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客廳的窗戶敞開,被明媚的陽光照得明亮溫暖。
張牧背對著光,卻刹那手腳冰涼。他低喘著氣,手足無措,滿臉的笑意更頃刻褪儘,變得慘白頹然。
他驚恐地發現,自己之前是見過蕭箋媽媽的。她氣質那麼獨特,自己絕不會認錯。
但他們上次見麵,張牧的身份還是蕭嘉佑的男朋友。
他混亂地想,蕭箋的媽媽怎麼會是蕭嘉佑的奶奶?那蕭箋跟蕭嘉佑呢?他們又是什麼關係?
是了,蕭箋說過的,他有個代孕生的兒子,還有蕭嘉佑也曾提過,他隻有爸爸,沒有媽媽。
蕭箋跟蕭嘉佑都姓蕭,他早該想到的!
所以,蕭嘉佑是蕭箋的兒子?
張牧刹那間被自己一連串的猜測驚得麵無血色,他完全沒想到事情竟會發展到這種程度。
他恍惚之間,好像聽見蕭媽媽問:“這不是小牧嗎?你怎麼來了?嘉佑呢?你沒跟他一起?”
他還聽到蕭箋接通電話,是蕭嘉佑打過來的,說他路上堵車,馬上就到了,語氣滿是敬畏乖順。
蕭箋掛斷電話,摸到張牧的手涼的沁骨,不禁滿心疑惑,轉過頭溫柔地問:“你怎麼了?手怎麼這麼涼?”
張牧如鯁在喉,說不出半個字。
他抬起頭,看到蕭箋爸媽緊盯著他們牽著的手,滿臉震驚駭然。
張牧一時像被扒光衣服扔到了大街上,羞愧恐慌到極點。
他猛地掙開蕭箋的手,轉頭就迅速衝了出去。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能解釋什麼,他唯一能做的隻有逃跑。
他也是個很好麵子的人,受不了這種屈辱,他害怕,驚恐,神經也緊緊繃著。
張牧不知道他是怎麼跑出來的,他臉色蒼白,氣喘籲籲,手心浸滿冷汗,站在烈日下也感覺不到半點溫度。
然而他跑出彆墅的同時,一輛蘭博基尼剛好緩慢進來。
蕭嘉佑透過車窗看到張牧,就連忙叫司機停車,接著迅速跳下車攔住了張牧的去路。
他滿臉驚訝:“你怎麼會在這?”
他是抱著要狠狠給敢勾引他爸的小妖精點厲害瞧瞧的心情來的,完全沒料到竟會碰見張牧。
張牧也沒想到會撞見蕭嘉佑,他心底那種羞恥感瞬間更為濃烈,讓他不敢直視蕭嘉佑。
多可笑,他之前還在諷刺蕭嘉佑沒有羞恥心,可此時真正不知羞恥的人是誰?
他想逃,逃得遠遠的。
徐清暉說得對,他應該離姓蕭的都遠遠的,他後悔沒聽徐清暉的話。
“你彆走!”蕭嘉佑趕緊一把抓住張牧的手。
張牧的理智已經被突如其來的真相擊得潰不成軍,他低啞道:“放手。”
蕭嘉佑沒聽他的,反倒抓的更緊了,他打量著張牧:“你還沒說,你怎麼會在這兒呢?奇怪,你手怎麼這麼冰?臉還那麼難看?還有,你剛剛跑什麼,誰在追你嗎?”
他說完頓了頓,又自顧自地猜測道:“還是說,你是特意來找我的?不過能找到這裡來,你肯定用了不少心思吧?怎麼?之前不是還說不想再見我,這就改變主意了?”
張牧沒說話,他頭很暈,看蕭嘉佑都是重影,他隻是重複說道:“你鬆手。”
他沒力氣爭辯,除了離開,彆無他想。
蕭嘉佑卻很得意,趾高氣揚,滿臉打了勝仗的模樣,他已經堅信張牧就是過來找自己的,不然他沒必要來這裡。
“你特地來找我?連話都沒說就要走?還是你想玩欲擒故縱?你好好跟我道歉,我也不是沒可能不原諒你的。”
張牧盯著蕭嘉佑的眼神像看傻子。
倆人正僵持著,蕭箋也追了出來,他跑的有些急,難得也有這麼慌張的時候。
蕭嘉佑看到蕭箋時愣了下,連站姿都瞬間直了不少。
“張牧,”蕭箋視線似無意地掃過蕭嘉佑抓著張牧的手,沉穩道:“跟我回去。”
張牧沉默,他抬起頭看著蕭箋,眼眶刹那濕潤,籠著層霧氣,他衝蕭箋無聲地搖了搖頭。
他沒臉告訴蕭箋真相,更不敢想象蕭箋知道真相的表情,這種事情畢竟太過荒唐,他想想都羞恥得無地自容。
他很愛蕭箋,可對方那張他熟悉的臉,此時卻越看越覺得陌生。
他驚慌,也恐懼,最無顏麵對的也是蕭箋。
“蕭嘉佑,放手!”張牧緊咬著牙,理智瀕臨崩潰邊緣,狠聲道:“彆逼我動手!”
