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2 / 2)

“你彆損他。本來就是他立功了。”袁欣和帽帽關係好,見狀便勸了一句。白河聽她這麼說,知道帽帽他們肯定是打聽到了了不起的東西,便問道:“然後呢?”

“那屋裡是一個獨居的老人。我們一問起秀娘,他就開始哭,邊哭邊罵姚家人不是東西——你猜他們有多壞啊?”

帽帽調整了一下坐姿,臉上顯出幾分怒氣來:“他說,秀娘是外地嫁過來的,來的比姚家那戶人還早。嫁過來沒兩年丈夫就死了,就和婆婆一起生活。婆婆老年癡呆,管不了事,村裡人就可著她欺負,尤其是一些長舌婦,見她漂亮,就各種編排。

“後來姚家就搬進來了。他家做生意的,有錢有勢,一個兒子在外麵念書,回來省親的時候就看上秀娘了。嘴上什麼封建糟粕真愛至上一套一套的,把秀娘哄得是暈頭轉向,真以為要和她結婚呢,誰知道那慫蛋轉頭被自己長輩一逼,就乖乖相親去了,屎盆子全扣在秀娘頭上。他父母還覺得是秀娘勾引,聯合了村裡宗親長輩,把秀娘家的田和房子都占了。她婆婆渾渾噩噩,死活不肯搬家,秀娘上門求了又求,她和婆婆才沒有被趕出去……

“再後來,姚家兒子要在城裡結婚了,姚家在村裡發了波喜糖。秀娘也是想不

開,聽到這消息就自儘了。姚家嫌晦氣,就舉家去城裡玩了……誒,你說這人也是,怎麼腦子就這麼軸呢?住不下去就搬,男人不好就分,乾嘛偏在一棵樹上吊死……”

她最後一句話倒不是比喻。按那老頭的說法,秀娘確實是在門口樹上吊死的。

阿梨雖早已聽過這事,但一想到那棵隻有自己才能看到的槐樹,還是夜晚樹下懸著的紅影,臉色還是不由一變。

那老頭的信息,全是說給帽帽聽的,她和黃毛啥都沒聽到,不過她總覺著,帽帽那話裡可能有些內容因為情緒問題而誇張了,所以總想叫袁欣也去聽一次,白河卻覺得沒什麼必要。

“關鍵信息到了就行。背景故事嘛,聽聽就算。”白河道,“不過那老頭到底是個什麼立場?小黃你看到的他是什麼模樣的?”

“應該算是被秀娘幫助過的人吧?他說自己孤苦久了,都沒人管他,隻有秀娘幫過他一陣子,後來因為村裡風言風語,兩人就沒來往了。”帽帽說著,看向黃毛。

黃毛立刻學著那老頭的樣子,用一種乾涸又蒼老的聲線道:“作孽啊……都是作孽啊……秀娘苦啊,被逼成這樣……我當初就不該讓他們燒那個紙人,不該讓他們燒的……”

演完後,黃毛臉上又露出個有些得意的笑容。

他們當時都還不知道這“紙人”指的是什麼,回來和袁欣他們通過消息之後才知道,原來姚家還做過紮秀娘紙人這種缺德事。

但這樣一來,一切都串起來了。

秀娘是含恨而死的,但是她死後初時,並沒有立刻展開報複。是在姚家紮了她的紙人,還送人燒掉之後,她才徹底爆發,開始作祟,成為了籠罩全村的恐怖陰影——看這全村披麻戴孝的樣,應該是弄死了幾個人。而姚家的少爺,很可能也是被她弄死的。

她弄死了姚家少爺還不夠,還想完成生前心願,和他成親,這才有了那場即將到來的冥婚。

而黃毛所聽到的那一句話,則是明晃晃地提示了——

紮紙匠鋪子裡的紙人就是關鍵!如果能解決掉那個紙人,或許就能改變之後的一切!

“所以我們接下去,應該從那個紙人下手?”方閱不安道,“可我們該怎麼

做啊?阻止紙人被送出去燒掉嗎?”

白河其實也有些拿不準,思索了片刻,沉聲道:“不管怎樣,先把那紙人從鋪子裡拿出來吧。你倆不是能看到秀娘的鬼魂嗎?到時候拿回來和她商量下,看她自己打算怎麼處理?”

袁欣&帽帽:……

袁欣揉了揉額頭,忽然想起一事:“等等,能看到那紙人的,應該隻有我和帽帽而已吧?”

