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JJwXc`P``P`JJwXc`P` 第一百一十八章
阿木爾平素以酒量好而自傲,今日被大梁一幫年青郎君灌了個天昏地暗,到得最後人都有幾分糊塗了,還知道睜著醉意朦朧的眼神四下張望:“阿妍--”這貨是想回去了,腦中尚餘一絲清明,還知道叫同伴一起回去。
秦鈺恨的牙根癢癢,暗暗在心裡罵了一句:北狄狗!都快醉死過去了還知道找他嶽家阿妹!
使個眼色,其餘的男子們將阿木爾又是一通灌,阿木爾已經醉的厲害,來者不拒,隻當自己真輸了,不多時便灌的軟成了麵條,暈暈乎乎朝地上出溜下去了。
任務圓滿完成,有人賊忒兮兮的提起:“三郎跟那位……在隔壁?”這是拐彎抹角向大家提議去聽壁角。
秦二郎朝下壓壓,示意大家安靜一點,丟下醉倒在桌子下麵的阿木爾,率先往外走去。一行人躡手躡腳的蹭到了隔壁雅間門口,腦袋才擱到門口,以疊羅漢的方式緊密團結,隻聽得房裡傳來容大姐兒一聲“三郎……你做什麼?”在房門外豎著耳朵聽著的年青郎君們激動的小心肝亂顫的時候,房門悄無聲息的打開了,將身體重心緊貼在房門之上的數人慘失依靠,撲通撲通相繼疊倒,最下麵的秦鈺頓時壓的出氣多進氣少……
“起……起開……”
秦二郎從人堆裡艱難的伸出手,顫抖著搖了兩下,以示求救,觸目之下是靠過來的一雙做工精美的鹿皮靴子,再想要仰起頭來瞧一瞧這雙靴子主人的臉色,卻不能夠了。
他身上死沉死沉壓著好幾個呢!
秦二郎瞧不見楚三郎的臉色,不代表旁人瞧不見。
最上麵的人自然瞧見了楚三郎那張冷臉裡蘊含的殺意,快速從人堆上朝後滑下去,直起身來陪著笑臉:“三郎你忙!你忙!那什麼……容大姐兒的朋友就在隔壁,喝醉了我過來說一聲,讓你們回頭走的時候彆忘了。天色不晚了我阿娘還等著我吃飯呢,我這就回去了哈……”
他一頭說一頭已經朝後退了兩步,嗖一下就竄的無影了。
開玩笑!
秦二郎成親的時候,楚三郎去幫忙,彆看他臉冷,心可真黑,鬨洞房的時候就數他鬨的最凶,折騰新郎的主意一個比一個凶殘,到最後秦二郎都隻差哭著求他快走了!
他過幾日就要成親了,好不容易抗爭到了二十歲才成親,認真娶一回親,若真是在洞房裡被楚三郎折騰慘了,沒力氣人道,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看熱鬨可以,若是搭上新婚之夜,那就不值得了!
這其中成過親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楚三郎手再黑,也沒機會再折騰他們了,還有被楚三郎在洞房花燭夜折騰過的諸如最倒黴者秦二郎,略含了那麼一點點報複的心思,就想看楚三郎的笑話,自然是不肯離開的。
諸人先後爬起來,最後連秦二郎也被人提著從地上爬起來,在楚三郎“想看熱鬨沒門還不快滾”的威脅眼神下,秦二郎不怕死的越過楚君鉞,向容妍打招呼。
“阿妹,你幾時回來的?”
容妍覺得莫名其妙。
秦二郎他認識,可是叫她“阿妹”的秦二郎,就略顯詭異了。
這貨雖然紈絝不靠譜了一點,可也沒到見個小娘子就叫“阿妹”的地步。
“秦二郎,我怎麼成了你‘阿妹’了呢?”
