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第 117 章(1 / 2)

養弟 狂上加狂 10776 字 3個月前

這下子場麵就甚是尷尬了。漠北王剛剛開了嗓子, 嚎哭特使正起勁兒的時候,卻突然蹦出個活的特使出來, 如何收場便略顯吃力。

那李將軍看見蕭月河還活著, 卻是長鬆了一口氣。他方才還在愁苦該如何向朝廷和蕭家交代, 如今見蕭月河還活著, 趕緊招呼自己的手下護好世子。

當初此地乃是三處勢力交彙之處,若是霍岩雷或者霍隨風想要翻臉, 駐紮在不遠處的朝中兵馬也會馬上趕到, 所以,最好彼此顧及顏麵, 免得鬨出什麼幺蛾子。

見父王有些直眼,一旁的霍功倒是機靈, 立刻高聲嚷道:“蕭特使無恙真是萬幸,可是有人包藏禍心, 要加害特使也是不爭的事實, 來人,趕緊巡視周遭,嚴防再有人意欲對特使不軌……”

霍隨風卻並不想讓霍功和稀泥,將此事攪合過去,冷聲指著那幾具屍體道:“既然這些人都穿了三郡兵服,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我的親隨……來人,驗看腳底!”

霍隨風的兵馬都是嚴格操練的精銳, 新兵蛋子, 決不能入正式的軍營。也隻有操練合格, 才會被準許在腳底用特殊的顏料刺上“精”字,才可入營。

而這個“精”字也是霍隨風經常對兵卒們所言的軍規——若是習武不精,布陣不精,那麼戰場上你很快就會變成一具屍體,為了家中的妻兒,也要加倍操練,成就保命的本事。

而這幾個屍體的腳下,雖然也有刺青,可顏色不對,一看便是仿冒的。有人想要殺了蕭月河,嫁禍給霍隨風,簡直昭然若揭。

霍隨風此時,倒是可以名正言順地對蕭月河道:“請蕭大人明鑒,這些人,並非我之親兵,不知何人意欲栽贓陷害,隻是手段略顯拙劣了些。”

蕭月河想到自己差一點便要俯屍帳內,後背便是冷汗涔涔,心中慶幸自己突然心血來潮,出了營帳。

他心中明白必然是霍岩雷派人行刺自己,心中的恨意幾乎要滿溢出來,望向漠北王的眼神帶著一股殺氣。

霍岩雷看著蕭月河冷幽幽的散發無儘冷意的眼睛,心中一驚,知道若是讓這位特使回返京城,必然是自己的又一個強敵。霍岩雷心中發狠,琢磨著不能讓這位特使活著回去複命。

李將軍在一旁看得分明,不想三方徹底撕破臉皮,打著圓場道:“不知是何方宵小,竟敢假冒崇正郡王的名義行刺特使,看來漠北不敬朝廷,不服王法之人卻是不少,漠北王卻是要好好整肅一番。”

霍岩雷就坡下驢,道:“漠北確有許多悍匪,一直騷擾地方,本王很是頭痛,想不到他們這次居然膽大包天行此謀逆之事,本王查明是哪些悍匪後就派大軍圍剿……”

隻不過這般營內炙烤屍體的火熱,實在不利於和談。

當各方回了營寨安歇下來後,第二日一大早,霍岩雷再次去拜訪特使蕭月河的營帳,隻是在會客的大帳裡,左等右等,就是不見蕭月河來。他心中犯疑,邀了一旁等候的李將軍親去了蕭月河的帳篷,在書案上發現了一封信。信中蕭月河說自己腿疾複發,疼痛難忍,隻得返回京城治病,,崇正郡王和漠北王道彆,便先行一步,心中甚是抱歉。”

李將軍看後大驚,特使蕭月河連夜逃回京城,卻沒有和自己打招呼,想來是信不過自己,回去後自己怕是要受到牽連。

匆匆和崇正郡王和漠北王打聲招呼,李將軍便也回返京城。

見特使和李將軍先後離開,崇正郡王連招呼也未打,便帶著人回了三郡。

霍岩雷雖然有心留下霍隨風,但三郡精兵就在城外,若是動手怕是占不到便宜,隻能作罷。

霍岩雷想到此次行事虎頭蛇尾,空耗費無數人力物力,不但沒解決任何問題,反倒又在朝中多了一個大敵,心中惱怒,責怪公孫琴謀劃不當。

公孫琴雖然獻計,可是這具體的實施,卻由著霍岩雷來操作的。

原本該是各自圓滿的計策,卻被霍岩雷實施的破綻連連,他又來責怪自己?

公孫琴心中自然是冷笑一陣。

就連特使是否在大帳都不知道便去行刺,這個霍岩雷果然是個十足的草包!

可是她如今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少不得要向霍岩雷請罪,說自己思慮不周。

可是霍岩雷懶得聽那些個冠冕堂皇的請罪之詞,隻不耐煩地問:“如今霍隨風一走,和談可就破裂了,如今我部的糧草壓根不能支撐太久,該如何是好?”

