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人牙子帶人入府,給褚家大姑娘相看了一圈後,對於這個小姑娘的精明鎮定,也是頗有些印象。
官家的人牙可不同於市井拐賣孩童父女的人販子。那可都是帶著衙門文書,選買的奴仆都要梳理清楚出身來曆的。一般人若是這些官家人牙的手裡選買奴仆,還要看看夠不夠品階位分呢!
他們經常出入王侯之家,一來二去,褚家大小姐掌家的消息倒是漸漸傳揚開來了。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褚慎一路高走,連他家當初被隨風撿來的看門狗看上去,血統都名貴了許多,壓根看不出曾經流落街頭的痕跡。
如今,巴結著褚家的人大有人在,哪裡還管得哪個是褚慎的親閨女,哪個又是繼女啊!
劉氏如今可是在京城裡有臉麵了。
雖然兒子還未出仕,可是誰都知道,她未來的兒媳婦可是禦前副指揮使的千金。
而且為人能乾,在娘家掌管著那麼的府宅子。可見人品甚好,才得了父母的重視。劉家是褚家的姻親,兒子又是個能讀書的,以後的前程準錯不了。
一來二去,連盛軒妹妹盛妍雪的婚事都水漲船高,原先看中的,劉氏也反悔了,覺得女兒還可以再高嫁些許。
不過兒子的婚事卻要抓緊了。這些日子,劉氏可聽到不少的風傳,說是那笑娘被許多侯門夫人誇讚,直說這位姑娘的婚事定早了。
劉氏可不想煮熟的肥鴨子跑了。就算兒子還沒有省試,可是笑娘早些嫁過來,也正好伺候盛軒的起居飲食。隻是到時候不準他們夫妻圓房,免得盛軒分心就是了……
這麼打定了主意,劉氏隻待褚慎傷好,褚家搬遷完畢就提迎親的事情。
而等笑娘將府裡的人事梳理清楚,內院管事和外院管事職責明晰起來時,已經兩個月過去了。
爹爹褚慎的傷勢好了大半,雖然不可騎馬射箭,但是也能去宮中交接差事,熟悉下同僚部下了。
申陽郡主家倒是會選時候,眼看著胡氏清閒了下來,便邀了她帶著兩位女兒來參加茶會。
雖然此時已經是隆冬時節,但正是梅開得正好的時候。
是以此番茶會的主題便是插梅映趣。因為恰逢外省的官員進京述職,也來了不少外省的官眷,一時間有不少臉兒生的夫人小姐。
笑娘的插花一道,在經曆了幾次茶會,又加之卓紅珊小姐的捧場,已經芳名在外。
現在看褚家的管事姑娘總算清閒出來見人了,申陽郡主便笑著邀約笑娘來插梅開局。
笑娘倒也沒有退卻,隻問郡主府的廚下可有醃肉的熱湯?
等派去人問了說有後,她便邀了一盆,撇去了上麵的浮油後,用漏鬥倒入花瓶裡,再命仆役端到廊下,不一會,那肉湯凝結凍在端入窩內。
笑娘便就著凝結的白油將梅枝插入進去。
她在現代便學過西式插花,而回到古代後,又受了中式插花的熏陶,倒是中西合璧,疏密有致,梅枝延展,便有種說不出的孤高韻味。
而代替花泥的凝油雪白,其中的鹽分既有封住插枝創口延緩**之效,再放上幾枚扁石,又有了踏雪尋梅的意境。
申陽郡一向喜愛插花,她看了笑娘玉手調弄的這瓶,頓時喜歡得不得了,隻說:“快!誰也莫跟我搶,將這瓶放在我書房的案幾上,看著就叫人心裡舒坦,我描畫累了,抬頭看一眼,倒是可以歇一歇元神。”
就在這時,一旁的蕭月柔倒是輕哼了一聲道:“不過是當年端王府的王妃用剩下的把戲,雖則意境好了些,倒也沒有什麼稀奇的。今日的賓客裡,可是臥虎藏龍,尚有高手呢,母親你可莫早早點了狀元,錯過了璞玉啊!”
申陽郡主知道自家女兒心高氣傲的性子,隻笑了笑問:“哦,還有哪位是高手,何不來展示一番?”
蕭月柔指了指一直安靜坐在她身邊的一位小姑娘,道:“這位莫迎嵐小姐,乃是淮山知府的侄女,也是我結交的一位小友,她的插花技藝也甚有意境呢……”
聽聞這話時,胡氏手裡的茶盞蓋子一個沒有捧住,發出哢嚓的一聲。
笑娘正坐回到胡氏身邊,伸手便將那茶蓋子接住,並將胡氏的茶盞也接了過來。
難怪胡氏失態,這位莫迎嵐小姐比笑娘大了一歲,也是笑娘同父異母的姐姐。
她的父親,就是淮山莫家的二爺莫致聞。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涼爽,所以人變得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