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七十四章(1 / 2)

事實證明,白河還真沒看錯。

那人居然真的是呂獲。

他所在的那棟房子應該是私宅。白河看到他時,他正在二樓做手工,身影在窗口晃來晃去的。蘇越心以“雜誌記者”的身份上去敲門,他雖對兩人的來意表現出了困惑,卻還是很熱情地接待了他們。

他甚至還和身為小鎮唯一花匠學徒的白河打了聲招呼。

全然沒有注意到兩人望向他時那驚訝的眼神。

呂獲的房子,比起老吳那低調奢華的花園洋房,自然是要小許多的,卻收拾得十分乾淨,家具風格簡練,基本都是木質。

呂獲在將他們迎進門後,就去廚房幫他們煮咖啡了,也不知是毫無戒心,還是完全不在意。

白河趁著他不走,偷偷靠近蘇越心,眼神裡帶著懷疑:“這個副本,會根據真人創建NPC嗎?”

“理論上來說不會。”蘇越心也有些懵,“呂獲……確定是死了吧?”

“老吳他們是這麼說的。”白河道,“他也不可能活著啊,他活著老吳完不成任務的……”

蘇越心抿了抿唇:“那你去拿他行李袋的時候,看到他屍體了嗎?”

她指的是眠眼公館內屍體大爆發那會兒,白河為助眾人脫困,衝到老吳他們的任務觸發點撿了呂獲自製工具的事。

按理來說,呂獲屍體最後的所在地就是那兒。白河蹙眉想了想,卻搖了搖頭。

“沒看到。”

他見蘇越心麵露思索,跟著又道:“不過當時的公館裡的屍體基本都被控製著滿地跑,說不定他也是……”

蘇越心輕輕“嗯”了聲,眉頭卻依然鎖著。

白河見狀,又問道:“他有沒有可能,就是灰霧?”

“不好說。光憑感知,我感覺不出來。”蘇越心無奈道。

她要真能直接感應出來的話,也不用勞煩玩家慢悠悠地拚湊線索、還原事件以抓出凶手了。

“而且,不排除他本身就是個夢標識的可能性。”

白河:“你的意思是……有人夢到他還活著,所以他就活著?”

“這個可能性還是挺高的。”蘇越心實事求是。

白河略一思索,搖了搖頭:“問題是,誰會夢到這種事啊?小安嗎?”

蘇越心默默看他一眼,不知該不該提醒他,自己都被人夢到被他殺了——在此之前,她也沒想到有人會夢到這種事啊……

“小安?你們剛剛是在說他嗎?”就在此時,卻見呂獲端著托盤,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彆的不提,光說那肌肉量,麵前的呂獲倒是和他們記憶裡彆無二致。他本身就屬於肌肉很發達的那種人,胳膊上鼓鼓囊囊,他在家裡又隻穿了件背心,兩條手臂露在外麵,更顯氣勢。

然而,或許是因為剛在廚房忙活的緣故,他的身上正套著件粉色圍裙。

這視覺衝擊就有點強了。

白河怔了一下,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在看到餐盤上的東西,不由又是一楞。

隻見托盤上放著兩杯咖啡、兩盤小點心。

咖啡是拉花的,用奶沫繪著精致的花瓣;小點心是貓爪形狀的,貓爪的肉墊還專門給做成了粉紅色,圓潤光滑,也不知是拿什麼東西做的。

杯盤都是一套的,鑲金邊,繪著粉色的玫瑰,看著就很講究。

白河看到這些東西,心裡就是咯噔一下,再看蘇越心,她的眼神果然已經釘在那餐盤上了。

白河“咳”了一聲,正要規勸蘇越心保持警惕,就見她已經小心翼翼地將咖啡杯端起來了。

“謝謝,很好看。”她發自內心地誇讚道。

白河:“……”

不用猜了,這家夥一定就是灰霧變的,肯定是的!

正常呂獲根本就不是這個畫風!

白河在內心想的信誓旦旦,麵上卻還是帶著禮貌客氣的微笑,衝著呂獲點頭道了聲謝。

“你剛才說,小安……”白河順著呂獲之前的發問道,“你和他很熟嗎?”

