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奪了信,笑娘便伸脖子喊寒煙:“將火折子遞過來給郡王!”
霍隨風原本是想等笑娘哄自己的,沒想到她接過寒煙的火折子便遞給他道:“拿去燒了……”
霍隨風何等的聰明,立刻知道,那日他出門燒了公孫琴信件的事兒,被人傳到了笑娘的耳朵裡。
他將信交還給了笑娘,拽了椅子坐在她的身邊,摟著她的肩膀道:“怎麼這般小心眼?那等子滿腹心機的女人能寫什麼好話?左右是怨氣衝天,挑唆是非的,我不讓你看,是怕汙濁了你的眼,拿信燒就是消災避難。你卻記仇,還給我穿破衫……”
笑娘不愛看他故意裝委屈的樣子,一雙幽深的眼就那麼挨得近地看著你,看得久了,還真以為是自己錯了什麼呢!
於是她隻低下頭不看他道:“原是不用跟我解釋什麼……我大了你那麼多,現在還好,以後總也有跟你不相配的一日,若你找了個跟你年齡相仿的,那也是應該的。隻是我天生性子孤,脾氣怪,不愛跟彆的女人共用一個相公,以後你我相敬如賓便是,若是你敬我,我自是感激,可舉案齊眉真的不必了……各過各的去吧……”
笑娘說的都是真心話。這段姻緣原本就不在她的期許中,類似的婚姻她也經曆過,從剛開始的新鮮感十足,如膠似漆,到最後的麻木厭倦也並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可這曆程中投入的感情與心血卻能耗儘一個女人的所有熱情。
如今,她時時提醒自己不必太過期待,所以也自認為自己不該撚酸吃醋。可是不知怎麼的,看見他出現的自己的眼前,便想到他特意趕回來取公孫琴書信的事情,心裡止不住地冒火氣。
她也不喜自己的心情起伏,倒不如乾脆將話說得明白,也免了霍隨風還要在自己麵前裝樣子的麻煩。
說這話時,她沒有抬頭看霍隨風。待說完了,再抬頭看他時,那原本帶著笑意的臉,竟然變得緊繃而陰沉,嘴唇抿得更是緊緊的。
好一會,霍隨風伸出長指,輕輕抬起了她的下巴,語氣雖然柔和,卻透著不善道:“你最好給我死了相敬如賓的心思,我也是看夠了你跟彆人舉案齊眉,你死了再尋彆的男人的打算,你這輩子,眼裡心裡隻能有我一個!”
笑娘聽著這沒頭沒腦的話就來氣,隻沒好氣問:“我跟哪個舉案齊眉讓你看見了?”
霍隨風嘴唇又緊抿住,沉默了一下,眉峰不動道:“你與盛學兄總是見天在我眼前晃,我怎麼看不到?”
笑娘覺得這話說得沒由頭,她跟盛軒那時雖然有婚約,可是都在父母的眼前,也規規矩矩,哪像霍隨風這小子現在,跟自己勾肩搭背,沒規沒矩的?
不過霍隨風似乎並不願在此類話題上多費唇舌。
他在前營裡熬度了那麼久,心心念念想著看看他的褚家姐姐。如今褚家姐姐隨煙言語清冷,嘴巴還是那麼刁毒,可長發輕挽,衣領微微鬆開,散發出淡淡幽香,看上去便是綿軟想要抱一抱的樣子。
這麼一想,若是將時間都浪費在拌嘴上,豈不是辜負了大好時光?想到這,他捏住了笑娘依舊微微鼓起的腮幫子道:“我最近又長個子了,你給我量量,要不然再鬨得人前衣服裂開口子的事情來,豈不是損了大秦國威?”
笑娘被他的話給氣樂了:“你都多大了,還長個子?再長豈不是要捅破了天去?府裡可沒有布給你衣裳!”
隨風見她終於有了笑模樣,立刻打蛇纏上棍,哄著她給自己量身子。
笑娘被鬨得沒法子,拿了線繩一量,可不是又長了嗎!不過不是個頭,而是肌肉,他吃的都是些軍營裡的粗糙飯食,為何還能變得更健壯?也難怪衣服袖子崩開了口子。
而守在外麵的寒煙,一直提心吊膽,直到聽到屋子裡有傳來嬉笑的聲音,她才漸漸鬆了口氣。
自家的小姐是什麼脾氣,她最清楚不過,看著柔和,其實最愛往死胡同裡想。當年是多麼中意盛軒公子啊!臨了發現他與丫鬟有了私情,立刻慧劍斬斷青絲,沒有半分的憂鬱。
這樣一板一眼的,若是嫁入了旁的什麼高門,在男女之情上不摻半點沙子的脾氣最是吃虧。
也幸好小郡王與小姐乃是青梅竹馬,她私下裡是什麼臭性子,郡王都知道,也願意包容她,總好過嫁給了旁人再一路磕磕絆絆,受足了委屈。
再說屋子裡,那量體量著量著便不成了樣子,到了最後,要不是笑娘要打他的嘴巴,霍隨風說什麼都不肯起來了。
他正當時的年齡,恨不得立時便是已經成親的日子,隻磨蹭著要笑娘多疼他,搞得笑娘又是鬢亂釵斜。
少不得要轉移他的主意力,隻問他為何從大營回來了?
霍隨風道:“我那叔伯雖則打了幾場勝仗,可惜太多忘乎所以,被我前營的好兒郎偷襲幾次,過冬的糧草都被燒得精光,他熬不住,又開始顧念親情,向萬歲示好,想要止戰與我酒宴一場。”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