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湘突然離開,自然不是為了特意避開基督山伯爵的拜訪。說實話,她其實還是挺想和好友坐下來認真談談彼此的感情問題的。
以她對基督山伯爵的了解,這人大約已經在內心深處自我鬥爭了許久了。所以,不論她此時是否能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都該先和他說清楚,她是絕對不會討厭他或者疏遠他的。
“其實,他昨天解扣子的動作挺迷人的……”車廂內的裴湘有些出神地想著,眸光微微迷蒙後很快又恢複了清明,“算了,先去聖費利切農莊那邊看看情況吧,如果當真像貝魯斯懷疑的那樣……嗬!”
馬車一路疾馳,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了聖費利切農莊。
裴湘剛下車,就見到貝魯斯正背著一隻手等在正門前的石階處,一張圓臉上滿是嚴肅神色。
“貝魯斯!”
“小姐,您來了。我已經把人暫時安置在農莊裡了,除了咱們的人,沒人知道這件事。”
“她的情況怎麼樣?”裴湘一邊和貝魯斯交談,一邊往裡麵走,兩人話中之人就是之前和阿爾貝偷偷幽會的那個女子。
“受了些驚,但是健康方麵沒有太大問題。她之前被巴羅內那夥人關在這附近村莊裡的廢棄地下室中,負責看守她的人是個耳聾的老太婆。我們找到她時,她已經哭累睡著了。之後就被我們蒙著眼睛帶到了這裡,吃了些東西,現在已經稍稍平靜了下來。再過半個小時,我們就用馬車把她送走,讓她早些和家人團聚。”
聞言,裴湘輕輕點了點頭,這也是她一大清早急著出門的原因之一。那姑娘肯定被嚇到了,自然要讓她儘快和家人團聚。所以,自己這邊要辦什麼事,最好就趁著她的家人還未趕到的這個空檔。
與此同時,裴湘心裡也歎了聲好巧。
她知道,正是因為關押那姑娘的地點距離聖費利切農莊比較近,而貝魯斯又極為熟悉這一帶,所以解救對方的任務才落在了他身上。如果是基督山伯爵的那些屬下前來救人,有些真相大概就會被永遠忽略過去了。
“她真的和我長得很像嗎?”想到貝魯斯傳給她的緊急消息以及這個消息折射出的某種可能,裴湘目光微冷。
“主要是頭發和眼睛的顏色,幾乎是一模一樣,”貝魯斯沉著臉低聲彙報道,“再有,如果單看側臉的話,足有五六分相似。屬下就是看到她側躺著的睡臉後,才突然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的。不過,後來瞧見了她的正臉,又覺得那種相似的感覺變淡了,隻剩下了三四分而已。”
“差不多的發色和瞳色,正麵容貌三四分的相似度,倘若用心梳妝打扮一番,我們兩個足可以有七八分相像。”裴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淡聲道。
緊接著,她又分析道“假如我們沒有想多了的話,嗯,就是假設巴羅內的‘大客戶’確實是按照我的模樣來要求巴羅內強盜團夥尋人的,那就怪不得巴羅內那夥人寧可打破‘行規’,也要在羅馬城內治安良好的街區上動手擄人了。畢竟,容貌相似又沒有血緣關係的兩個年輕女子,並不是那麼好遇見的。當然,這也可能就是一個不太美妙的巧合,咱們有些草木皆兵了。”
“我倒希望是我想多了,小姐,”貝魯斯皺著眉頭道,“巴羅內的那些雇主們,個個都位高權重。如果他們中有人對您起了齷齪心思,那對您、對聖費利切家族都是一個極大的隱患。”
聞言,裴湘輕笑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片刻後,她和貝魯斯兩人通過仆人們日常使用的樓梯來到了一間小小的隔間中,這個用來充當準備室的隔間和臨時安置那名姑娘的起居室相鄰。透過隔間的雕花暗窗,裴湘看清楚了屋內正在喝果汁的年輕姑娘。
幾分鐘後,裴湘帶著貝魯斯離開了小隔間,繞路去了同樓層的圓階書房。
“小姐,一會兒您要換個模樣和那個姑娘說說話嗎?”
裴湘沉吟片刻,沒有立刻回答貝魯斯的問題,而是問道
“貝魯斯,那姑娘身上穿的裙子,是她自己原先穿的,還是被抓走後換上的。”
“是後來換上的,”貝魯斯語氣篤定地答道,他為了了解受害人的一些遭遇,特意詢問過相關細節,“那姑娘被抓走時,身上穿的是為了參加狂歡節化裝舞會而特意設計的服裝,並不是這種平常舞會時穿的絲綢裙子。據她自己說,是那個負責看守她的老太婆逼她換的。”
“原來是特意換的。”
裴湘露出了一個極其燦爛的笑容。
她上次這麼笑的時候,是有一夥自覺實力很強的海盜接連兩次搶了她的貨船。
“貝魯斯,告訴你一件更加巧合的事。我曾經也有一件那樣的裙子,還穿著它參加過莫拉尼爾公爵家舉辦的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