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兩個時辰, 夕陽偏西,笑娘覺得手腕子都有些酸痛。來到古代後, 她也是許久沒有這麼認真而勤懇的操勞一日了。
就在這時, 洪萍用下巴點了點官道, 然後說:“郡王是來接你來了吧?”
笑娘正站在施藥粥的大鍋前, 看著仆役往鍋裡下料,聞言抬頭一看, 遠處馳來黑色的駿馬, 坐在馬上的青年高束發髻,頭插玉冠, 一身黑色的勁裝外披著灰貂的鬥篷。年輕的郡王自帶著一股子乾練,看上去英挺而迷人, 惹得大道兩旁的許多男女老少都看直了眼。
說實話,隨風長得越來越像影帝申遠了, 尤其是騎著馬上, 像極了申影帝出演過的一部燒腦武俠懸疑劇裡的一號男反派。
那時的申遠,還沒有什麼名氣,所接到的角色不可能像主角那般完璧無瑕,周正討喜。
但申遠的演技最可怕的地方便在於此:那麼一個殺人如麻的男反派,被他演繹得危險裡透著無儘的荷爾蒙,尤其是當年他淩空躍起,殺人之後回眸一笑的那個片段, 被製成了表情包風靡網絡, 無數少女少婦在貼吧疾呼, 要死在他的刀下。
那時吳笑笑還曾經拿這件事教育過曾凡,苦口婆心地勸他擴寬自己戲路。
偶像劇裡一往情深的男主角固然是賺取人氣了,但不利於藝人長久的發展。但曾凡顯然覺得這種安全而節省氣力的路線比較適合他,斷然拒絕了她的提議。
而現在,笑娘眼看著與申影帝越發相似的霍隨風朝著自己疾馳而來時,心竟然也有噗通噗通跳的感覺……
她緩緩地吐了一口氣。有些人,皮囊生得好,便天生帶了讓人移不開眼的氣場,現在想想,就算曾凡當初肯擴寬戲路,也不見得能演繹出這種深入骨髓的霸氣與英姿來。
就在她拎著長柄勺子胡思亂想的功夫,霍隨風已經是勒韁繩,長腿一翻,利落地下馬來了。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笑娘身邊,看著她直愣愣的樣子,覺得好笑,便低頭親昵問道:“怎麼,看你未來的夫君都移不開眼了?”
笑娘一不小心,說了實話:“隻是覺得你長得像我認識的一位熟人……”
郡王臉上的笑意微微一頓,不露聲色道:“長得像誰?”
笑娘收神轉身將長勺放鍋裡攪動,然後道:“以前的一位故人,你不認得……”
隨風替她往鍋裡抓扔了切好的菜絲,又問:“還有人如我這般好看?你是何時認識他的?我怎麼不知……”
惠敏縣主狠狠地拍了他手:“那菜要最後放,誰讓你現在倒進去的?”
於是隨風少不得又要拿起長筷子,動作快速將菜絲夾出來,於是笑娘成功將這個略顯艱巨的話題打岔過去了。
在回程時,隨風並沒有騎馬,而是跟笑娘一起做馬車回去。
這麼折騰的大半天,加之清晨起得早,笑娘真的是有些疲憊了。
身處古代,沒有豪門闊太做慈善時閃光燈環繞,做到都是些力所能及實打實的事情,她久久沒有這麼親力親為的操持,真的很耗費體力。
隨風許是看出她真累了,竟然沒有鬨她。隻是將馬車裡的軟墊子堆高,讓她靠坐偎依在自己肩旁。打濕了帕子,用車上的手爐焐熱給她熱敷手腕。
漠北的氣候與中原不同,早晚寒冷,中午乾熱。這麼熱熱的敷著,酸痛的手腕頓時好受了不少。
不過她心裡還在想著公孫琴所說的地龍將至之事,隻靠著他,一邊閉眼讓他喂著紅棗蓮子熱湯一邊問。
她不能不警惕著此事。也許是受了在現代網絡暴力,輿論騷擾的緣故,她對一些民間流言有著不一般般的重視。
聽聞外麵有影傳說,公孫姑娘似乎暗示有妖孽來到北地才造成了災禍連連。
笑娘自己想了想,能構成公孫小姐心中災星的最佳人選,除了她這位上輩子的惡毒女配,簡直不作他想。
若是公孫琴有意在此處給自己下絆子,不需要親自出馬,隻要將矛頭直指向她,便可安閒自在地等著巨浪民聲將她吞沒……
霍隨風聽她問起,便道:“府衙裡前些陣子來了位建造工匠,他可有些門道,鑽研了許多古法機械之道,所以聽聞此處有地震便模仿了張衡所製的地動儀也建造了一台。我已經命人將這地動儀安置在了郡上的調軍台上,若是真有地龍翻滾,這機械靈驗,便能提前預警,自然可以疏散四方鄉民,讓他們及時避開不結實的房舍就是了。”
吳笑笑以前隻在曆史課本裡見過那台神乎其神的地動儀,可據說老在便失傳了的。沒想到她竟然在這古代裡,有幸能見證地動儀的神奇,要知道哪怕是現代盛會,對地震的預測也不是能很輕鬆做到的啊!
作為一直當自己是古代豪華遊的吳笑笑來說,有這等子事,簡直是不用花錢買門票的門點,必須去看一看的。
於是她來了精神,鬨著要去看,可是霍隨風卻很是敷衍道:“你又看不懂,若無震感,它也不會動,你此時去看有何用?不是累了,快些回府休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