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近水樓台先得月,孩子們若是能在一處讀書,將來跟財大氣粗的褚老板攀談親家,豈不是方便?
隻可惜那喬伊的模樣,沒有褚家那位繼女大小姐生得好,性子也沒有大小姐隨和。
若是那個叫笑娘的是褚老板親生的便好了……
不過褚慎也知道他們醉翁之意不在酒,以學堂有女孩,不好收外男為由,婉言謝絕了。
可是這一日,卻又來了一家,這一帶便是兩個。
原來姚氏帶著兩個孩子,登門來看小叔來了。
論起來,褚家兩兄弟分家已經快有七個月了。可是兩兄弟各過各的,誰都不來往。
老大家是理虧,又要擺著長兄的架子,自然拉不下臉去找老二。
而褚慎呢,入了鎮子後,家裡家外的每日忙個不停,加之那姚氏當初避之不及的態度著實惱人,倒不如彆去打擾大哥的好。
不過褚慎雖然氣了幾個月,過年也沒有回去鄉下,也並非要跟大哥家恩斷義絕,倒是托人給兄長家送去了整條的豬肉。
心裡是打算待得胡氏生下孩子,身邊能離開人的時候,他回兄長家看看。以後逢年過節時,拎提些糕餅去大哥家裡,維係下表麵的兄弟情便好。
可是若叫他像往日那般對兄嫂一片熱忱,也是不能了。
不過今日姚氏登門,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人領著孩子已經到了家門外,自然是要迎進來的。
這姚氏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當初褚慎走了,姚氏覺得終於可以清靜地過自己的日子。
而夫君褚謹縣考在即,家裡孩子清淨些,倒是可以用心備考。
這次也算是褚謹的勤而不輟感動上蒼,居然縣考過線!
眼看這便要脫了童生,成了秀才,卻在鄉評那一關裡遇了阻礙。
按理說,褚謹家世清白,並未有欺男霸女的行徑,這走過場的鄉評原不成問題。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當初分家,多貪了弟弟家產的事情,卻是越傳越盛,最後竟然傳到了考官的耳裡。
這位考官秉承先帝感召,最重考生身正家風。像這等連親弟都貪墨之人,將來若是為官,豈不是百姓蛀蟲,腐蝕國柱?
鄉評一過,便大筆一揮,將褚謹給除名了。
褚謹日夜苦讀,熬度得頭發斑白,眼看著便要出頭見亮,誰知竟然因為妻子姚氏的貪心而功虧一簣。
當聽聞除名那一天,褚謹揣著銀兩求見考官無果,便怏怏返家。
那姚氏迎麵急著問詢結果,被褚謹高揚起手,一個巴掌拍在了地上。
姚氏從來不見綿羊似的夫君動怒發火,一時也被打蒙了。待得聽聞褚謹因為自己而累積了名聲,被除名後,也是懊惱地坐在低聲痛哭。
思來想去,姚氏便惱起小叔來了。
可恨那老二這般薄情,隻因為錢銀的事情,都不肯跟大哥來往,過年也不肯返家,才讓這傳聞愈演愈盛。
可是事已至此,總要亡羊補牢。雖然褚慎眼看著出頭無望,自己的兒子卻一直在村中的私塾讀書,將來也要應試求功名的。總更不能輪到兒子那裡,再被名聲所累,與大好的前程擦肩而過吧?
是以姚氏病躺在家中幾日後,倒是想出了個法子。
她一早打聽過了,老二在鎮子裡混得著實不錯,也不像是被兄嫂欺負得過不下去的樣子。
既然如此,他自然要返鄉來,替自己的夫君重新恢複聲望,莫要擔負刻薄兄長的名頭。
可是當她將自己的想法告知褚謹時,他卻一揮手:“我無顏去見兄弟,若是弟弟惱我不見,我豈不是要丟臉丟到鎮裡?可是要逼死我,你好改嫁?”
褚謹如今深受打擊,性情越發乖戾,動不動就要尋死尋活,姚氏也不敢多說。
最後思來想去,便是一跺腳,厚著臉皮登門去見小叔。
雖然先前聽聞褚慎過得甚好,可姚氏跟那嶽娥一般,總以為他不過是開個小鋪子,足以養家糊口罷了。
真到這彙寶齋的門口時,姚氏也是有些傻眼。
正趕上月初進新貨,隻見店麵前一串長長的車隊。
除了關外送貨的馬車外,皆是周遭鄉鎮,甚至京城的車馬來取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