蕭箋皺眉,語氣陡然嚴厲起來:“張牧!”
張牧抗著蕭箋施加的巨大壓力,沒說隻言片語。
最困惑不解的還是蕭嘉佑,他看看張牧,再看看他爸,不懂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以為張牧是特意來找他的,可其實不是,但他爸怎麼會認識張牧?
他被弄糊塗了,隻能奇怪問:“爸,你們在說什麼?您認識張牧?”
親口聽到蕭嘉佑喊蕭箋“爸”,張牧刹那連那丁點的僥幸心理都沒有了。
原來蕭箋真是蕭嘉佑的爸爸,他前腳跟蕭嘉佑分手,後腳就跟人爸爸結了婚,張牧想想都覺得荒謬可笑。
蕭嘉佑問了之後,卻沒人回答他。
但他觀察著張牧跟他爸的反應,卻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麼。
想通這點後,他瞳孔瞬間放大,滿是震驚難以置信地盯著張牧,連確認都不敢,一點點鬆開了緊抓張牧的手。
他爸說今天會帶那小妖精回家,張牧轉頭就從彆墅跑了出來,而且他爸跟張牧還顯然關係密切。
世上哪來這麼巧的事,蕭嘉佑頃刻間,也就猜到了兩人的關係。
可能是真相太震撼了,蕭嘉佑一時間瞠目結舌,沒能說出話來,他隻是驚訝地看著張牧,那眼神慢慢就變得憎恨厭惡起來。
張牧頃刻落荒而逃。
他感覺再待下去,自己可能都要瘋掉了。
……
從彆墅出來,張牧迅速攔了輛車,跟被狗攆似地逃進了車內。
他腦袋很亂,還是司機問起,才慢半拍地報了目的地。
一路上,他想起自己曾說過要跟蕭箋他兒子好好相處,給他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就覺得異常可笑。
張牧還想起,他之前其實是見過蕭箋的,那時候他還跟蕭嘉佑在一起,遠遠見到蕭箋背影,還笑著誇了他的身材。蕭嘉佑還為此吃醋,問張牧是不是還想當他後媽,沒想到竟一語成讖。
他更想起,一切實際都是有預兆的,他早該想到蕭箋的身份,隻是剛好陰差陽錯。
蕭箋說過,他前任擅長計算機,還很會做飯,徐清暉剛好都符合條件,況且徐清暉前幾天說過,他前任也結婚了,還道了句好巧,隻是那時候張牧壓根沒把那句話放心上。
他又怎麼會想到,徐清暉之前反複跟自己提起的糟糕透頂的前任,竟然就是蕭箋。
想到這裡,張牧就痛苦地揪住了頭發,現在可好,不止蕭箋跟蕭嘉佑,他更無顏麵對徐清暉。
他哪有臉告訴徐清暉,自己說要帶去見他的愛人,其實就是他的前任?
一切都糟透了!
張牧異常的舉動引得司機頻頻驚疑地看他,可能是怕張牧有病,還在自己車上發了病,因此等張牧下了車,他後腳就一踩油門溜走了,一秒鐘都沒多耽擱。
……
酒吧喧囂熱鬨,演繹著夜晚的狂歡。
張牧獨自坐在酒吧角落,已經喝了很多的酒。
他長得好看,身材瘦削,衣著潔淨,是很招人喜歡的類型,畢竟無論男女,都對乾淨漂亮的人沒有抵抗力。
但他剛進酒吧直接就點了一堆酒,也沒跟人搭訕的意思,顯然是想來買醉,而且心情一看就很糟糕,很具攻擊性,透著生人勿進的姿態,並不好招惹,因此過了很久,才總算有人敢過來找他搭訕。
那是個西裝革履,長得也不錯的精英男,戴著副眼鏡,對自身條件顯然極有自信,他徑直走到張牧旁邊坐下,邊帶笑道:“你喝了很多酒,也沒吃東西,這樣對胃不好。借酒澆愁愁更愁,你有什麼煩心事,不如跟我說說,沒準我能幫你解決,就算不能解決,說出來也痛快。”
張牧有些醉了,他甚至看不清那男人的臉,半晌才醉醺醺地說:“不好就不好,誰還在意我?我什麼都沒有了。你幫不了我,誰都幫不了我。是我自作自受,你知道嗎?我今天本來是跟他去見家長的,可現在一切都完了!我早上還跟他高高興興地出門。你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是我做錯了什麼嗎?我錯了可以改啊,為什麼要這樣懲罰我?”
