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穿著珍珠小鞋, 笑娘便帶著淡淡的憂傷上了馬車,而這股子憂傷, 在下馬車的時候,又感染了褚家二小姐。
要知道褚家二小姐在父親高升後,在鄉野間可是眾星捧月般的人物。
可是沒抖幾日的威風,卻一下子被褚慎揠苗助長, 拎提到了京城裡來。
當下馬車時,喬伊看著過往的馬車皆是香木雕花, 霞幄金鈴。而且那拉車的馬也講究清一色, 並排的大馬皆是一般的粗壯, 一般的毛色,一看便是精心挑選過的。
反觀自家的馬車,雖然在鄉間不落寒酸,也算式樣新穎,可在京城公侯車馬前真是不值一提。
還沒等進入申陽郡主的園子,喬伊已經有墜落雲端之感了。
一向大大咧咧的她此時竟然生出了些許說不出的難過滋味。
不過相比之下, 笑娘倒是坦然鎮定得多。她在現代時, 從小便是嬌養長大,以後因為職業的緣故, 接觸到的富豪與明星也甚多。
這些古代的奢靡雖然也很有趣,但還不足以讓她生出什麼自慚形穢的心思。
當褚家兩位小姐跟著胡氏一同入了大門時,因為臉兒生,少不得被門口的侍衛仔細驗看一番。
喬伊見久久不讓她們進,那嘴便又嘟起來了。
就在這時, 身穿寬袍,束著高冠的世子蕭月河正出來迎客,看那胡氏被侍衛問得窘迫,便上去冷臉嗬斥道:“請柬上不是已經寫明了嗎?為何還要這麼盤問?這般沒眼的奴才,是何人將你調撥在門前放差的?”
嚇得那個侍衛連連作揖,向世子與胡氏陪著不是。
喬伊聞言倒是感念抬眼看了看這位世子爺,似乎有些淡忘了之前的討水之仇。
吳笑笑心內冷笑,這是前世蕭月河用慣了的伎倆。若是看中了哪家的姑娘,便宴請到府上。待姑娘入門時,侍衛是百般刁難,讓佳人委屈難堪,這位世子爺再偶然遇見,當場解圍,自然讓佳人心生感激。
許是為了彌補腿瘸的自卑,蕭月河倒是個生冷不忌的人物,與接二連三娶妻的男主互有一拚。
男主與反派在覓偶方麵的勤勞極大地滿足了廣大男讀者征服整個雌性種群的心理。
據說當年此文高居月票榜首,男主每換一個女主,狂熱的男粉絲就喊:衝啊,隨份子錢!因為月初月末都要隨份子,所以後來又有人在文下哀求,說是男主的腎受得,他的錢包受不得……
而男主最後竟然還征服了反派的妹妹,又娶了反派的妻子,真是綠遍山原白滿川,那種愛恨情仇,滔滔狗血,不忍直視……
不過,這次似乎是她誤會了蕭世子,申斥了侍衛後,蕭世子並沒有借機會與她們母女三人攀談,而是繃著臉大步走到了台階下,似乎在等候著什麼人,卻又有些不甘願,是以方才才會衝著侍衛發邪火。
這時隱約有叮鈴叮鈴的鈴聲渺渺傳來。這鈴聲不似風鈴,不似編鐘,純淨清脆,還夾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味,聽著不但悅耳,而且仿佛讓人心境都平和下來。
門口的眾人,甚至世子爺都順著聲音舉目望去,見到遠處一騎牛車施施然而來。
到了近處,眾人看清這牛車簡直奢華無比。
拉車的乃是兩頭從腳到頭一身雪白的犛牛,牛角上塗著厚厚的金粉,在陽光下閃耀出金燦燦的光芒。厚厚的牛脖下係著一串動物骨頭和金屬製成的各種樣式的吊墜,穿繩上係著許多美玉。當牛不疾不徐地前行時,各種吊墜互相撞擊發出悅耳的聲音。
白牛身後拉著的車廂比普通車廂也是大上許多,用的是上等的沉香木製作,遠遠的便能聞到一種素雅的木頭清香。
車身上更是雕滿了奇花異獸,重重花瓣和鱗片細毛都雕刻得纖毫畢現,隻這繁複的雕工,便看得喬伊眼暈。
等牛車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一點點挪動到了府門前時,一眾的仆役搬來緞子的腳踏,然後兩位侍女攙扶這一位軟麻素棉長袍的女子,緩緩下了馬車。
笑娘這時聽到門內有人小聲議論,便知來者乃是京城時尚的弄潮兒,當今聖上最寵愛的韶華公主。
她在晨時梳頭時,可聽那妝婆子講了,這位公主當真是個美人,人人爭而效仿之呢。
看來今日這位公主又彆出心裁,學了散人做派,竟然從吐蕃弄來了兩頭雪白的犛牛拉車。
看來明日京城的道路上,又要驟然多出幾許的牛車,隻是不知眾牛車邁著四平八穩的步子,會不會將街市堵得水泄不通?
韶華公主與申陽郡主乃是堂兄妹,是以她也是算得上是蕭月河的姨母。
一看外甥前來,韶華公主便笑開了懷,轉身衝著身後緊跟著的女孩道:“琬琬,你的表哥親自來迎你,還不快下馬車見過表哥。”
說話間,一位身嬌體弱,看上去病怏怏的姑娘被侍女們從馬車上攙扶了下來,用蚊子般的聲音跟蕭月河見禮後,便被人扶著慢慢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