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洪萍的母親早早過世,她的父親又整體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這些個細活,洪萍就全拜托了笑娘。
吳笑笑覺得自己其實能在古代開婚慶公司了。
算起來,她替自己張羅一回,又替妹妹喬伊張羅一回。到了洪萍這裡時,駕輕就熟,也不用挨個逛蕩,直接殺到靠譜的店裡,貨物的成色價格是一清二楚,就連店夥計都認得她了,一看她露臉,就隻知道她要拿什麼貨色。
這種耿直高效的購物方式深得洪萍姑娘的讚許,這樣一來不消片刻,便選買齊備了要買的東西。
於是洪萍便拉著笑娘上了茶樓飲茶,並給她傳授西北生活的經驗。
“那裡甚是缺水,風吹久了,毛孔都粗大了,你要多帶鵝油膏。不過那裡的泡澡水堂連著土灶,冬天溫泡起來美甚,你到了那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褚伯父多蓋些水堂子,沒事泡一泡,免得這麼嬌滴滴的美人抽乾成了橘子皮……”
洪萍說這話時沒個正經,還有手指頭勾了一下笑娘的下巴。笑娘無奈地捶打了一下閨蜜的肩膀,讓她少學浪蕩子弟的狂浪。
可就在兩個人笑鬨之際,突然洪萍的眼睛直了,徑直盯看這個茶樓對麵的街巷口。
那條街巷很有名堂,雖然不是花紅柳綠,脂粉彌漫的風月巷子。但是居住在裡麵的都是京城裡有名的交際花。
她們不掛妓牌,且身有一技之長,要麼是舞劍的高手,要麼是撫琴的行家。結交的也都是上層風雅人士,遊走於各種名士的茶宴酒會,出席時拿的也都是不菲的車馬薪酬。而跟客人情投意合間睡上一兩宿,也就變成了風雅的軼事,知音間的高山流水流不停。
而洪萍之所以直眼,是因為她在巷子口看見了自己未來的公公梁函。
父親給她說的這門親,其實也是商戶之家,這梁家經營的是漕運上的大船行。家底殷實,且跟洪家也算是門當戶對。
梁函有一妻蔣氏,因為妻子彪悍,船行皆由她老操持,可以說,梁家大半的家業都是蔣氏打拚下來了。她又給梁家添了二子三女。
家裡有這等能乾的妻子,梁函並未納妾。
洪爺也是看中了梁家無納妾的家風,婆婆又是爽利見過世麵的女人,這才將自己的女兒嫁過去。
可是如今看來,洪萍未來的公爹寶刀未老,背著蔣氏在外麵倒是有些勾當啊!
隻見送他出巷子的那位女子,應該十□□歲的光景,長發微散,外麵隻罩個披風,裡麵微微露出寬鬆的常服,臉上殘紅未消,一看就是剛起床送客的光景。
若不是跟梁函熟透了,應該也不會這般隨意而親昵地送客。而梁函也跟那小婦依依不舍,那眼神纏綿的樣子,絕非一兩宿的交情。
洪萍跟未來的婆婆關係甚好,小時沒少上蔣氏押送的大船上玩。
可如今,卻看見準公公梁函在外麵結交暗娼,這等子吞蒼蠅的感覺就微妙了。
既不能衝出去撞破了,讓公公尷尬,可又不能違背良心,替偷腥的公公遮掩屎糞味道。
洪萍頓時沒有了逛街買東西的心思,跟笑娘低低地說完後,便要下去找公公談心。
笑娘一把扯住了她的手,緊緊握了一下道:“不可莽撞,總要查清了再問。不然若梁老爺是清白的,你不尷尬?以後如何給你的公公奉茶儘孝?”
於是二人按兵不動,正思度著該如何查驗此事的功夫,又有一輛馬車行駛到了巷子口。
這次下來的人,乃是個四十對歲的漢子,身穿暗色錦緞常服,衣服平常恩客的模樣。
可笑娘眼尖,一下子認出了他腳上的靴子……那是武德司宦官才會有的金線緔麵的熟牛皮靴子。看來這位大人也是圖了省事,雖然換衣,卻沒有換了靴子。
而笑娘身為禁軍副指揮使的女兒,曾在茶宴上見過這些武德司當差人的打扮,自然印象深刻。
這武德司類似錦衣衛,是替皇家收集情報的特務機關。都是些做事鬼祟陰狠毒辣的角色。
一個宦官,卻出現在了這般高級暗娼雲集的巷子裡,不可能是來享樂,倒像是來收集情報的。
笑娘心裡一直有著的那個擔憂,又隱隱出現——洪萍到底是不是原書裡那個婚姻不幸,慘遭家變的洪恨?
作者有話要說: 喵~~~笑娘婚慶公司開張,悔婚率高,包君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