呂獲聞言,卻是愣了一下,旋即輕輕笑起來:“哦,也是,你不常去診所那邊。”

他說完,略一停頓,又皺起了眉:“誒,原來你們不是因為他來的嗎?”

……要死。聊爆了。

白河眸光一轉,迅速道:“這位記者其實是想針對小鎮上無眼屍體的案件做一些調查,安先生本身也在她的采訪名單中。”

“……哦,原來是為這事啊。”呂獲的神情凝滯了一下,跟著點了點頭,“抱歉,是我誤會了。我以為你們是為安醫生的那件事來的……”

哪件事?

白河心頭冒起疑問,不動聲色地端起了咖啡,眼尖地注意到放在客廳桌上的一袋藥:“你是安醫生的病人?”

“我需要經常去他那兒拿藥,有時也會給他幫忙。”

白河:“幫忙,指的是……”

“做一些護工工作。幫他照看病人之類的。有時他有需要,我也會自己做些小工具給他送過去。”呂獲道,“因為安醫生也兼任了獸醫嘛,照顧動物的時候,有時是會需要一些小道具的……”

“你自己做?”蘇越心突然插話。

呂獲看她一眼,點了點頭:“嗯,手工是我的愛好。尤其是木工。”

蘇越心:“能去你的工作間看看嗎?”

呂獲聞言,神情卻頓了一下。

“抱歉,不太方便。”

“沒事,我也就問問。我也蠻喜歡手工的。”蘇越心淡淡道。

呂獲:“是嗎?你一般做哪種手工?”

蘇越心想了想,認真答道:“手工維修。”

呂獲:“……?”

話題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白河在一邊默默保持微笑沒說話。他並不是很想參與手工方麵的話題。

不然讓他說什麼?誒我也喜歡手工,我做的娃衣可好看了?

蘇越心毫無把話聊死的自覺,轉頭十分自若地捏起了一塊點心。白河沒她那種啥都敢吃的底氣,隻能裝作看不見茶幾上的食物,繼續問道:“你之前說安醫生的那件事,指的是……”

呂獲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他鄭重地搖了搖頭:“抱歉,我之前真的是搞錯了。我聽安醫生說會有記者來采訪他,以為說的就是這位小姐,才會提起那件事……既然你們不知情,又沒有得到安醫生允許,那我還是不便多嘴。”

白河:……

“不聊也行。”已經咽下一塊糕點的蘇越心緩緩擦淨了手,“那就談談無眼屍體的事吧。”

她抬眸看向呂獲:“關於那次事件,你知道些什麼嗎?”

“我知道的也就是新聞裡的那些。”呂獲道,“我那天晚上一直在家,知道這事的時候,事件已經在鎮子裡傳開了。之後我也一直沒有關注……”

“為什麼不關注?”蘇越心道。

呂獲:“啊?”

白河趕緊道:“我們是覺得,這事不管怎樣,都是發生在小鎮上的。哪怕你沒有刻意去打聽,肯定也是有一些說法傳過來的。我們就想知道,有沒有什麼事,是新聞沒有寫到,而僅在鎮子裡傳播的……”

“這我還真的不清楚。”呂獲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我這人其實不太喜歡打聽這些事……”

他看了白河一眼,道:“說起來,關於這事你不應該最有發言權嗎?我聽說,事件發生後,你一直在往酒吧跑,到處打聽著當晚的情況。”

白河:……

是嗎?我不記得了?

他勉強提了提唇角,正要轉移話題,忽聽旁邊蘇越心幽幽道:“你不是說,你不喜歡打聽這些事嗎?你不打聽,又怎麼知道他在打聽?”

呂獲:……

這回,輪到呂獲笑得尷尬了。

“提到眼睛,我突然另一個事。”呂獲默了片刻後,說道,“和無眼屍體的事不算有關,但對你們而言,應該也是不錯的素材……”

蘇越心:“什麼?”

“失去眼睛的屍體,鎮子上其實出現了不止一具。”呂獲壓低了聲音。

白河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還有的屍體在哪兒?”

呂獲:“都被吃掉了。”

白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