公孫琴倒是早有應對之策,淡淡道:“我推算著明日後,會有胡商押運大批的糧草貨物經過漠北窯鎮,若是漠北王肯舍下臉,想辦法攔截一下,便可解一解燃眉之急。”

她說的是真的。這位胡商押運的糧草數量甚大,原本是柔然國王買下的屯糧,偽裝成皮毛布匹貨物,行經漠北。

當年她便是在窯鎮初遇偷偷來漠北探訪的霍隨風,那些隨車的柔然兵卒還調戲於她,被英雄救美的霍隨風狠狠懲戒了一番,還無意中探查到了這批貨物的底細……

想起甜蜜往昔,現在的麵目全非更讓人無法接受。公孫琴卻不得不咬牙前行,努力將脫序的一些,重新納入正軌。

既然漠北缺糧,不妨截了柔然的糧草。而霍隨風的三郡糧草充沛,想來也不屑於乾打劫的盜賊勾當。

而正為缺糧犯愁的霍岩雷聽得此言,不由得眼前一亮。

公孫琴向來神算,預測起事情來幾乎百無一漏,她這般篤定地說,那麼一定有糧草行經窯鎮。

算一算,這時間太近,還是要抓緊才好。而窯鎮正好是他的大兒子霍功的封地,少不得將兒子叫來,好好的謀劃一番。

且不說漠北霍家父子劫掠的謀劃。再說霍隨風,雖然來時慢慢悠悠,可是走的時候,卻是馬不停蹄,不到一天的功夫,便返還了自己封地。

在笑娘看來,此番漠北的危機並沒有接觸,就算霍岩雷包藏禍心,想要謀害蕭月河,再嫁禍給霍隨風,卻不能阻擋萬歲想讓漠北分而治之的聖意。

可是霍隨風卻是淡定得很,似乎並不焦躁接下來的事情,甚至連軍營都不去了。

知道後來,當漠北王府兄弟鬩牆之亂傳來時,笑娘才有些恍然。

那霍岩雷除了嫡子霍功之外,還有三個兒子,其中兩個位寵妾所生,隻有一個叫霍山的,因為母親出身卑微,加之出生時臉上帶有胎記,而被霍岩雷厭棄,並不得勢。

可就是這麼一位在漠北王庭不顯山不露水的霍家庶子,卻設下連環的圈套,喬扮成柔然胡商,引得大哥霍功入甕,不光一舉截殺了霍功,更是圍堵了漠北王府,殺光了他父王其他兩個兒子。

當霍岩雷從熾焰鎮返還回漠北王府的時候,迎接他的隻有兒子們的具具屍首。

漠北的這場內突如其來,霍山與向來反對霍岩雷的舊部聯合,一舉架空了霍岩雷,迫得他頒布文書,傳位給了庶子霍山。

局勢變換如此之快,實在是大大出乎笑娘的意料。這次血洗漠北王庭的慘劇,又跟當年霍岩雷謀殺自己的親生大哥何其相似?

所以趁著吃飯時,笑娘實在是忍不住問霍隨風,這出政變家亂,他之前是否知情。

霍隨風正吃著笑娘親手做的香酥炸雞,這種模仿現代快餐的雞塊很對小郡王的胃口,搭配上笑娘用橘子熬煮的甜醬,解膩又開胃,不一會的功夫,他就吃完了一盤子。

然後抹了抹嘴道:“殺了霍岩雷,也不足以解我心頭之恨,如今倒叫他親自嘗一嘗親兒鬩牆互相殘殺的滋味,現在他被軟禁在了漠北王府裡,每日的隻能吃餿飯殘湯,他那一身的肥膩,也不知能支撐多久?”

笑娘聽到這裡,終於聽出端倪,隻小心翼翼問:“是你助了那霍山?”

霍隨風倒是沒有隱瞞,隻點了點頭,道:“漠北缺糧,原本是指望著議和,若是議和無望,自然是要另辟蹊徑,我得了線報,說是有柔然糧隊經過,所以事先跟被他父王發配到沙漠駐防邊疆的霍山聯係了一番,給了他些兵馬,助了他一程……”

聽到這,笑娘豁然開朗:“怨不得你先前去熾焰鎮時,一路拖拖拉拉,就是要拖黃了議和的事情,等那糧隊引得霍岩雷上鉤?可是你如何能保證霍岩雷也知這糧隊的消息?”

這次霍隨風倒是沒有回答,隻是微微一笑:“快些吃,一會打扮一下,霍山要代表漠北,親自來我的三郡封地商議議和的事情,你作為此地的女主人,可要盛情款待一下霍山的家眷啊。”

霍山雖然一舉兵變成功,可是根基畢竟淺薄,若是無霍隨風的暗中相助,根本不能成功。

所以他此番議和,除了向堂兄表示謝意外,也是帶了萬分的誠意。

而霍隨風倒是一掃之前對待霍岩雷的傲慢,很有誠意地接待了這位堂弟。

霍山雖然是王子,可是小時多跟仆役一處,著實過了段苦日子,加之他臉上天生有大半邊臉的胎記,自卑慣了,所以有些沉默寡言。

而他的妻子,據說是當地一個小鄉的鄉紳之女,乃是跟霍山自行認識,私定了終身,才後迎娶的。無論穿衣還是做派,也是帶有不甚見過世麵的拘謹。

而笑娘先前並不知這對夫妻的情形,穿衣上略顯隆重了些,更顯得新立的漠北王夫妻有種下裡巴人的寒酸氣。

那霍山自是跟堂兄霍隨風寒暄,商議著漠北三郡的界定去了。

笑娘則款待著新任漠北王的妻子霍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