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上去了,再叫小心驚了馬,我可不管!”
楚君鉞低頭試圖將她的左腳塞進馬蹬,遺憾的發現這丫頭個頭太矮,馬蹬又調的太低,壓根夠不著。隻能認命的低頭調好了一邊馬蹬,將她左腳塞進去,又繞到另一邊將馬蹬也調好,又將她右腳也塞進了馬蹬,將馬韁遞給她,“牽好了。”
自己過去翻身上馬,便催促她,“雙腿輕夾馬腹,小身前傾,試試看驅馬。”
——這節禦藝課,林碧落以從馬背上摔下來四回,差點將一條腿摔瘸的代價,終於第一次認識了楚三郎嚴厲冷酷的一麵。
以往她隻當此人非常好說話,哪怕麵部表情僵硬,那也是個熱心熱腸的。事實證明她錯了,錯的非常離譜。
第一堂禦藝課她摔的七葷八素,每一次從馬上跌下來,都恨不得就此死過去,但這位新上任執教的楚先生卻從不會伸手扶她一把,隻會站在一旁說風涼話:“都已經比彆的同窗差太多了,還不努力難道還想著走捷徑?”語聲裡的嘲弄暗示著她曾經對他有過“不軌的投懷送抱”的行為。
林碧落羞憤欲死,被摔下來緩一口氣,就繼續爬上去與馬做鬥爭。倒不是這匹馬性子躁,而是她在馬背上根本坐不穩,馬兒稍微跑的快一點,眼前景物飛逝,她便容易眼發暈,顛簸的厲害點,就從馬背上跌下來了。
一堂禦藝課一個時辰,待楊助教帶著虞世蘭們從南郊跑馬回來,林碧落已經折騰的十分狼狽了。她最後一次從馬上跌下來之後,遠處馬蹄聲響起,很快到了近前,馬頭低下來,朝著她打了個響鼻,視線再往上,是虞世蘭恨鐵不成鋼的臉。
“你摔了幾次?”
林碧落朝著她無聲咧嘴,笑的十分痛苦,“我也不記得摔了幾跤了。隻感覺骨頭都要散架了。”她艱難的抬手向虞世蘭求救:“阿姐拉我一把。”
虞世蘭居高臨下朝她瞪一眼:“該!讓你喜歡上這樣一個鐵石心腸!我還當你們柔情蜜意呢,哪知道被人家摔成了這般傻樣!”
林碧落都快哭了,“阿姐,中意他的是你不是我好吧!這種鐵石心腸,你到底中意他什麼啊?”
虞世蘭一噎,跳下馬來拉了她起來,在林碧落“哎喲哎喲”不斷慘叫的聲音裡,連自己也覺有幾分不可思議:“我怎麼知道我中意他什麼?簡直是毫無道理嘛!按理說他既然向你求過親,應該是有幾分喜歡你的,彆的同窗都不在了,就算你們柔情蜜意也沒人看到啊,怎麼還這麼狠心?”
她本來心裡難受的緊,一氣跑了兩個時辰,隻跑出了一身汗,心中一時油煎一時火熬,不知道這兩個人在校場該怎樣纏綿,哪知道縱馬回來,遠遠瞧見二人離的比較遠,林碧落又以一個非常驚險的姿勢從馬上跌了下來,當時心都差點從嗓子眼裡掉出來。
——這也太出乎意料了。
待見到林碧落的慘樣,頭發衣服臟亂的狼狽樣兒,忽然之間就想笑。
這還是楚三郎中意的女子呢,落到他手裡照樣這麼慘。她聽到的來自於他的那些被傷自尊的話,好歹隻能算楚三郎不通情理不會哄女兒家開心,可是眼前這一幕算怎麼回事?
虞世蘭忽然之間有點幻滅。
她想要的是終有一天打動楚三郎,他待她必定如珠如寶,可不是將她當個士兵放操練。
這完全不符合她的期望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