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2 / 2)

上工的人頓時議論紛紛了起來。“不會吧,白露真的偷漢子了?”

“天啊,陽子雖然是活死人了,但是供她吃喝,她竟敢偷漢子,這太過分了吧?”

“我看不可能,白露的日子過的好好的,偷什麼漢子?”

“就是,我看白露也是個有禮貌的姑娘,大城市出來的,肯定不會做這種事情。”

“女人離了男人缺少滋潤,怎麼就不會偷漢子?隔壁大隊的錢寡婦還不是經常偷漢子?”

“啊喲,難道你們鑽她床底了?知道她不會乾這種事情?”

“就是,人家看上去一本正經的,說不定骨子裡就是個賤人,不甘寂寞喲……”

陳荷花道:“劉桃花,放你娘的狗屁,你把嘴巴放乾淨點,是不是還嫌賠償不夠?”

劉桃花:“啊喲,老百姓現在都不能說話了?主席同誌都沒有說我不能說話,你陳荷花是誰?還能管到我頭上。”

“就是嘛,竟然偷漢子,真是丟臉。”

“誰說不是呢,我就說嘛,她一個好好的姑娘怎麼可能嫁給活死人,原來是偷漢子了。”

王大國道:“這話可不能亂說,她男人的確是活死人了……就是醫生說的植物人,人現在在軍區醫院治療,白露和他是部隊領導保的媒,軍人就是生病了,家屬也是軍屬。所以幾位,你們這搞破鞋偷漢子的事情,可不能亂說。”

青年道:“我們接到舉報就要調查,就算是軍屬也不能搞破鞋,人呢?帶我們去找她。”

王大國道:“行,那我帶你們過去。”

“我也去。”方亞芬放下農具跟上。

王大橋更加不用說,接著王家人都跟上了。就連大伯家二伯家的人,都擔心的跟著去了,還有一些看戲的人,平日裡就是懶惰的婆娘,也跟著去了。

王大國帶著紅袖章的人到顧家的時候,白露和錢娟在曬太陽做東西。白露看到大家的到來有些意外:“伯伯,您怎麼來了?這是……有事?”說著,看了一眼紅袖章的人。白露雖然沒見過紅袖章的人,但是也認得出是他們,因為他們的袖子上幫著一塊紅布,是這個年代最顯著的一批人。

青年不等王大國說話,直接帶著三個男人進來,到白露的麵前:“白露同誌是吧?”青年是有些驚訝的,沒有想到被舉報的白露還是個漂亮的姑娘。

白露點點頭,笑了笑,未語先笑,總會給人良好的印象:“是我,請問你們是?”

青年對白露的態度很滿意:“我叫蔣山,我們接到有人舉報,說你搞破鞋,我們要來調查。”

白露有些驚訝,不過還是語氣柔柔的問:“請問你們要怎麼調查?”

“露露?”王大國擔心的看著她。

“閨女啊……”方亞芬也緊張。

蔣山道:“你老實交代搞破鞋的男人是誰?”

白露道:“蔣同誌,你們要來調查我有沒有搞破鞋,不是應該你們找出證據嗎?再說,如果我真的搞破鞋了,怎麼可能會給你們證據呢?不過,這件事我是冤枉的,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說著,她看了一圈外麵的人,“今天你們大張旗鼓的上門,我的名聲算是毀了,如果你們找不到證據,不知道怎麼給我交代。”

蔣山道:“如果沒有證據,說明你是清白的,不是更好嗎?還要什麼交代?”

白露搖搖頭:“冤枉我的事情不用交代了?誰人沒有證據來舉報,我都要被冤枉一次,那我算什麼?蔣同誌,你也是講道理的人,你說是不是?”

蔣山拿出一張紙:“根據舉報的人提供,你跟兩個男人搞破鞋,一個是你村裡的,一個是村外的。”

“不會吧?白露跟村裡的人搞破鞋?”

“天啊,是哪個男人?”

“男人在這裡嗎?”

