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九(【注意:父母愛情故事】...)(2 / 2)

修真界第一幼崽 紀嬰 9153 字 3個月前

這個想法很快被她否決,畢竟秦止雖傲,卻也有身為劍客的謙遜,或是說,自知之明。這裡的怪物大多是築基水平,倘若運氣不好,能遇到實力強勁的金丹期。

無論對她還是秦止,金丹的對手都十分難纏。

他理應不會出什麼事,可江逢月就是放心不下,於是夜色漸漸擴散,從沉寂夜幕裡,探出少女纖細的影子。

山林越深,棲息的魔物也就越強。江逢月不是沒頭沒腦的傻瓜蛋,不會傻乎乎一股腦衝到山頂上,她的計劃,是從山腳一點點去找。

呆子秦止。

今後她若是生下一個女兒,絕不會讓她嫁給悶頭悶腦的笨蛋劍修,整個人冷淡又彆扭,一天到晚說不出幾句話。

江逢月禦器來到山腳下,一邊凝神屏息,一邊朝著四下打量。

夜裡的山中比白天森冷許多,連月光都變得慘淡非常,蒙在oo的樹木影子上,如同幽異的霧。

她環顧四周,儘量不發出聲音。

最初遇見秦止,她心中更多的是不服氣與不服輸,後來漸漸與他有了接觸,才知曉他並非冷情冷義的淡漠劍客。

他出生於落魄的劍道家族,十歲左右,有邪魔入侵居住的小鎮。修士以降妖伏魔為己任,在那場災禍中,秦止爹娘雙雙犧牲,由他目睹了屠殺的全過程。

自那以後,他便不大說話了,就說吐出幾個字句,也往往殘破又混亂,難以聽懂語序。

他固然一門心思撲在修煉上,可那並非為了大道飛升,而是想磨練劍術,將來有能力保護更多的人。

他固然沉默寡言,看上去清冷淡漠,但在江逢月因為挑戰失敗而垂頭喪氣的時候,少年會垂著眼睛向她一步步靠近,遞給她自己種的小花。

秦止多好啊。

想起他彆彆扭扭送來的那朵小白花,江逢月無聲揚唇,在心裡給自己鼓勁加油。

也恰在此刻,深林中有道疾風掠過。

――下一瞬,渾濁不堪的魔氣陡然襲來。

江逢月握緊手中長笛,於電光石火之間奏響曲音,微微蹙起眉頭。

這股魔氣來勢洶洶,顯然並非等閒之輩,由她粗略估計,修為應該在金丹初階。

正如她所料,笛聲回旋的瞬息,林中魔物似是生了怒意,發出更為凶惡的吼叫。

每道聲音都是一把魔氣化成的刀,從她皮膚上切割而過,江逢月手中聚力,掐出護身法訣。

身體重要部位被牢牢護住,唯有手臂和小腿受了點傷,她並不畏懼邪魔,有信心解決這個金丹期的家夥,思忖一瞬,決定速戰速決。

但似乎並不需要她自行出手。

又是一道白光閃過,凜冽的劍氣鋒芒畢露,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比起平日裡的冷靜,居然多出幾分倉惶與怒氣。

她一眼就認出那是屬於誰的劍光,可秦止怎會有“慌亂”這種情緒。

這一擊毫不留情,用了十成氣力,邪魔的哀嚎不絕於耳,江逢月深吸一口氣,迅速轉身。

在月光之下,身著白衣的少年劍客緊緊凝視著她。

“秦止。”

大小姐脾氣刷地竄上頭頂,江逢月想要跺腳,右腿往上一抬,被裂開的傷口疼得皺眉:“這麼晚了,你一個人跑來林子裡做什麼?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要是遇上危險怎麼――”

她的脾氣張牙舞爪,如同一隻齜牙咧嘴的貓。然而話說到一半,拿著長笛的少女微微愣住,眨了眨眼睛。

秦止沒說話,抿著唇抬起左手。

他右手握著長劍,劍氣縈繞其上,殺氣尚未消散;而在左手上,則是一個精致的小布盒子。

像是裝糕點的那種盒子。

江逢月呆呆與他四目相對,心裡劃過一個近乎於天馬行空的念頭,胸腔用力一震。

“沒在林子裡我。”

秦止悶聲說:“……給你買的點心,茶香酥。”

齜牙咧嘴的貓放下爪子,搖了搖尾巴。

江逢月差點原地跳起來:“你你你買到了?不是所有店家都關門了嗎?不對……這是特意買給我的?”

秦止抿唇沒出聲。

當他向她一點點靠近的時候,江逢月透過月光,瞥見他耳尖上的紅。

她好像明白了。

“你離開宅子已經有半個時辰了,在鎮子裡找了這麼久,就為給我買吃的?”

少女情不自禁勾起唇角,笑著叉手手:“而且你怎麼知道我想要茶香酥?我當時隻和師姐講過。哦對,你在附近――秦止道友,偷偷聽我們講話呀?”

秦止彆開眼,遲疑一下,又看了看她手臂和腿上的傷口。

他不喜歡說話,江逢月也知道他不愛講話,於是一邊看著少年劍修拿出藥膏,小心翼翼為自己療傷,一邊口中叭叭不停:“嘿嘿,怎麼樣,是不是覺得我還不錯?來林子裡找你好累呀,你知道的,我最討厭走路,如今腿上又疼又酸。”

秦止長睫顫了顫,將她膝蓋上的傷口包紮完畢,很快起身。

旋即伸手,把說個不停的小姑娘橫抱在懷中。

江逢月像隻炸毛的貓,一時間忘記言語,緊隨其後,是更加肆無忌憚的笑:“想不想吃彆的點心?我特意給你帶的。”

秦止:“安靜。”

“你這是心虛!”

江逢月得寸進尺,一把抱住他脖子:“秦止,你是不是喜歡我?這也是人之常情,不用害羞的,畢竟我長得不錯,性格也還行,要不咱倆試――”

她的餘音散在喉嚨裡頭。

沉默的劍修倏然低頭,像是一個笨拙的警告,用嘴唇壓了壓她嘴角。

秦止:“……”

秦止:“有林子妖魔裡,安靜你,我――”

完全亂了套的言語,連他自己都不曉得在說些什麼,後來乾脆閉上嘴一言不發,耳朵上的緋紅蔓延到臉頰。

心尖上竄來竄去的貓,軟綿綿倒下了。

江逢月的囂張氣焰被徹底堵住,也呆呆說不出話,良久垂下腦袋,在他胸口小豬拱食似的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