精英男默默聽著,心想果然,他沒看錯,也沒猜錯。
“你說的是你的戀人?他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嗎?”他試著問。
“沒有。”張牧迅速搖頭,看起來有些生氣:“你不了解他,他特彆特彆的好,怎麼可能做對不起我的事?是我的錯,我沒臉見他,我不知道該怎麼跟前任的爸爸和朋友的前任繼續在一起,也不知道跟他之間的關係又算什麼?我是瘋了嗎,我之前竟然還說要幫他照顧兒子?照顧那個渣男?我有病嗎?”
他說完拿起酒瓶,仰頭就喝,臉被酒意染得緋紅,更透著誘人的魅惑力。
精英男聽得很是混亂,沒弄懂他說的戀人究竟是誰,就隻當他是酒後胡言亂語,配合地安慰道:“既然這麼痛苦就彆在一起了。戀人可以再找,感情可以再培養,沒你想的那麼複雜,你跟他斷了,自然能遇到更好的,何必折磨自己?”
張牧毫不讚同,堅定道:“你不懂,他那麼好,我跟他分手,以後就再也找不到那麼好的人了。我很愛他,我從沒這麼愛過一個人,我好想能跟他過一輩子,做夢都想。”
“那就喝酒吧。”精英男笑著離張牧又近了些,有意無意地碰張牧胳膊:“我陪你。”
“好啊,一醉方休!”張牧喝得太多了,並沒有注意到那人的曖昧動作。
酒吧裡嘈雜的音樂吵得張牧頭疼,他被精英男半抱著走出酒吧時,已經快醉成灘爛泥了。
精英男看著張牧很是誌在必得,也沒掩飾眼底的情穀欠,張牧是他喜歡的類型,滿身乾淨純粹的氣息,他早就迫不及待地想染指了。
他把車鑰匙交給代駕,說了個酒店名字,就扶著張牧上了車。
然而沒等他坐穩,整個人就猛地被用力拽出了車廂,那股力道極強,他被推跌到地上,才看清剛動手的是個輪廓硬朗,肌肉結實的男人。
男人緊皺著眉,滿身怒火,還帶著殺氣。
精英男刹那間就生出怯意,隻覺得自己快被那狠戾的眼神殺死。
“你……你誰啊?”精英男底氣不足地問。
蕭箋沒理精英男,他身體每處都透著戾氣,卻還是彎腰溫柔地將張牧從車內抱了出來。
張牧低吟一聲,動了動,乖順地窩在蕭箋懷裡。
蕭箋緊了緊手臂,轉身就走,走著卻又突然停下來,冷聲回道:“他男人。”
夜色沉沉,車流穿梭不息。
張牧意識昏昏沉沉,蜷在後座上,睡得很不安穩。
他做了場噩夢,夢見他接蕭箋回家,蕭箋卻掉頭就走,他怎麼追都追不上,隻能眼看著蕭箋越走越遠,最終徹底消失。
他掙紮著,無力地低語哀求:“蕭哥,蕭箋!你彆走……”
他神情痛苦,手緊抓著坐墊,像抓著救命稻草。
蕭箋握著方向盤,透過後視鏡沉默地看張牧,呼吸倏然沉了沉。
車開到一半,張牧突然醒了,看到蕭箋就開始撒酒瘋,吵著鬨著說要下車,見蕭箋沒停車,對著車窗就又砸又踹,歇斯底裡地,像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蕭箋置若罔聞,沒搭理張牧的瘋言瘋語,隻是臉色越來越難看,車速也跟著快了很多。
車開進彆墅的車庫,蕭箋剛解了鎖,張牧就抓住機會猛地衝出來,都沒站穩便拔腿就跑。
蕭箋連忙攔住張牧,他現在醉成這幅樣子,能去哪。
張牧卻不肯就範,掙紮得極其厲害,對著蕭箋又踹又打,還情急狠狠咬了蕭箋。
蕭箋手被咬出了血,牙印清晰可見,他深吸口氣,才壓下滿心的暴躁,硬拖著張牧將其拽進了彆墅。
張牧反抗不成,就趴地上撒潑打滾,揚言要報警,眼神也惡狠狠的。
蕭箋被氣得不輕,眼睛都紅了,有些後怕,想到剛剛自己要是晚到一步的後果,就更怒不可遏。
倆人鬨出的動靜驚動了管家跟傭人,蕭箋擺手示意他們不用過來,他們也就連忙避開了,不敢多說,也不敢多看。
蕭箋不苟言笑的時候就夠嚇人,如今生起氣來,簡直讓人瑟瑟發抖,不敢靠近,連大氣都不敢出。
張牧拒絕配合,讓蕭箋很費了些功夫才把人拽進浴室。
“你要乾嘛?”張牧緊抓著門框不鬆手,氣憤道:“你放開我!混蛋!我要報警,我要告你,你這是犯法的!你放開我!你憑什麼抓我?”