“你們閉嘴,我閨女不會搞破鞋的,你們再亂說我打死你們。”方亞芬抓起一邊的掃帚,朝著那些人打去。

“媽,你彆打。”白露叫住她,並且細心的叮囑,“媽,你把這些人記住了,等我和這位蔣同誌把事情處理了,我會去派出所告他們,他們冤枉軍屬,是要坐牢的。而且他們冤枉我的事情,我是有證據的,這裡的每個人都是證據,尤其是這位蔣山同誌和他的同事,是不是?”

蔣山挑眉:“這件事後續再說,現在我們要處理的是你搞破鞋的事情,還請你配合。”

白露道:“我當然會配合的,作為軍屬,我的覺悟非常的高,不過在配合之前,我想先請蔣同誌看一些東西,請稍等。”接著她進了房間,過了一會兒就出來了,“這是我公公的證書,他曾經是一名優秀的革.命戰士,後來受傷才退伍的。我丈夫的軍人證不在我這裡,但是有我的軍屬證可以證明,還有這是部隊給我的榮譽證書,證書裡有我和丈夫結婚的情況說明,他因為成了植物人,所以我嫁給他,照顧他的媽媽和兩個孩子,請你過目。”當然,這份榮譽證書裡沒有結婚的內情說明,比如十年後離婚的事情,這個情況聲明書,白露另外藏著,她覺得沒有必要告訴外人。

蔣山看了一下白露給的證書,有些意外,沒有想到舉報人說的活死人是這麼一回事。現在很多人看到紅袖章就害怕,但他們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對於軍人,他們也是敬重的,對於白露這樣的軍屬,他們當然也是佩服的。所以蔣山對白露倒是也有幾分欣賞,他道:“白露同誌的覺悟真高,不過搞破鞋這種事情還是要處理好。”語氣也比剛才好了幾分。蔣山也知道,白露是個有後台的人,這份部隊給的榮譽書可不簡單的。眼前的姑娘在這個時候拿出這些,也是要讓自己明白,她並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人,這是一個聰明的姑娘。

白露配合道:“蔣同誌請說。”

蔣山道:“根據舉報,在村裡跟你搞破鞋的人叫王鐵石,你們村裡是不是有個叫王鐵石的人?這個人跟你是什麼關係?”

白露疑惑:“王鐵石,是誰啊?我不認識他啊。”

蔣山對王大國道:“王鐵石呢?去叫來。”

王大國叫了旁邊的人去叫王鐵石。

方亞芬道:“王鐵石是大牛他爸。”

“大牛是誰?”白露也沒有印象啊。

二毛帶著小蘿卜頭從人群後擠了進來:“大牛就是跟我們玩的小夥伴,小姑姑你那天還給他吃小桃子了。”

地上

“鐵石……鐵石你快來。”

王鐵石問:“啥事兒啊?”

“有人舉報你和白露搞破鞋,叫你去調查。”

王鐵石:“啥?”

大牛媽:“什麼?好你個王鐵石,你真敢和白露搞破鞋,看我不打死你。”

王鐵石:“你閉嘴吧,我啥時候和白露搞破鞋了?我倆連句話都沒有說過。”說著,跟著來人走了。

大牛媽:“你等我……”追了上去。

“鐵石啊……”大牛奶奶也跟了上去。

“大隊長,王鐵石來了。”

王鐵石看著這麼多人,縮了縮身體,尤其是看到紅袖章的人看著他,他有些緊張:“大隊長,您找我。”

王大國道:“這位是蔣山蔣隊長,接到舉報,說你和露露搞破鞋,有這種事情嗎?”

