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娘聽得心頭一沉, 如今她知道,霍隨風如果一直沉睡不醒, 那麼他的意識很有可能回轉了現代。
若是平時回去度假休整倒也無妨。可是如今鳳城生變, 他要對抗沈家父女, 此時長睡不起, 可如何是好
既然霍隨風遇險,自然是要快些送回漠北。可是孟奎卻道“郎中怕移動王爺, 催發毒性入了心脈, 所以兩天隻內不可移動。事關重大,莫將也是趕回來, 請王妃定奪。”
笑娘聽完孟奎的述說,當即找來父親褚慎。
褚慎道“既然有人行刺王爺, 這一路上不知還會不會有埋伏。不行,我要親自去接才能放心。”
笑娘其實也擔心這個, 所以聽聞父親要去, 她便也執拗著堅持著跟去,爭取早日見到隨風。
於是她跟著父親,在洪萍的陪同下,一起起身前往康鎮。
當到達那裡時,霍隨風在床榻上睡得正熟,若不是有鼻息微微起伏,當真跟死了一般。
笑娘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溫熱的皮膚讓人暫時心安。
褚慎皺眉看著昏睡中的漠北王, 然後問道“漠北王在此排兵意圖何為”
孟奎趕緊道“此乃鳳城與關內調兵遣將必經之旅。這幾日鳳城之外開始突然駐兵, 且不斷增加人馬,王爺的意思是卡住康城的幾條驛道,不讓可疑的兵馬抵達鳳城。可是就在王爺昏睡之後,從康城途經的部隊驟然增加,守在驛道旁的伏兵沒有王爺的命令,我們也不知是不是應該攔截。”
聽聞那軍隊是靖王的人馬後,褚慎也一時猶豫。
如今靖王深受隆寵,此番人馬途經康城,也打了前往西北部抵禦犬戎可能侵擾鳳城的名義,如果貿然攔截很是不妥。
笑娘咬了咬嘴唇,她知道,如果是隨風攔截的話,必然有些雷霆手段。他身為主角,光環無比強大,若是要扭轉劇情,必有粗壯金手指。
可是如今,她不懂兵法,爹爹褚慎又是循規蹈矩之人,不可能先與靖王兵馬交惡。那麼,該如何應對眼前的局勢
就在這時,外麵有人急匆匆來報“啟稟褚將軍,靖王的人馬竟然將康城團團圍住”
聞聽此言,褚慎騰得站起身來,來到了城池邊上。
此時城下人馬密密紮紮。最為可怕是,不光是靖王的兵馬,裡麵隱約還夾雜犬戎的兵馬。
褚慎駐紮漠北以來,犬戎被漠北的兵卒打得一路逃串向西北,再不敢興風作浪。
可是這次靖王很明顯是勾結犬戎,來拖延住漠北兵馬,為他鳳城兵變贏得充分時間。此時犬戎人領頭在城下叫罵,甚至高嚷著讓漠北王那千嬌百媚的王妃出來,同他們講話。
那犬戎將軍一臉的橫絲肉,隻衝著手下的部將們高嚷著“我可是在漠北的城下,見過那王妃在年節裡出來犒賞民眾,乖乖,美人兒那叫一個水嫩豐美,這等鮮味品嘗一口也不枉此生待拿下康城,待本將軍嘗鮮後,便將她犒賞三軍兒郎們個個都當一把新郎,過足當王爺的癮頭”
這等子怪調,如惡狼長嚎,引得一群絨兵嗷嗷怪叫
褚慎向來愛女如命,自己的幾個閨女無論是不是親生的,都是自己的心頭肉。
可是他向來疼愛的笑娘,卻成了這群胡兵嘴裡的消遣,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當下褚慎接過一旁兵卒的強弓,拉滿了就朝那領頭怪笑的犬戎將軍射去。
久經沙場的褚慎,箭的準頭一向都穩。隻是這幾年身體虛弱,力道稍顯不足些。
可就這般,那箭也是劃出了哨聲,一路飛馳朝著犬戎蠻漢的嘴巴招呼了過去。
那大漢笑得正是愜意時,便覺得麵門有涼風襲來。幸而他的侍衛機警,斜拽著那將軍下馬,避開了要害,饒是這般,那箭也斜插在了耳朵上,生生削掉了半隻,血淋淋地往下淌肉渣,隻疼得他哇哇怪叫。
一旁靖王派來的領兵將軍下一邊叫人去給犬戎將軍止血,一邊揮手道“那漠北王排兵在驛道埋伏,靖王已經派兵阻攔他們,回轉康城的繩橋已經被砍斷,河深水急,他們就算是神助也回轉不得,我們趁此一舉拿下康城,活捉了漠北王夫妻”
一聲令下後,攻城車燃著熊熊烈火被一路推了過來,城下妖魔儘顯,開始攻城陷陣。
笑娘在城中的官邸裡守著昏睡的霍隨風,一時間也鬨不明白,明明是他們窺得劇本的先機,給靖王設下埋伏,怎麼一轉眼的功夫,竟然落入了靖王的圈套。
那靖王似乎老早就知道了霍隨風的意圖,現是派刺客滿府城中偷襲了霍隨風,再任著人去通稟,將褚慎與她引來康城。接下來趁著大軍在城外,與犬戎勾結,偷襲守備空虛的康城。
這一氣嗬成,似有天助啊
此時,霍隨風剿滅犬戎乃是雷霆手段,結下怨仇無數,若是一朝被攻入城中,他們都要身死在胡兵手上。如果一旦在幻境裡死去,很有可能現實裡的申遠和吳笑笑也不能存活。
耳旁的廝殺聲陣陣,爹爹正在城頭指揮人馬抵禦攻勢。可是事先並無準備,就算守城的將士驍勇,也固守不住太久。
笑娘原地打得轉轉,心裡急得真想搖動沉睡的霍隨風,讓他快醒醒,問問他現在該如何是好。
來回走了幾圈後,笑娘命人拿來地圖,快速查看四周的城池的守軍。
很快發現,離康城最近的樊城守軍,乃是蕭家的人馬。
笑娘跟在霍隨風身邊很久,知道大秦邊城守軍有蓄養各城信鴿的慣例,以待戰時及時聯絡。
所以她當機立斷,命人取了信鴿,調請增援。
可是孟奎聞言,緊鎖眉頭道“啟稟王妃,發現他們圍城時,就放飛了信鴿。王爺沒有昏睡時,曾派人探聽到,蕭月河正在樊城。他應該一早就收到信了,卻按兵不動,連回複都不曾有,這是明擺著要袖手旁觀啊”
笑娘當然知道,蕭月河的心裡是有多麼恨不得霍隨風死。
可是此刻彆無他法,隻能懇求樊城的增援。所以笑娘想了想,命人再取了信鴿,她親自書寫了一封懇求征兵的書信,纏綁在了信鴿的腿上,再次放飛了信鴿。
她並非托大,篤定蕭月河一定會看在她的情麵上出兵。不過是無奈下姑且一試。
樊城距離康城並不是太遠。如她能說動蕭月河增兵,那麼騎兵很快就會趕到。
有了增援的部隊,就算一時不能擊退叛軍,也能拖延住他們的攻勢。好讓埋伏驛道的漠北軍主力打退攔截的叛軍,順利過深河返城。
隻是蕭家與漠北向來不甚融洽,笑娘也不敢保證,自己有那麼大的臉麵,一定能夠說動蕭月河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