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容謙,性彆:男;年齡:五歲。
迄今為止遇到的最大挑戰是:對野外食譜的畏懼。
若說最滿意的地方,便是自家阿姐回到四合之後,家中夥食有了顯著的改善,使他對廚房這個狹小的空間更為留戀了。
比如現在。
容大姐兒在熬好的糖上灑上炒好的芝麻,然後將芝麻糖敲成一塊一塊的,褐色的糖片上粘著密密麻麻的芝麻,咬一塊在嘴裡,又甜又香,方才在外麵的不愉快幾乎——幾乎被容謙拋至腦的。
隻是幾乎。
等吃完了芝麻糖,他又想起此事來。
眼前的阿姐在廚房裡為他做好吃的,陪著他玩的時候是最可親可敬的人,可是到了野外逼他吃蟲子的時候就有那麼幾分討厭了!
又愛又恨這個詞兒真是準確的詮釋了容謙對容大姐兒的觀感。
——這是在姐弟倆相處一個多月之後。
家裡後院的杏子熟了,金黃色的杏子掛在枝葉間,在綠葉裡躲躲藏藏,被微風一吹,便整個的顯出令人垂涎欲滴的顏色來。
除了留下熟的軟爛的,容大姐兒又摘了一部分做甘草杏,以及曬杏脯,忙前忙後,暫時沒空出去野地裡瘋了。
義安郡主也很忙,地裡的麥子熟了,容紹每日要去田裡收割麥子,她便在廚下操持。原本送飯的事兒也是她的,不過自從容大姐兒回來之後,這些事情便被她代勞了。反正院子外麵有楚家護衛騎來的馬,她騎馬過去也快上許多。
不止是容家忙了起來,便是其餘四家也十分的忙碌,壯年男子都在田裡搶收莊稼,婦人們便抱攬了家中一切家務,變著花樣的做吃食送到田裡去,小孩子們則在田裡撿麥穗,大一點的便給大人打下手,抱抱麥捆什麼的,也算是一種鍛煉。
往年容謙也小,田裡收割過的麥茬尖銳密集,稍不注意便容易弄傷,義安郡主與容紹又舍不得他受疼,便不曾下過田,今年夏天他便被丟到了田裡去拾麥穗,手裡挎個小籃子,跟在容紹收割過的田裡麵撿。
身為“想法設法討好未來丈人”的好青年,楚君鉞想當然的讓十二郎去鎮子上配備了十幾把鐮刀,人手一把,護衛被分了一半去蕭澤家,其餘的連同他都留下來給容家幫忙。
沒兩日容謙便被曬的臉蛋黑了許多,整日提著個籃子在田裡撒歡,楚家護衛連同楚君鉞倒在最短的時間裡學會了用鐮刀收麥子。
楚少將軍將鐮刀揮舞的跟大刀片子似的,在容大姐兒送飯來時膽戰心驚的目光下,他麵前的莊稼齊茬茬臥倒,像遭遇了割草機……
他汗流浹背割的興起,容大姐兒將這一地莊稼想象成當年在他手裡吃了虧的海寇,頗有幾分同情他的對手。
經過了兩日的奮戰,容紹對楚君鉞的戰鬥力表示了極大的欣賞,並且口頭表示了讚揚以及感謝。
按照十二郎的形容就是:少將軍被老丈人誇獎比當年在海上剿匪立了軍功還要興奮。
十一郎笑著糾正他的錯誤:“是未來老丈人,未來。”
他們兩個跟在楚君鉞身後,邊收割糧食邊小聲議論,當然音量的大小完全控製在容紹能聽到的程度。
容大將軍隻悶頭乾活,專注程度讓人感動,似乎這個世界上唯有收割莊稼一件事讓他集中精神,又好像方才口頭表揚楚少將軍完全是楚家護衛的錯覺。
容謙挎著小籃子眨巴眨巴大眼睛,小心的繞過十一郎與十二郎,跑到容紹背後拍拍他的肩,一臉的懵懂:“阿爹,他們在說誰?”
一片麥子齊茬倒下,容紹轉頭摸了摸小兒腦門上的汗珠:“阿爹方才什麼也沒聽到,難道在說你洛大伯?或者裘大伯?”
十一郎:“……”
十二郎:“……”
敲邊鼓失敗!
遠處容大姐兒將吃食茶水放到樹蔭下,朝著田裡乾活的人們招手,等他們都起身往那邊過去了,容謙也將小籃子放下,跟在容紹身後過去與阿姐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