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一百章(1 / 2)

“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剛剛都覺得自己睡著了,突然聽見窗戶外麵有說話聲……轉頭一?,就這樣了……”

許青江縮在床角,磕磕絆絆道,好不容易恢複些的臉色,這會兒又白得和紙一樣了。

天知道,他當時睜眼看到這樣的場景,魂都差點給嚇沒了,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

“沒事,冷靜。這都是那些‘惡意’搞出來的東西。它想讓我們慌亂……”蘇越心說著,敲了敲額頭,“就,遊戲裡麵那個詞,叫什麼來著?”

“……搞心態?”許青江遲疑下,不太確定地回答道。

“對,就它。”蘇越心說著,無視窗玻璃外滿滿當當的“霍青青”,果決地將窗簾給拉上。

它們寧願‘搞心態’也不直接攻進來,起碼說明兩件事。首先,它們暫時沒法進來——或許是“不敢”,也或許是“不能”,總之,他們現在待在屋裡,應該還算得上安全。

其次,就是它們真的急了。急到要不惜切來乾擾他們……是因為察覺到他們又有進展了嗎?

逐漸冷靜下來的許青江顯然也想到了這點。他望著蘇越心的背影,小聲道:“蘇錦儀,這些前還沒有的……是不是你們……我們又做了什麼,引起那些‘惡意’的主意了?”

“嗯。”蘇越心將窗簾夾好,語氣平靜道,“我們破解了那個找字的謎題。也找到能喚回真名的方法了。”

“真的?!”許青江的眼睛下子亮了起來,“那我們可以離開這兒了?”

“不定。”蘇越心轉過了身,實事求是道,“第一,那法子隻能用來找真名,但沒說找到了就能讓我們出去;第二,那個方法使用條件有些苛刻……”

“苛刻?”許青江愣了下。

“嗯。我?了下,它的運作大概就是讓人沉入記憶中,通過挖掘真實的記憶,回憶起所喚之人的真實名字。”蘇越心大概描述了下,跟著搖了搖頭。

“也就是說,執行儀式的人必須曾經接觸過他人的真名。而且他隻能找到彆人的名字,還會有陷入記憶,醒不過來的可能性……”

“這……確實有點風險。”許青江臉色又稍微褪去了些,“而且我們也不能確認這個法子到底有沒有用,是吧?萬這實際上根本沒有作用,?或者是個想哄騙我們陷入沉睡的陷阱……”

“有辦法確認啊。”道聲音忽然從門邊傳來。

兩人轉頭,?到了正倚著臥室門框的白河。

……許青江隻看了他眼,然後又趴在床邊開始乾嘔了。原因很簡單,白河半邊身子都沾著血……

蘇越心亦蹙了蹙眉:“這血……”

“不是我的。”白河立刻道,“你不是讓我處理下門外那個‘霍青青’嗎?”他就很認真地“處理”了下。

蘇越心上下掃了他眼,確認他身上沒有傷口,方繼續道:“你剛才說的確認是指?”

“由我先進行儀式。”白河篤定道,身後一根藤蔓揚了起來,隻見那藤蔓卷著的,正是那頁記載著找名方法的殘頁。

“這個儀式沒有明一定要‘玩家’進行,所以我應該也可以。而且我知道你的真名,你現在也知道了,由我先來找你的名字,如果答案不對的話你下就能發現;還有,就是‘喚醒’的問題——”

他將殘頁放到跟前,念出了上麵的內容:“‘使用鈴鐺聲可對進入記憶的人形成指引。若一麵使用鈴鐺,麵呼喚當事人的真名,則可與當事人之間形成更為強烈的聯係’。”

他放下紙,平靜地看向蘇越心:“你知道我的名字。如果由你來搖鈴呼喚的話,我被成功‘喚醒’的可能性也更高。”

蘇越心:“……”

她克製地閉了閉眼,沉聲道:“但即使搖鈴呼喚,也不能保證絕對能夠成功‘喚醒’——而且按照你的說法,我也能嘗試這個儀式……”

“你不可以。”白河立刻道,語氣決然,很快又放緩了語氣。

“你應該記得我和你說過的話吧?誰都可以嘗試這個儀式,隻有你不可以……”

因為有許青江在場,他沒有明說。不過蘇越心知道他在說什麼——這個局,本就是為了讓蘇越心解放原生副本才設下的,因為蘇越心失去的記憶裡有解放副本的“鑰匙”。所以蘇越心絕對不能觸碰任何可能會讓她恢複記憶的東西,包括這個用來尋找真名的儀式。

這也是為什麼白河非常堅定地要出來“掃雷”。

這個副本已經在明著搞事了,他們剩餘的時間不多,沒空再慢慢搜集其他的線索去佐證這個儀式的可行性了。最快的方法就是直接進行驗證,而在場最適合這項工作的,隻有白河了。

窗玻璃外,“霍青青”們還在可憐巴巴地呼喚,時不時用腦袋和?掌拍拍玻璃,發出“砰砰”的聲響;而客廳內,防盜門又一次被咚咚敲響,聲音急切粗暴,仿佛是在催命。

這切無不都在告訴蘇越心,他們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默了兩秒,她重重呼出口氣:“我知道這麼說不太好……但我希望你能保證,你能回來。”

“……嗯。”白河望著她,輕輕笑起來,“再相信我次吧。”

*

找回名字的儀式,需求的東西也就那幾樣——紙條、蠟燭、內臟。後兩樣正好張曉天的包裡都有,直接用現成的。

就是蠟燭的擺放和其他儀式不太一樣。蠟燭必須圍繞著白河擺,其中根還得放到白河的跟前。

“這上麵說執行儀式的人需要吸進蠟燭的煙霧……”許青江邊幫著布置,邊讀著那殘頁,略顯憂心道,“不會中毒吧?萬這是無煙蠟燭,?怎麼辦呢?”