“沒錯。”白河望著她倆,露出一個和善的微笑,“彆怕,如果你倆去偷或者搶的話,我會和你們一道的。”

他說著,又開始掏他那張紫氣東來的卡。

*

一場討論完畢,眾人吃過午飯,又分頭出去打聽情況。來來回回,等到幾人在彙集在堂屋裡時,太陽都快落山了。

一小時後,帽帽一邊搓著胳膊,一邊快步走出了大門。

此時天邊已泛起暮色,氣溫也降了不少。她的漁網帽正晾在外麵,再不收回來,明天不知得涼成什麼樣。

門前的樟樹下,那個隻有她和袁欣才能看到的老婆婆依舊安靜地坐在那裡。樟樹的旁邊,則是帽帽自己支起的一個簡單晾衣架——她不敢把帽子晾在這棵詭異的樹上,就把雜物間裡的一把小人字梯擦乾淨拿出來了,將帽子固定在了上麵。

拿起帽子,她仔細觀察了一下上麵圖案的顏色,見沒有變色,心下稍安。

她這個帽子,也是一個小道具,能夠檢測附近的惡意與殺意,不過不是特彆靈敏,讀取也有些慢。早上阿梨和她們說了自己在樹下看到紅色影子的事,她就留了個心眼,將帽子在樹旁邊放了一個白天,想看看這樹到底有沒有古怪。

還好,沒變色。這就證明這樹上並沒有什麼能害人的東西……

帽帽一邊將帽子戴回頭上,一邊轉身往屋裡走去。太陽在她踏入樹蔭的那一刻徹底下山,天際色彩變換,連帶著帽帽漁網帽上的圖案,顏色也是一轉。

帽帽一無所知地往前走,沒行幾步,腰部忽然被人給抱住。

她驚恐轉頭,隻見那從來不給反應的樹下老婆婆,正瞪大雙眼,神情扭曲地望著自己。

“我不要去喜宴,我不要去喜宴,帶我走!帶我走!”她近乎失控地尖叫著,原本還算得上平整的麵

目,居然逐漸變得青紫腫脹起來,“她要出來了,帶我走,帶我走啊!我是你婆婆,你不能害我,我是你婆婆,我是你媽!”

“你做什麼!放開,快放開我!”帽帽隻呆了一瞬,很快便放聲尖叫起來,一邊尖叫一邊拚命去掰那老人抱著自己的手,提起膝蓋往對方胸腹上撞,對方蒼老的雙手卻像是鋼箍一般,怎麼也掙不開。

堂屋的門明明正開著,其他的人卻像是聽不到她的聲音一般,這讓帽帽愈發慌亂。掙紮中,她餘光瞥見一道銀光,定睛一看,那老人的腳上竟然拴著一道鎖鏈,那鎖鏈被扯得緊繃繃的,另一端正拴在樹上……

這又是什麼?這東西原來是被困在這兒的?

帽帽驚疑不定地想著,下一瞬,就見一個黑團子從天而降,精準地砸到了那老人的頭上。

老人瞪大的雙眼登時往上一翻,整個人都軟了下去。一隻黑貓從老人身後走出來,頗顯無奈地看了她一眼。

“抱歉,她有老年癡呆,情緒也不太穩定。”那黑貓蹲踞在地,口吐人言,說話還挺有條理,“對了,冒昧問一句,外麵那人字梯是你放的嗎?”

帽帽呆呆地望著它,僵硬地點了點頭:“嗯。”

黑貓:“能勞駕幫我推到樹下嗎?”

帽帽怔怔地起身,走過去,將那人字梯擺了過去。

“多謝。”黑貓禮貌道謝,“順便問一下,可以的話,可以請你以後一直把它放在那兒嗎?”

帽帽:“大概……可以?”

“好的,謝謝你。”黑貓一板一眼地說道,轉身爬上了樓梯,蹲踞在了某根樹乾上。

帽帽沒有回答,隻愣愣地望著它,直到那黑貓的身影平白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才終於回過神來。

“……哇啊哦,酷。”她自言自語地說著,轉身往大門走去,臉上猶帶著些茫然與困惑。

另一邊,順利進入高危區的蘇越心則是看也不看,直接踩著樹下的屍體上跳了下去,神情有些嚴肅。

“得抓緊搞定禁製的事了。”她沉聲對跟在身後的助手說道,“被鎖在入口處的鬼魂是秀娘的附庸。連她都起了反應……這個秀娘,怕不是真要搞事情。”

同一時間,雜物間內。

正獨自坐著給藤蔓打

結的白河動作一頓,詫異地望著麵前突然豎起來的藤蔓——這個蔫了一整個白天的家夥,像是突然感應到了什麼似地,不僅豎起來,還頗具靈性地朝某個方向彎了一下,一副充滿渴求與期待的模樣。

白河:……

他轉頭,循著藤蔓所指的方向望了眼,若有所思地喃喃出聲:

“……蘇越心?”

作者有話要說:白河:打結積極得仿佛是在打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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