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雖然不見, 卻聽聞了些關於這位公孫琴姑娘的傳聞,人的確是聰慧極了, 懂得好像也多,當初來到此處時,正值旱季,許多百姓想要打深井取水, 卻總是打不到。
而這位姑娘略走一走,便踩準了地方, 再讓人挖, 處處都是噴薄的井水, 一時讓百姓稱道。
她的父親將女兒托付給了小郡王後,似乎是遠遊去了。霍隨風就辟了個獨立開門的彆院,分撥了仆役照顧她。隻是在彆院處修築了外牆,很明顯有避嫌之意。
崇正郡王在禮法上做的到位,笑娘自覺自己也實在不必過問什麼。不過是公中走賬,給那位姑娘開支日常罷了, 作為未來的女諸葛, 左膀右臂,包食宿是最起碼的工作待遇。
隻是如今笑娘也沒有跟崇正郡王成婚, 那位姑娘若是覺得她笑娘當不當,正不正,便不來見,也無可厚非。
反正她懶得見霍隨風未來的大小老婆,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 她也不問。
府裡的管事有許多都是她從鄉間帶來的人。既然要在漠北長住,這郡王府裡多些她的人,才心安。
原以為隨風會不願意,最起碼也要調撥些他軍中的人過來,沒想到隨風連問都不問,就任憑著她鼓搗。
倒是笑娘自己忍不住問隨風,可有適宜的人選時,隨風道:“內宅都托付給你了,自然由得你安排。”笑娘覺得這不像隨風的為人。
也許是經曆家變的緣故,他是個警覺性甚高,家裡沒有幾個地道都沒法安心睡覺的人,怎麼會這麼毫無防備地任著她安插人?
所以為了避免隨風失眠,笑娘還是酌情,將那位做飯不洗手的孟廚子從廚房裡調撥出來,知道他武藝甚好後,便讓他做了府裡的侍衛長。
人事安排好了以後,笑娘終於可以空閒下來,安心享受府裡的羊奶酪子敷臉的悠閒了。
可是隨風似乎見不得她閒,又提出府宅裡的花園子不成樣子,到處鋪了板磚,見不得地氣兒,似乎得修整下。
笑娘半躺在貴妃榻上紋絲不動,隻從碗邊捏了隻剛剛運來的櫻桃塞入口中,然後道:“我沒來時,郡王不也是這麼過活的?板磚地甚好,灑水洗刷也爽利,就這麼著吧……”
隨風坐在她的身邊替她掐斷櫻桃梗,然後將圓溜溜的果塞入她口裡道:“且不說那板磚,王府的廊柱子庭院都要修整一下,不然太寒酸了……”
要是笑娘如今再看不出隨風總是給她找活乾,當真就是瞎了。她慢悠悠地抹了臉上的奶酪子麵膜,然後瞪著隨風道:“怎麼這麼見不得我清閒?來漠北就是給你做老媽子的?”
隨風竟然還不承認,隻無辜挑眉道:“哪有?難道你不希望咱家收拾得規整些,你做起女主人來,也有麵子啊!你在義父家裡時,什麼都管,可到了自己的府宅時,卻這麼不上心,竟然還要我提……”
笑娘都要被他氣樂了:“這個你也要比!怎麼,我若不上心,你便不娶了?那還是快些稟明了萬歲,隻說我是個憊懶的,給你換個能乾的來!”
她不過是玩笑了一句,可是隨風卻“啪”的一聲,重重放下了手裡的盛櫻桃的水晶碗:“就知道你總是想著悔婚,才對我府裡的事情不上心!想當初還沒嫁給盛軒呢,就見天地在家裡研究著盛軒京城那小破屋的朝向排布,可著地兒地購置的家俬。如今你我的婚事也剩不下半年的功夫了,你倒是研究了什麼?我求著你,你都不應……”
說到了一半,小郡王可能覺得求著笑娘上心,也實在是折損男子漢的氣概,於是起身揮著衣袖就大步流星出府去了。
笑娘都聽得有些瞠目結舌,覺得這就是現任和前任是熟人的不好之處。自己跟前任相處的點滴,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扒起小腸來也便利許多,處處是槽點,吵架吃醋什麼的so easy啊!
她雖然不願意與隨風培養出濃烈的情感,可也不想整日彆彆扭扭的吵架,少不得要哄哄臭脾氣的少爺。
可是等了兩日不見他回府,哄人的心思便淡了些。
沒想到第三日時,他派人來府裡,說是郡上有盛會,是當地人一年一度的咯伊節,要舉行騎駱駝大賽,郡王請縣主去觀禮,順便吃一吃當地特有的小食。
笑娘心知,這便是隨風變相的示好了,她便也從善如流,換衣打扮了一番後,便上馬車去趕赴當地的盛會去了。
到了盛會的綠洲,當地的百姓幾乎都雲集於此,還有不少富戶人家的女子,彩綢的衣裙上披掛著整套的金飾,遠遠一看,金光閃閃晃瞎人的眼。
不過當笑娘下馬車時,周遭的人卻覺得被這天仙般的姑娘閃了一下。
當地的姑娘們個個都是人高馬大,臉膛被漠北的風吹得有些黑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