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廳裡光線昏暗,張牧如坐針氈,到底還是沒忍住,做賊心虛地偷偷試探著去碰蕭箋的手。
他滿心忐忑慌亂,又怕又期待,默默催眠自己,想著彆怕,你能行的,何況也就是試探下,如果蕭箋拒絕的話,他還可以解釋說是不小心碰到的,蕭箋一定不會知道真相。
抱著滿腦袋的胡思亂想,張牧如願碰到了蕭箋的手。
他心跳得極快,指尖微顫,都不敢正眼去看蕭箋,焦灼得像等著被淩遲的囚犯。
偏偏等了又等,蕭箋卻遲遲沒收回手,不知道是不是看得太投入了。
張牧抿了抿唇,手又大著膽子一點點地蹭上蕭箋掌心,接著伸進指縫與他十指相扣。
過程中他心跳如擂鼓,滿心的緊張羞恥,猶如瞬間回到青澀的學生時代,連偷看一眼隔壁女孩都不好意思。
蕭箋的手很燙,掌骨寬厚,握著很有安全感。
倆人誰都沒鬆手,就這麼偷偷地牽著手,一直坐到電影結束。
後半段的劇情張牧什麼都沒看進去,隻顧著激動興奮了。
等到從影廳走出來,他才發現自己還緊牽著蕭箋的手,旁邊不少人投來詫異好奇的注視,倒也沒什麼惡意。
張牧臉瞬間紅到了脖頸,之前那點賊膽頃刻沒了,連忙鬆開牽著蕭箋的手。
接著又欲蓋彌彰地尷尬掩飾道:“沒想到這電影還挺好看的,結局也很好。”
蕭箋默不作聲地活動了下有些僵硬酥麻的手指,聞言表情怪異地看張牧。
張牧紅著張臉,納悶不解問道:“你看我乾嗎?”
蕭箋淡淡道:“結局女主出車禍死了。”
“啊……”張牧揉揉鼻梁,小聲哼哼道:“現在還流行車禍這種狗血劇情嗎。”
回酒店途中,倆人一路無話,都默契地沒提起剛剛影廳牽手的事。
直到回了酒店,張牧才恢複正常,洗完澡就跟大型犬般猛地撲到蕭箋身上。
“你不能再拒絕我了。”張牧仰著頭看蕭箋,神情可憐兮兮的。他猜不透蕭箋的想法,那就還是先跟他進行些愉快的身體接觸吧。
不都說愛的基礎是性嘛,沒準多做幾次,蕭箋就不可自拔地愛上他了呢。
張牧想得樂觀,接著手偷偷探進被窩。
蕭箋沒準備拒絕張牧,容許了他的行為。接著將手機放到一旁,拉過張牧猛地吻住了他。
張牧猝不及防被吻得愣了下。
他跟蕭箋之前也接吻,但這次卻總感覺有什麼不同。他想了想才記起,這應該是蕭箋第一次主動吻他,之前每次都是他先主動,蕭箋再接過主動權的。
蕭箋吻得很認真,他手扣著張牧後腦勺,像吻熱戀中的情人。
張牧受寵若驚,自然全力配合,心底像湧過陣陣電流,酥酥麻麻的。
他跟蕭箋做的明明跟之前一樣,卻偏又像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
完事之後,夜已經很深了,張牧洗完澡出來,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他心裡有個不情之請,是蕭箋今晚主動吻他,他才產生的得寸進尺的想法。
張牧翻了個身,還是沒忍住看著蕭箋低聲說道:“蕭哥,我能抱著你睡嗎?”
蕭箋連睡姿都很端正,聞言淡淡問道:“你睡不著?”
“也不是。”張牧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蕭箋又道:“那就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出門。”
“哦。”被蕭箋拒絕,張牧語氣難掩失落,暗想自己果真是得寸進尺了。
他落寞地翻過身,背對著蕭箋,摒棄腦海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緊閉著眼睛開始數綿羊,希望能借此早點睡著。
誰知剛數到九,張牧就陡然感覺有具暖烘烘的身體靠近了他。
蕭箋攬著張牧腰將其拉進懷裡,手還順便無奈地揉了揉張牧腦袋。
“隻是覺得抱著睡不方便,怎麼弄得像我欺負了你?”蕭箋歎氣,明明冷冷淡淡的語氣,竟詭異地透著幾分寵溺。
張牧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瞬間滿血複活,更主動地抱緊蕭箋,腦袋枕著蕭箋肩膀,像樹袋熊般纏著他,還借機偷偷摸蕭箋腹肌,滿臉的理直氣壯道:“我們剛剛親熱過,我現在心理還是很脆弱的,你抱著我安撫我本來就是你的義務。”
蕭箋語氣中帶著笑意:“你心理脆弱?”
“嗯,我心理很脆弱的。”張牧一本正經地道:“隻是我精通偽裝,所以你才看不出來。”
蕭箋便笑道:“那你偽裝得可還真好。”
“嗯,以前我還經常被誇有演戲天賦。”張牧說完頓了頓,又舒服地道:“那我以後能都抱著你睡嗎?”
蕭箋淡道:“看情況吧。”
張牧很不滿:“什麼叫看情況?你好像很嫌棄我?”
“……”蕭箋道:“我沒有。”
“你有。你都不肯抱著我睡。”張牧越說越起勁:“我身材不夠好嗎?抱著不舒服嗎?你憑什麼……”
“閉嘴。”蕭箋低頭,直接用吻將他還沒說完的話給堵了回去。
張牧被吻得腦袋發昏,總算肯乖乖睡覺。他睡得很香,還做了個奇怪的美夢。
夢裡他跟蕭箋結婚了,他們還有兩個孩子,一個還很小,路都走不穩,另一個卻身材高大,倚著門框冷冷地看他。
他總感覺那人很熟悉,像在哪見過,偏偏那人的身影卻始終被霧罩著,他怎麼用力看都看不清楚。
後半段的夢境則是他跟蕭箋,倆人翻雲覆雨,不知停歇。
次日醒來,張牧就糟糕地發現,他有了反應,而且還是當著蕭箋的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