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蕭箋向張牧微頷首,坐到他旁邊的座位上。
張牧注意到,蕭箋是獨自登機的,身邊並沒有彆的同伴。
他定了定心神,笑著跟蕭箋打招呼道:“這麼巧,又遇見你了。你也去巴黎嗎?”
蕭箋道:“嗯。”
張牧問:“玩還是工作?”
蕭箋道:“玩。去摩洛哥。”
“你也去摩洛哥?”張牧驚喜道,說完察覺太激動了,又連忙收斂情緒掩飾般解釋道:“那個……我隻是太驚訝了,我也準備去摩洛哥的,我們還真有緣啊。”
蕭箋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卻沒多說什麼。
張牧裝作無意地說道:“既然是玩,你怎麼都沒帶個同伴,一個人會很無聊吧。”
“你不也是。”蕭箋淡道。
張牧一時啞然,還真沒話反駁。
他本想借機說既然你我都是去摩洛哥,又都沒有同伴,不如就一起吧,可見蕭箋態度冷淡,毫無這種想法,又默默將還沒說出口的話咽進了喉嚨裡。
蕭箋沉默寡言,話極少,張牧沒再主動說話,倆人就陷入了靜默。
不過真算起來,他跟蕭箋本來也就不熟,雖說之前有過最親密的接觸,可倆人除了對方的名字外,其他的都一概不知。
飛機沒飛多久,張牧就靠著椅背睡著了。
他先前連著幾晚熬夜查攻略,精神極其亢奮,臨出發前還失眠了,現在上了飛機,剛放鬆一點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張牧睡得舒服極了,還做了場美夢,醒來意猶未儘。
他動了動,才驚訝發現自己竟是一直枕著蕭箋肩膀睡的,難怪睡那麼踏實。
張牧見狀連忙坐起身,剛想跟蕭箋道歉,視線就瞥到對方肩膀處那小團極其可疑的水漬。
那顯然是他剛枕過的地方。
張牧表情一僵,尷尬又羞恥,臉瞬間就紅透了,不敢直視那小團水漬。
他枕著蕭箋肩膀睡也就算了,竟然還流口水弄臟了蕭箋衣服。
張牧麵色脹紅,簡直沒臉解釋,他這臉是給丟到太平洋去了。
不過也納悶,蕭箋怎麼都沒叫醒他?
蕭箋隨即也注意到襯衣上的可疑水漬,他轉過頭剛好看到張牧滿臉懊惱抓狂的表情,覺得好笑,寬慰道:“沒事。”
張牧直紅到耳根處,低著頭不敢看蕭箋,呐呐道:“你怎麼不叫醒我?你的衣服……等下了飛機,我幫你送去乾洗店吧。”
“你睡得很香,我沒忍心打擾。”蕭箋還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我說了沒事,你不用在意。”
“可是……”張牧還是覺得很不好意思。
蕭箋態度寬容,表情雖然看起來冷淡,卻也讓張牧感受到了暖意,發現蕭箋並非表麵呈現的那麼漠然。
也正因此,他突然改變了主意,之前那因遲疑而退縮的念頭重新生根發芽。
十多個小時後,飛機順利抵達巴黎戴高樂機場。
張牧跟在蕭箋身後下了飛機,迅速追上蕭箋與其並肩往外走,邊煞有介事地盛情邀請道:“蕭哥,我們能在巴黎重逢絕對是緣分,既然你是去摩洛哥,我也是,我們還剛好都沒有同伴,不如就一起走吧,兩個人怎麼說也有個伴,不至於那麼孤零零的。”
蕭箋停住腳步,緘默地看著張牧。
張牧不知怎的,被他看得口乾舌燥,極其緊張,生怕蕭箋為難,又連忙道:“當然,我就隻是提個建議,具體還要看你的安排,我剛說得太急了,都沒問你有沒有買好機票,你要是買好飛摩洛哥的機票了,就趕緊走吧,不用管我。我還準備先在巴黎玩一段時間,等玩夠了再去摩洛哥,你……你要不方便的話,就當我剛剛什麼都沒說過。”
他說完就忐忑等著蕭箋答複,誰知蕭箋卻一直都沒有說話,臉上表情也沒什麼變化。
張牧原先是笑著的,此時心情卻一點點沉了下去,半晌才勉強擠出抹笑,說:“沒事的,我能理解。既然這樣,我就先走……”
他還沒說完,就被蕭箋沉聲打斷:“沒買。我跟你一樣,也準備先在巴黎玩一段時間。”
他此時說這話就等於接受了張牧的邀請。張牧驚喜萬分,沒想到他竟跟蕭箋這麼心有靈犀。
“真的?那就太好了,沒想到我們還想一塊去了。你知道嗎?你剛剛的表情,讓我差點以為你真買好機票了。”張牧滿臉燦爛笑容,明媚至極:“蕭哥,你放心,跟我旅遊準沒錯,我提前做過攻略的,哪的景點值得去,哪的當地美食最正宗,哪的酒店性價比高,我統統都知道。你就安心跟著我,我來解決一切問題。”
蕭箋表情複雜,卻沒打擊張牧,道:“那就拜托你了。”
張牧笑容更燦爛了。
巴黎跟國內有著七個小時的時差,倆人走出戴高樂機場,已是巴黎時間晚上七點。
連著坐了十個小時的飛機,倆人都身心俱疲,準備各自先回酒店休息,等晚上養精蓄銳之後,再好好地玩。
張牧訂的酒店有點遠,他還拖著行李,就準備叫輛車,叫完剛想問蕭箋訂的酒店在哪,看順不順路,蕭箋那邊卻也叫好了車。
倆人就匆匆存了個手機號碼,各自回到酒店。
剛到巴黎,時差還沒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