“……一般來說,在搞玄學的時候,我們不講科學。”白河坐在蠟燭中間,無奈道。

蘇越心將最後一根蠟燭擺好,從他身後走出來,?找了個位置將豬肝擺上,轉頭?見許青江正定定地盯著那豬肝?,便道:“彆擔心,儀式結束了,還是會炒給你吃的。”

許青江:“……”不,我不是在饞那個豬肝……

“我隻是覺得奇怪。這個儀式不需要‘獻祭’什麼吧?為什麼還是得要這個……”許青江搔了搔臉頰,有些不好意思道。

“這個……應該隻是遊戲設置而已吧。有些關卡私設,就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白河說著,望了那豬肝眼,那枚肝臟已經被蘇越心從包裝裡拆出,放在一個盆裡了。

“還好隻要是內臟都行。不然還真是麻煩了。”

“嗯……”許青江應了聲,“也幸好是這超市包裝的。”不然他?要吐了。

說起來,在這個世界裡,好像唯一見過販賣肝臟的地方就是超市了——許青江模模糊糊地想到。

在察覺到召喚儀式必須要用內臟後,他也曾經去查看過。菜市場裡沒有內臟販賣,他

也沒有找到過其它的店。唯一能買到的地方就是學校附近間比較大的超市,那裡有生鮮專區。

張曉天的內臟,肯定也是在那兒買的……想到張曉天,許青江的胃裡?是一陣緊縮。

另一邊,蘇越心已經點好了蠟燭,並開始往白河的周圍撒鹽——因為怕乾擾到儀式,她可以拉遠了距離,還叫許青江也站到圈裡去。

“你在這裡?著他。我得關注外麵的情況。”蘇越心找了個小鈴鐺給他,拍了拍?準備離開,“覺得不對勁了,就努力搖,然後叫我。”

“嗯……嗯。”許青江臉緊張地應了,跟著?想起事,忍不住往窗外?了眼,“那個,蘇錦儀,現在外麵已經這樣了……那到時候霍青青和方樂他們,還過得來嗎?”

“我正打算讓毛毛去找他們呢。”蘇越心歎了口氣,“等他們到學校再過來,變數太大。我準備直接讓毛毛將人接過來。”

許青江:“哦……那您加油。”

他受毛毛和田飛飛的影響,不知不覺地用上了敬稱。

蘇越心神情古怪地看他眼,不知為何,覺得這個用字隱隱有些熟悉。

“總之……你先?好他就行。我很快回來。”蘇越心?囑咐了兩句,轉身離開了房間。

剩下許青江和白河兩人,房間裡時變得極為安靜。許青江轉頭,才發現白河不知何時已經閉起了眼睛,連身後的藤蔓都軟了下來。

他麵前的那根蠟燭上,燭火跳躍,嫋嫋的煙霧飄起,如線一般鑽進了白河的太陽穴。

……不是吧,還真就玄學?

許青江楞了下,慌忙拿起那張殘頁,?細細讀起上麵的內容,生怕自己搞錯點細節。

而就在他移開目光的?時——那個被擺在白河附近的豬肝,輕輕鼓動了下。

絲絲縷縷的灰色霧氣,從肝臟的小孔和紋理中滲出,迅速地彙做線,不著痕跡地混入了蠟燭飄起的煙霧中。

然後趕在許青江再度抬眼之前,靈活地往前躥,與那些嫋嫋的煙霧一起,鑽進了白河的太陽穴中。

*

汽車的引擎聲似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隨之而來的則是輕輕的顛簸感。

白河在這顛簸感中緩緩睜開眼睛,前麵前的座位上正有數道人影搖晃。車廂內是暗的,車廂外卻有燈光不住掠過,明亮的黃光時不時打在他臉上,晃得他眼睛疼。

這是……大巴?

白河慢慢地眨了眨眼,渾濁的記憶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對,他想起來了,這是一輛大巴。旅行大巴。

這是他爸媽家附近間小旅行社派出的車子——這小旅行社,往往喜歡做年人的生意,搞什麼百元遊送雞蛋、送鴨蛋的活動,偏偏他爸媽還很吃這套,時常報名,樂此不疲。

這次也是同樣,他爸媽報名了去附近古鎮的百元遊,說好去了回來就給箱鴨蛋。他爸正好在那古鎮居民區裡還有朋友,約好了要帶東西過去……結果出遊的前天,他媽媽不小心扭了腰。

媽媽扭腰,爸爸自然也沒心思出門了。但他們兩個,個惦記著那箱鴨蛋,個放不下和友的約定,?正好白河在家休息……

他們的惦記就全落在白河身上了。

白河倒是無所謂,跑趟就跑趟,當散心了。他去旅行社打招呼,順口問了句自己能不能參加,沒想到對方居然同意了……白河索性也就真的交錢去了,正好替老媽拿了那箱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