他很用力,手背青筋清晰可見,可到底敵不過蕭箋的力量,被硬生生拽到了淋浴下。
蕭箋始終沉默,沒說一個字,他陰沉著臉,滿身暴戾,隻用力抓著張牧手,拿著蓮蓬頭將他猛地澆了個透心涼。
涼水從頭頂淋下,瞬間濕透了張牧的衣服,他起初還掙紮,慢慢地就冷靜下來,渾身發軟地癱坐到地板上,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不過眼神清明,倒是清醒多了。
“醒了?”蕭箋動手關了淋浴,沉聲問:“不撒酒瘋了?”
張牧臉色慘白,緊抿著唇,他身體單薄,此時被濕透的衣服貼著,竟給人柔弱不堪一擊的感覺。
蕭箋動手調高了室內溫度,又出去找了套新的睡衣給他,這才道:“醒了就快洗個熱水澡,把衣服換上,然後我們再好好談談。”
他沒給張牧拒絕的機會,說完放好睡衣,就關上門出去了。
張牧頭疼的厲害,慢慢從地上爬起來,還感覺雙腿發軟。
蕭箋剛剛那些粗暴的對待讓他生氣又心有餘悸,他不可否認,那樣的蕭箋是陌生的,且讓他有些害怕的。
他洗完澡出去,看到蕭箋站在窗邊,也換了套睡衣,大概是去彆的房間洗了澡。
除此外,蕭箋的脖頸處還有抓痕,手腕也被咬出了血,顯然是他之前做的。
張牧頓時又愧疚起來:“對不起,我喝醉了,不是故意的。”
他跟蕭箋認識這麼久,還沒見他發過這麼大的火。
蕭箋轉身看著張牧,語氣冰冷地道:“我以為你能用成熟點的方式來解決問題。你喝得醉醺醺的,除了逃避現實,還能有什麼用?你知道你像什麼樣子嗎?你做事能不能稍微理智點,彆那麼衝動情緒化?你知道今晚我要是去晚了會發生什麼事?”
他話裡滿是苛責,冷冰冰的,沒一點溫度,冷漠得讓張牧心寒。
他心裡本來就難受,也對那件事有些後怕,可蕭箋不但沒安慰他,還罵他對他這麼冷淡。
張牧頓時就有些受不了,難受地自暴自棄道:“是,我是衝動,是情緒化,論理智我永遠也比不上你。你理智得我甚至都分不清你究竟有沒有半分難過。我是因為你才沒辦法理智的,今天,我本來滿懷期待地跟你回家見家長,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是事情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蕭嘉佑的事,你明明有很多機會告訴我的,我們就能避開現在這種情況的發生,你為什麼要騙我?我好難受你知道嗎?蕭箋,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說我該怎麼辦?”
他背靠著牆,渾身無力,絕望又迷茫,像要借牆壁撐著才能站穩一般。
蕭箋陡然沉默,靜靜地看著張牧,好半晌才低道:“我沒騙你,我也沒想到你跟嘉佑的關係,我本來想說的,可你幻想的那麼美好,我就沒忍心打破,我想過你們可能會有些矛盾,但一切還在我控製範圍內,我覺得我能解決,也能處理好,我沒想到事情會超出預料。”
張牧深吸口氣,說得痛苦又艱難:“蕭嘉佑背著我出軌,還幾次三番找我麻煩,我說的若無其事,心裡卻是恨他的,更一眼都不想再見到他。可我偏偏跟他爸結婚了,我最愛的人跟我最恨的人是父子關係,你讓我怎麼自處?今天見你爸媽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像被扒光了衣服扔到太陽底下,我覺得屈辱透了。為什麼就我這麼倒黴?我談一次戀愛,結果就被背叛,好不容易喜歡一個人,又是這樣的結果,我做錯了什麼嗎?為什麼要這樣懲罰我?”
“張牧……”
蕭箋想說話,卻又被張牧打斷:“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寧願沒遇見你,沒跟你認識,到現在,事實才證明一切都是錯誤的。”
感情被否認得徹徹底底,蕭箋神色也變得冷冽:“所以呢?如果你早知道我的身份,就不會再接近我,喜歡我?如果能提前知道,你就會在回國前跟我分手?你是這麼想的嗎?這就是你的真實想法?”
張牧沒否認:“除此外,我還能怎麼辦?我今天臉都丟儘了,我想想就覺得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