“啥?”王鐵石雖然剛才已經聽說了,但是聽到王大國這麼問,他還是懷疑自己聽錯了,“大隊長,你這話可不要亂說,我和白露私下連麵都沒有見過,怎麼可能搞破鞋?不信你問我媳婦,我白天和我媳婦一起上工,下工回家我……我吃了晚飯就睡覺,哪裡都沒有去過,媳婦……媳婦你來跟大隊長說說。”

大牛媽剛才一聽有人說白露和自家男人搞破鞋,她那是氣,但是這事情就算有了,她也要維護自家男人啊,更何況的確沒有這回事,她男人每天跟她在一起呢,她都知道的。“大隊長,你可不要冤枉我們家鐵石啊,我們家鐵石是老實人。再說了……”她朝著王鐵石哼了聲,“我們家鐵石就是個泥腿子,大字不識一個,除了上工乾乾力氣活什麼都不會。而白露是高中生,城裡長大的,能看上我們家鐵石嗎?這可不是我瞧不起自家男人,我這是摸著良心說,白露如果能瞧上鐵石,除非是眼睛瞎了。”

王鐵石一聽就生氣了:“你怎麼說話的?你說我沒有和白露搞破鞋不就行了,你這看不起我的話是什麼意思啊?我就是再差,你不也是嫁給我了嗎?”

“你閉嘴。。”大牛媽朝著他吼了聲,“你自己尾巴還沒擦乾淨呢,你說什麼呢?”

事實上,看到白露,再看到王鐵石之後,蔣山也不相信白露會和王鐵石搞破鞋,這兩人看上去像父女似的。但是循例,他也要問一問。不過心中有了這個想法之後,那麼關於白露搞破鞋這事情,蔣山心裡有了定義了。“但是,有人能證明白露和王鐵石搞破鞋。來舉報的人說,兩天前,也就是11月14日星期四中午,聽到你們在吵架,王鐵石你媳婦罵你和白露有一腿,說你沒良心的,有沒有這回事?”

大牛媽一愣,然後道:“啊喲,哪有這回事,這是我們兩口子吵架來著,跟白露那是沒有關係的。說到底這件事還是我兒子引起的……”大牛媽把當日的事情說了一遍,“領導,您如果不信可以問我兒子、也可以問我婆婆。”

大牛奶奶擠了出來:“是是是,我兒媳婦說的都是真的,就是白露人好,心底善良,給孫子一顆糖吃,我孫子就說,他想要白露做他後娘,真的就是這麼一回事。”

蔣山翻了個白眼,這都是什麼事兒。

“不對啊……”大牛媽突然道,“我們這事是在家裡吃飯的時候吵了幾句,能聽見這話的就是咱們的鄰居……劉桃花……肯定是劉桃花。”

方亞芬算是聽明白了:“好你個劉桃花,劉桃花住在王鐵石家隔壁,又和我們露露又矛盾,所以肯定是她。”

白露心裡有了底了:“蔣同誌,請問是劉桃花向你們舉報我的嗎?”

蔣山道:“關於舉報你的人是誰,我們是不能說的。”

白露道:“蔣同誌維護老百姓的利益,我很感動。但是蔣同誌,如果真是劉桃花的話,我想要提醒你一句,劉桃花的侄子劉一波是殺人犯,他殺了我婆婆,已經被捉拿認罪,等著槍斃了。根據劉一波說的,他之所以殺人,還是跟劉桃花有關……”接著,白露又把劉一波的事情說了一遍,“也因此,我們大隊長懲罰劉桃花家把今年的糧食補償給我,並且打掃我們村裡的衛生三個月。”

蔣山眯起眼,舉報的人的確是劉桃花,他被這個劉桃花給耍了?蔣山的視線在人群中掃了一眼,他突然大聲道:“把這劉桃花給我抓住。”

劉桃花是偷偷跟來看熱鬨的,她就等著蔣山把白露抓走,最好去勞改或者批.鬥,這樣他們家的糧食也不用賠了,卻哪裡知道王鐵石是這麼一回事,現在事情暴露了,她轉身就想跑,但是被外麵圍著看熱鬨的人給攔住了。

蔣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帶來的人上前,把劉桃花帶到了他麵前。蔣山冷眼看著她,眼神中帶著幾分狠厲,他竟然被個婦女給耍了:“冤枉軍屬,欺騙我們委員會的人,你這是浪費組織的資源。”

