咒而死的。”
“而且他死了也無法安息，因為你的詛咒會扭曲他的靈魂，把他變成咒靈，這是有先例的。”
“不過，”五條悟翹起二郎腿，有些玩味的打量著工藤新一，“你如果想讓他一直陪著你的話，這樣似乎也不錯。”
“……不行。”工藤新一沉默了片刻後，聲音喑啞卻異常堅定的開口了。
“隻要嵐能活下去，無論做什麼我都願意。”他重複的說出了自己的心願。
五條悟微微眯眼，束縛成立了。
那麼交換的條件是什麼？
五條悟探究的看著工藤新一。
從昨晚被五條悟告知真相後，工藤新一就一直在痛苦的考慮。
他對毛利嵐的愛，是害了毛利嵐的罪魁禍首。
而五條悟又直接撕開了他從未愈合的傷口，直接告訴他，他繼續喜歡嵐，嵐就會死。
可他根本放不下毛利嵐。
倘若工藤新一想得開放得下，現在這種狀況根本不會出現。
“工藤新一自願放棄人類的身份成為咒靈供人驅使，被身邊的人遺忘。作為交換，毛利嵐要長命百歲……幸福安康。”
束縛早已經立下，在工藤新一說明時，他就已經開始朝著咒靈轉化。
此身與靈魂都在一點點的扭曲，變成怪物的形狀，那份痛苦可想而知。
可工藤新一卻保持著平穩冷靜的語調講述著束縛的內容，直到最後，才透露出自己真實的心情。
他不舍，不甘心，他想要和毛利嵐永遠在一起，想要成為帶給毛利嵐幸福的那個人。
但是已經做不到了，他的存在，隻會不斷的給毛利嵐增添痛苦，甚至害死他。
那麼他就應該消失了。
因為工藤新一是為了拯救毛利嵐而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