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太爺”不緊不慢地點了點頭,同時咧嘴一笑露出了標誌性的豁牙。
“所以呀,九哥,你看,我絕對不是為了捉弄你才把自己易容成這副模樣的。這個豹子頭花老太爺的身份早就存在了,而且結交了不少三教九流中的朋友。他此時出現在蘇州城內,並不算突兀,也不會引起回天教那些人的警覺懷疑,正適合查案呢。”
“是不僅僅為了捉弄我吧?你啊,是既要辦正事,也要占一回輩分上的便宜,”胤禟搖了搖頭,根本不相信小夥伴假裝義正言辭的解釋,接著又低聲埋怨道,“湘兒,你可太不講義氣了,竟然從來不在信裡告訴我這麼好玩的事情。嗬,我先前還擔心你待在環溪草廬裡無聊呢,沒想到你比我在京城那邊還逍遙自在。”
聞言,裴湘挑眉辯解道:“我這可不是不講義氣。九哥,我之所以一直不提這件事,是想和你比試一番,看看你能不能猜到我偽裝的身份。哎,要不是這次事發突然,我才不會直接暴露花老太爺這個身份呢。況且,以九哥你的聰明才智,哪怕我不說,過不了多久,你也會察覺到真相的,所以呀,不如讓我有些小秘密,也是個驚喜,對不對?”
“就你總是有理,”胤禟嘴上不承認自己又一次被小青梅輕易哄好了,哼聲嘀咕道,“不止是你瞞著我,還有汗阿瑪。哼,他多重視你搗鼓出來的那些東西呀,這幾年派在你身邊的人越來越厲害了,肯定知道你都乾了什麼。但是,他竟然一個字兒都沒有提過……說不定就等著看我被蒙在鼓裡的笑話呢,嗬,哪有這樣當親爹的?”
裴湘眨了眨眼,心道你每次坑你親爹的時候,可是從來不猶豫的。所以呀,何必抱怨呢,你們父子半斤八兩,誰也彆說誰。
就在胤禟還要細問有關“豹子頭花老太爺”的具體經曆時,又有幾名來萬金樓消遣的幫派人士注意到了有些時日不曾露麵的“豹子頭花老太爺”。恰好,其中一人之前是受過花老太爺的恩惠的,便立刻大步流星地衝到裴湘和胤禟麵前行禮寒暄。
此人身材高大且聲音洪亮,甫一開口問好,就引得半堂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裴湘一行人身上。
見狀,裴湘便趁機將“豹子頭花老太爺”失散多年且最近才找到的“獨苗苗乖孫子”介紹給了眾人,又請各位江湖好漢日後多加照拂,莫要讓人欺負去了。便是他這個意外尋回來的孫子闖了禍,也由他豹子頭花老太爺一力承當。
說這番話時,裴湘一直負著手並聳拉著眼皮子,雖然語氣誠懇,可也夾著不容忽視的威脅警告之意,讓在場之人都清晰意識到,花老太爺對失而複得的親孫子的重視。
“怎麼能不重視?瞧瞧這小哥兒的模樣,哎呦,簡直就和花老太爺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在場之人瞧著站在裴湘身旁的胤禟,皆暗自思忖,“單看這醜兮兮的長相和這富貴驕縱的做派,就知道是他們花家的種沒錯了,又是獨苗苗……”
賭坊的一樓大堂裡安靜了片刻後,又恢複了慣常的喧鬨。
與此同時,幾位同裴湘熟識交好的幫派人士紛紛上前,嚷著要做東請客。
“怪不得有些時日沒見到您老人家哩,原來是出門尋親了。哎呀,這可是大喜事呀,天大的喜事!花老爺子,這邊請,哈哈,遇見這等喜事,俺們一定請您和小花公子好好喝上一頓!來來,今晚一定要喝個痛快!”
裴湘正要找這些人打聽消息,如今對方主動湊過來,便隻是象征性地客氣了幾句,然後就拉著“親孫子”吃酒去了。
另外還有一個小插曲,就是“豹子頭花老太爺”以孩子年紀小為理由,拒絕了一些人打算找姑娘陪酒唱小曲的提議,惹得旁人紛紛哄笑。
眾人調侃問道,這賭坊都來了,酒也沒少喝,怎麼就單單不許小花公子近女色呢?
裴湘倒是從來沒有深思過這個問題,聞言後微微一怔,隨即瞧著目光灼灼望向自己的胤禟,不假思索地答道:
“我孫兒他爹就是個花心的,左擁右抱招惹了不少女人,簡直是既費銀子又不利於保養身體,還引出不少麻煩。所以呀,他要是敢學他爹的風流多情,那我肯定不會繼續縱著他了。”
這番解釋一出口,不管胤禟心中作何感想,其他人紛紛露出了然神色。他們記起花老爺子如今隻有這一個孫子,還是辛苦尋找多年後才失而複得的,皆忍不住在腦海中生出了一些相似的猜想。
於是,不知從何時起,江湖中便漸漸有了一個傳聞,就是那小花公子的親爹極有可能是因為太過風流而被掏空了身子,才讓花老太爺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而小花公子前些年失蹤,肯定也和他親爹欠的風流債有關,這也就怪不得小花公子行走江湖的時候從來不喝花酒不近女色了。
當然,後來還有另一種來曆不明的傳言,說小花公子的親爹不僅英俊瀟灑還治家有方,根本沒惹亂子,反而是小花公子夫綱不振家有悍妻,對方不僅能倒拔楊柳還吼聲如獅,十分的霸道潑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