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孩說了賠她包子後,還真用一隻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個頭甚大,但是有些發硬的饅頭,遞給了笑娘。也不知小孩是哪裡偷來的。
“你們方才誰都不吃,推來推去,我不過看得急了,才替你們吃的……”小孩許是也知道自己掏出來的吃食上不了台麵,梗著脖子,小聲辯解道。
小孩懷裡有吃的,卻不吃,又是餓得藍了眼睛,一時忍不住搶了彆人吃剩一半的包子,也不知是準備將大饅頭給什麼人帶回去。
都是天涯餓肚子人,吳笑笑覺得自己跟個小乞丐置氣也是有些幼稚了。聽他這麼一說,便緩手準備叫他起來。可那小乞丐卻眉眼緊緊皺在一處,托著另一隻胳膊不起來。
原來吳笑笑方才無意間用力過猛,拉脫了他的那隻胳膊。脫臼得多疼,可是這孩子似乎是個倔種,竟然悶聲不吭,隻是額角滾汗,咬著牙不叫喚。
胡氏是個心善的,這孩子年紀小,也是餓急了,自然也不會跟他計較,更不會扔下他不管。
於是便帶著他去了街旁的江湖郎中那,花了三文錢,請郎中將他的胳膊托舉回位,她又覺得要跟孩子的父親交代下這緣由,免得事後攪鬨說不清。於是便帶著那孩子去了城西的破廟。
到了那裡,破草堆裡果然躺著個身材魁梧的漢子,他似乎病得不輕,麵頰發紅。胡氏有些沒主意,隻能提高嗓門喚那漢子,卻不見他醒來。
吳笑笑眼看著一旁的破瓦裡有水,便用破瓦舀了一大捧,走過去在漢子的臉上撩水,總算讓那漢子勉強睜開眼。
胡氏細聲細語地跟那不知是清醒還是迷糊的漢子講明了原委,說那孩子雖然胳膊脫臼,但是郎中說了無礙後,便帶著女兒笑娘準備離開。
可是那漢子卻叫住了她,嘶啞著聲音,懇請她去城裡莫家尋人,隻說是莫家的遠親前來投奔。隻是半路被小賊所盜丟了盤纏,又受了了傷,還莫家來人相助。
聽聞這話,胡氏頓住了腳步。莫家雖然待她情薄,可莫二爺到底是她女兒的父親。眼看著莫家的遠親有難,她怎麼能見死不救?
於是連忙接過他遞過來的一塊鑄鐵的令牌,領著笑娘去莫家老宅尋人。
結果那管事的上下打量著胡氏,翻看了一下那令牌,便丟到地上冷笑道:“甚麼狗屁的親戚,我在莫家這麼多年都沒聽說過,小娘你是變著法子來打莫家的主意?還不快些走!老太爺可吩咐了,你敢進莫家的屋院,就要打你的嘴巴!”
胡氏見慣了莫家下人狗眼看人低的嘴臉,隻得撿拾了那令牌,低著頭地離開。
當胡氏回到破廟,跟漢子說明了莫家已經遠去了淮山,那些下人說不識得他後,漢子麵露失望,他一路支撐來到這裡,現在看來,莫家是真的指望不上了。
眼看著胡氏要走,他隻能先謝過了這位小娘子。又道:“隨風,你搶了人家的吃食,甚沒道理,還不快些向這位嬸子道歉?”
胡氏還好,一旁的吳笑笑聽了“隨風”二字,卻像被點了穴位一半,有些目瞪口呆。
因為《養帝》劇本裡的男主人正叫褚隨風。她這才發現此情此景,也跟劇本裡的故事線契合上了。
這男主原本是漠北王室骨血,可惜遭逢部落內亂,他父王駕崩,王叔作亂。父王的結義兄弟兼部下——褚慎冒死將他救出。於是小兒化名褚隨風,二人扮作父子一路逃入關內。
隻是褚慎半路遭遇漠北殺手的追擊,受傷之後,傷口感染,來到城中後,高燒不醒,最後死在了破廟之中。
從此男主孑然一身,一路曲折去了淮山,恰逢莫家大爺的嫡女莫迎婷上香時與他巧逢,最後時一路輾轉被莫家收作義子,終於得以成長到少年。
莫笑娘的那位堂姐莫迎婷也是男主的八個老婆裡的首位,二人青梅竹馬,乃是男主年少初戀,心頭的一朵白玫瑰。
當然,最後男主的初戀不幸被奸人所害,身懷六甲時魂歸西天,就此男主悲痛欲絕,心冷似鐵,不得不娶七個老婆挨個感化他。而害死莫迎婷的不是彆人,正是她莫笑娘……
隻不過,因為吳笑笑的穿越,耽誤了胡氏失去名節,含羞受辱。不然此時的胡氏,絕不會領著女兒悠閒逛街,隻會窩在家中哽咽度日,那就更不會碰到沈隨風搶包子的事件了。
於是原本還沒有交集的兩條線,就這麼的提前搭在了一處。
想到這,吳笑笑拉了拉胡氏的衣襟,麵無表情道:“娘,我們想法子幫幫這位伯伯吧。不然他死了,留下這小弟弟多可憐?”
因為常年看各類劇本,吳笑笑深知主角光環的可怕。她更沒有那種殺人的膽量,提前在男主還是小崽子的時候一把掐死他。
既然將來說不定有弑妻之恨,現在試試救救他的乾爹。
殺妻與救爹孰輕孰重?
說不定將來男主捅她的時候,還有些舊情可以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