劉桃花被蔣山看的雙腿打顫,她心一狠:“我……我就算聽錯了王鐵石和白露的事情,但是那之前一天,我親眼看到有個男人來找她,然後她跟一個男人孤男寡女的進了屋子,他們過了很久才出來,大約有一個小時了,男人出來的時候,還拎著一籃子的東西,那神情就是吃飽了。這孤男寡女進了屋子,你們說說能乾啥?啊,能乾啥?再說了,白露可是寡婦,清清白白的寡婦能邀請陌生男人進自己的屋子?”越說,劉桃花覺得自己越有理,然後脾氣也上來了。她得意的看著白露,仿佛已經判了白露搞破鞋似的。

蔣山算是明白了,這農婦就是什麼證據都沒有,完全她一張嘴說什麼就是什麼。之前聽她來舉報的時候,那言之鑿鑿的樣子,蔣山以為是真的,畢竟農村裡舉報搞破鞋如果不是真的,都不會來舉報,可是現在呢?

噗嗤……白露心裡發笑,她知道劉桃花說的是誰了。她對蔣山道:“蔣同誌,現在看來,這件事就算我想罷休都不行了,畢竟……您可能不知道,劉桃花舉報和我搞破鞋的那個男人,身份上有些尷尬。”

蔣山問:“對方是誰?這是怎麼回事?”

白露低下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用感激的語氣道:“這件事我娘家和大隊長都知道的,說起來,也是我們縣政府領導關心我們老百姓,因為我嫁的男人是個植物人,而我婆婆又被謀殺,所以縣政府為我安排了一個郵政局的工作,那天劉桃花看到的男人是縣長秘書,而且他也沒有和我進屋子,他進的是堂屋,我們說話的時候,堂屋的門是開著的。再說了,我們談工作上的事情,肯定是要屋內談的。事後,我感激縣政府對我的關照,對顧家的關照,所以把自己做的糕點讓縣長秘書帶了回去,請他給大家嘗嘗,我想告訴縣政府的領導,我們勞動人民在組織的英明領導下,再經過自己的努力,日子已經越來越好了。”

蔣山的心跳有些快。他隻是一個戴紅袖章的小隊長,在縣政府都排不上號,哪裡敢橫到縣長秘書前?這個老婦女,真是會找事。

同時,白露的話在看熱鬨的村民心中,也濺起了火花。

“白露要當工人了?”

“是縣政府給找的工作?縣政府對她真好。”

“縣政府能給咱們找工作嗎?”

“就是啊,因為趙秋萍死了,縣政府給她找工作,這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啊?”

“你可拉倒吧,人家給白露介紹工作,是因為白露覺悟高,陽子那樣的情況她都嫁過去,可不就是白露人好,覺悟高嗎?”

“對對對,白露可是在縣政府掛過號的人,這說明了我們長青生產大隊也在縣政府掛了號。”

“可不是嘛,白露是我們大隊的人,白露覺悟高,我們臉上也有光啊。”

王大國道:“這件事我知道,白露來找我開介紹信和戶口手續的時候就說過。”

蔣山臉色鐵黑的看著劉桃花,腦海裡想著怎麼給劉桃花按個罪名,冤枉軍屬?可這件事又關係到縣長秘書。他可不想自己的英明毀在劉桃花的身上。

不僅蔣山想著怎麼解決劉桃花,白露也想給劉桃花一個教訓,這個劉桃花之前亂說話,害的趙秋萍被劉一波殺了,現在還想往自己的身上潑臟水,看樣子上次還沒有吃到教訓。白露見蔣山一直盯著劉桃花看,卻沒有說話,她想了想便開口了:“蔣同誌,真是謝謝你了。”

蔣山的目光轉移到了白露的身上:“謝謝我?”他微微笑著,他可不知道自己幫了什麼忙。

白露拍馬屁道:“當然要謝謝蔣同誌了,如果不是蔣同誌關心我們老百姓的生活,擔心我們被亂舉報,所以來了解真相,事情也就不會這麼快查清楚,不知道劉桃花還會傳出怎麼臟水往我身上潑,所以蔣同誌還我清白,我怎麼會不感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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