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世(1 / 2)

和程鬱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沈詣修的注意力被分散,兩個時辰很快便過去了。

泡完藥浴,又將身上的汙穢衝洗乾淨,沈詣修頓時感覺身體輕盈了不少。

程鬱候在門外,等沈詣修穿好衣服出來,程鬱便問道:“怎麼樣,感覺如何?你內視丹田,看看有無變化?”

沈詣修低頭查探了一番自身丹田和靈脈,然而丹田依舊是那個破破爛爛的丹田,金丹依舊是那顆米粒大小的金丹,破碎的靈脈也無任何變化。

收回神識,沈詣修老實地答道:“暫時感覺不出來。”

甚至可以說,除了神清氣爽了一點,關於修複靈根方麵,一點作用也無……

程鬱聞言,自語道:“沒有感覺嗎?殘本偏方上說,效果特彆顯著……”

說完,見程鬱臉上有些失望,沈詣修忙安慰道,“師尊,也許是剛開始泡這個藥浴,效果甚微,或許多泡幾次,便有效果了。”

“那接下來每天清晨,你都回符峰泡藥浴。”程鬱現在也是死馬當活馬醫,心裡希翼著多泡幾次澡,便能解決了沈詣修的體質問題。

程鬱心想,接下來的日子或許還要加猛藥,把老鼠蜘蛛也放進來才行。

沈詣修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麵臨什麼,此時隻覺得師尊如此心疼自己,就算這毒物藥浴對自己並無作用,但是為了師尊開心,他也要日日泡藥。

師徒二人從內殿往外走,還沒進問心殿,迎麵便撞上了臉上冒了點冷汗、行色匆匆的尤渝。

看見程鬱,尤渝焦急的神色頓時緩和了不少,“峰主,我正準備進去找您。”

程鬱停住腳步,皺眉詢問尤渝:“何事這般神色匆匆?”

尤渝回答:“我剛才在符峰山腳弄菜,一個戴著麵具的奇怪男人突然出現,我喊住他問他是誰,他也不說,硬是要上來,我感覺這個人有點不對勁,看起來有些邪氣,不像是上清宗的弟子,我想要攔下他,但是他修為很高,我不敵他……”

不知道那男人是怎麼潛入上清宗的,竟然一路沒人發覺。

幸好那男人對自己沒有殺心,否則就完了。

思及此,尤渝有些後怕。

程鬱眉頭頓時深皺起來,問道:“他現在在哪裡?”

尤渝答道:“往風舒院的方向去了。”

沈詣修聞言,心中一動。

風舒院?

謝無念現在住的地方?

難道說是謝無念在合.歡宗惹到的什麼仇敵?

一個戴麵具的奇怪男人?

沈詣修心中一動,腦子裡突然抓到了一點線索,他猛地抬起頭,看向尤渝,問道:“是不是穿的紫衣?看上去挺貴氣的,戴的麵具是個白色笑臉?”

尤渝詫異地看向沈詣修:“大師兄你怎麼知道?”

沈詣修沉吟片刻,道:“我想,我知道他是誰了。”

程鬱皺眉望向沈詣修:“是你認識的人麼?來風舒院找你?”

沈詣修搖了搖頭,“是我認識的人,但是他不是來找我的。師尊,我們先去風舒院吧。”

風舒院內。

白衣如月,銀發如雪的銀發魔族靜靜佇立著,紅眸正正視前方,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是一個身形頎長,一身騷氣紫衣的麵具男子。

謝無念沒有說話,他隻是皺了皺眉。

紫衣麵具男子笑了一聲,然後便伸手緩緩摘下來臉上的笑臉麵具。

兩張極其相似的臉,隻不過是魔紋生長的位置不同,顏色也不一樣。

謝無念的魔紋生長在額間,是朱砂般的紅色.魔紋,豔麗而妖異;而謝無妄的魔紋則是長在側臉,黑色宛如藤蔓,更多的是邪肆和魔性。

“還要待在這裡?”謝無妄偏頭望著麵前這個孿生弟弟,率先開口了。

謝無念聞言垂眸,神色淡淡道:“在等一個很重要的人,有些東西想再確認一下。”

謝無妄道:“這裡是上清宗,你我的身份敏感,不宜久久待。”

謝無念抬眸看向哥哥,“你可以自行離開,我並未要求你與我一同留在此地。”

謝無妄沉默了半晌,而後抬頭,看向麵前一襲白發,眼神平靜蒼遠的弟弟。

一時之間,心中有萬千思緒翻湧。

他愧欠謝無念的。

魔族出生與人類不同,能接受來自父體母體的傳承,一出生便擁有魔力與智力。謝無妄與謝無念的母親,是一個普通魔族,魔王身邊的小魔婢,魔王妻室眾多,他與謝無念沒有得到父體的傳承。

母親懷孕後,為了躲避魔族皇室的追殺,一直在東奔西逃。在即將臨盆時,她咬緊牙關將一身魔力儘數渡給了身體強壯些的哥哥。

最終,謝無妄留在了隱蔽的魔人洞穴中,而她則帶著孱弱的次子引走敵人,為哥哥爭取生存的機會。

後來謝無妄長大了,不止能力出眾,血統竟然意外地純正。

魔王終於勉強認可了這個兒子。

而作為棄子的謝無念太孱弱了,一看便活不了。

那些人殺死母親後,將她懷中的孩子隨意丟到了惡鬼遍地的亂石山中。

幸好,謝無念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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