“我跟阿蘭成了親,你可不就是我家阿妹了嗎?”在楚三郎冷刀子似的眼神裡,秦二郎勇敢的越過他坐到了容妍旁邊的凳子上,擺出一副要認親詳談的架勢來,與容妍套起了近乎。
他早看出來了,楚三郎在他們這幫兄弟麵前凶名昭著,特彆是這四年裡,臉冷手更黑,不知道欺負了他們多少次,連他的新婚之夜都不放過,大家後來總結楚三郎這毛病,都覺得他是精力旺盛又欲求不滿的原因。
也是,他都一把年紀了,還沒嘗過婦人是什麼滋味,家裡又沒個通房,彆院裡全是一把年紀皺紋可以夾死蚊子的老媽子,時不時還要跑去大相國寺與智清大師關起門來聊一聊談談心(關起門來的事情純屬大家猜測),連楚夫人這幾年都對他絲毫不敢逼迫,生怕一提他的婚事,他第二天就跑大相國寺出家去。
楚老將軍每次去大相國寺,智清大師都盛讚他家三郎有慧根,搞得楚老將軍再去大相國寺都生怕智清大師提起來:“把你家三郎舍了我做關門弟子吧?”
最近幾年智清大師沒少嘮叨他要尋個關門弟子繼承衣缽。
因此楚老將軍夫婦在楚三郎的婚事上終於難得達成一致:他等人就等人吧,至少還有個盼頭,總比做智清大師的關門弟子有前途!
“秦二郎你與我家阿姐成親了?!”
容妍是不知道這幫人其中的彎彎繞,聽到這個消息由衷高興。高興完了又瞪秦二郎:“你成親之後沒去外麵花天酒地吧?”
秦鈺:“……”他怎麼覺得自己這個留下來看熱鬨連帶認親的決定有點錯誤啊?!
馬上他就感覺到了更大的危機。
天真的秦鈺一直覺得,隻要容大姐兒回來,楚三郎如願成親,陰-陽調和,楚三郎的心腸一定會軟和下來,他們這幫兄弟也就徹底解放了。
可惜——
“三郎,若是秦二郎背著我阿姐去外麵花天酒地,你就幫我揍他!”軟軟的女音甚至還帶著點撒嬌的味道。
秦二郎被這個要求給驚呆了!
——原來他一直翹首以盼的小姨子回來的第一件事不是把他們這幫苦哈哈的兄弟們從楚三郎的手裡解放出來,而是將自己送進了堅牢?!難道從此之後都是暗無天日了嗎?
他將求助的目光轉向了楚三郎:兄弟!兄弟!咱們可是從小到大的好兄弟啊?!
他的好兄弟秉承了重色輕友的兄弟間的光榮傳統,回答的非常痛快:“我一定揍的他爬不起來!”
這就是被女色蠱惑的結果啊!
秦二郎猶自心驚的想起上次,書院裡的一個女學生送了封情信給他,夾在了教案裡,他不知道就帶回了家,哪知道被虞世蘭翻出來,提著鞭子追著他在院子裡跑了十幾圈,最後他是爬到樹上,在樹上蹲了半宿,才求得了虞世蘭原諒的。
這還是那封情信在不是自己打開的情況之下。真不敢想象假如那封情信已經被他打開過,後果有多不堪設想。
最可恨的是秦夫人,自從婚後他被虞世蘭欺負之後,見他逐漸的老實下來了,下次再碰上虞世蘭提著鞭子教訓他,她老人家不但不幫自家兒子,還笑咪咪搬張凳子磕瓜子坐旁邊瞧熱鬨……大有報複之意。
誰讓他在過去的幾年裡無數次的從秦夫人安排的相親宴上逃走呢?而且完全不務正業,一種向著紈絝精英的路子上狂奔而去!
秦二郎隻覺肉顫,卻聽得容大姐兒替他求情。
“彆!彆!揍那麼厲害我阿姐會恨我一輩子的!”他正覺欣慰,就聽到容大姐兒後麵一句話:“你隻要揍得讓秦伯母都認不出他來就好了!”
她雙眸晶晶亮,目光裡滿是對楚三郎的依賴,仿佛在揍得他爬不起來跟將他揍成豬頭之間,楚三郎的分寸能拿捏的完美。
楚三郎活動了兩下手上的骨節,隻聽得關節叭叭脆響兩下,他回的十分輕描淡寫:“這還不容易?到時候隻要照著他的腦袋招呼就成,隻要將他揍成個豬頭就沒問題了!”
秦二郎隻覺渾身的關節都痛了起來,恨不得朝著楚三郎咆哮:兄弟,我們以後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玩耍了?!
其餘留下來看熱鬨的幾個人第一次認識到,原來……與楚三郎做連襟,也是需要莫大勇氣的。
認識到這一殘酷的真相,大家都一哄而散。至少認為在楚三郎沒有入洞房以前,還是不適宜圍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