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1 / 2)

奉旨撒嬌 不是風動 8893 字 3個月前

玉旻呼吸停滯了些許,差一步就要繃斷的理智告訴他,眼前這個小醉鬼八成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這才讓他總算記起了這是在外臣的府邸中,隻低頭銜住明慎的唇舌,深而重地親吻,逼得明慎喘不過氣來。明慎像一隻小奶貓一樣嗚嗚低咽著,不斷在他身下躲著、細小地反抗著,用手推他的肩膀;過了一會兒後就徹底沒了力氣,老老實實地抱著他的肩膀,任玉旻齧咬、舔順他紅潤的嘴唇和細嫩的脖頸。

那隻手又伸過來了,順著他的袖子探進來,扣住他的手腕,再順著二人交纏的間隙撫過他圓潤靈巧的肩,仿佛是要找什麼,卻又不知道找什麼。短短兩年間,當初那個清秀的小伴讀已經有了青年人的模樣,那是介於懵懂與成熟之間的男子風韻,如同柳枝抽條,攢出明慎溫雅卓然的一個剪影。

玉旻終於舍得放開他的唇舌,隻是怎麼抱也抱不夠似的,壓著明慎,仿佛要把他擠壓入懷。明慎也不挑,就算玉旻的懷抱緊得跟蓋了三床厚棉被似的,但他覺得溫暖,就老老實實地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明慎醒來,首先就發現玉旻已經起床了,房中除了他沒有其他人。

他溜下床穿衣洗漱,透過鏡子看了看自己,卻冷不丁一愣——他脖子上明晃晃地掛了兩三個暗紅的印記,像是被切開的紅棗片,紅豔豔地在那裡躺成一小片。

多年來的逛窯子經驗讓明慎立刻知曉了——這怕不是被親出來的。

他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昨晚的事他模模糊糊的還有個印象,依稀知道後來玉旻來接他了,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沒有回宮裡,而是住在了烏雲雅政家。

這是玉旻親出來的?

他發了一會兒呆,磨磨蹭蹭地洗了手臉,而後把自己的領子拉了又拉,裹上厚厚的披風,探出個頭往外看。

剛一探頭出去,他就被庭院中的人發現了。

玉旻衝他招招手:“阿慎,過來。該回去了,陪朕在宮中用早膳。”

明慎撓撓頭,道:“哦。”

烏雲雅政和卜瑜都坐在另一邊,庭院中儼然是一副言談甚歡的模樣。隻是明慎想著脖子上那一片紅印,不免有的忸怩,覺著周圍人的氣氛有些微妙。

事實上是真的有些微妙。

他問程一多:“程爺爺,昨晚旻哥哥來乾嘛?我喝醉了,好像記不太清楚。”

程一多含笑看著他:“來接你回去,隻不過耽誤得太晚,便在烏雲大人這邊歇下了。”

明慎壓低聲音:“我,我沒有做什麼丟臉的事罷?”

程一多咳嗽了幾聲:“也沒什麼,不過是你當中將陛下批評了一番,陛下都虛心接受了。什麼脾氣差、對人凶、換衣不勤什麼的……”

明慎的表情逐漸驚恐。另一邊的禮官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了個頭,熱烈讚頌道:“這便是當代言官的精神!敢於進諫,樂於進諫,明大人,您已經完成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偉業,以不可批駁之勢將陛下的錯誤坦然言之,您進入禦史台簡直是理所當然,如果不讓您進禦史台,簡直是天理難容。試問,除了您以外,誰有辦法將陛下訓得一聲不吭,最後惱羞成怒也不敢砍您的腦袋呢?趁陛下不注意,我說句不好聽的,縱然陛下將成為暴君,但隻要有您在,也是萬萬成不了的!由此可見,您簡直是救我們於水火之中,我們這些被剝削的辛苦小官終於見到了一點希望……”

“我聽到了。”玉旻在一邊說。“不要以為你是太後離京前欽點的社稷壇神官主人,朕就不敢動你。朕叫你找鳳凰,你給朕找了一隻圓墩子小雞。”

院落中沒有其他人。他剛剛與烏雲雅政小敘片刻,快到應卯的時候,烏雲雅政與卜瑜都一並先行告退,去準備今早的朝會了。

禮官立刻立正站好,一本正經地道:“怎麼會?陛下,臣自小便通靈,能與神靈對話,我以我的薪資擔保,當年來我夢中的那隻鳳凰的確就是一個球的樣子,它還告訴我它是天上地下第一隻學會涅槃的鳳凰,上天入地無人敢管它。童叟無欺。臣必將所見所聞呈現在您眼前……”

“行了。”玉旻深諳這人的馬屁套路,把明慎拉過來,查了查他手的溫度,發現有些涼,便要他坐下烤烤火。

接他們回宮的馬車已經停在了烏雲府邸外,明慎把手放在炭盆邊,有點緊張:“您今日是要上朝的罷?我們還是早些回宮好了。”

玉旻道:“不急,你吃些東西墊肚子。”

桌邊還擺了琳琅滿目的糕餅,還有老母雞湯熬出來的醒酒養胃湯。明慎醉得快,酒勁兒去得也快,宿醉過後除了身上有些地方火辣辣的疼,好像在什麼地方蹭破皮了一樣之外,並無其他的不適。

老母雞湯入口又鮮又香,明慎餓狠了,連喝了兩碗,又吃了一塊熱騰騰的鬆黃餅,幾筷子清甜爽口的橙玉生。玉旻在旁邊看著,忽而笑了:“你少吃些,過會兒還要陪朕用膳。”

明慎就趕緊放下筷子。

玉旻還是瞅著他,似乎有些糾結,低聲道:“算了,你吃吧。”

明慎搓了搓手,有點不好意思:“已經有點飽了,我還是不吃了罷。”

吃了這麼一堆東西,明慎裹得又厚,此時額頭上已經出了一些薄汗。

“在宮裡也不見你穿得這麼嚴實,彆捂著,阿慎。”玉旻怕他悶出風寒來,伸手要給他解脖頸上厚厚的鹿茸披風,卻被明慎嗖地一下擋住了。

明慎:“?”

玉旻:“?”

明慎扯著自己的領口,立刻反應了過來,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我……我不熱,旻哥哥,你知道的,微臣自幼體弱,非常怕冷。”

玉旻瞅了他一會兒。

明慎硬著頭皮,佯裝鎮定地跟他對視著,片刻後,玉旻突然起身過來,不由分說地把他拎起來,扯開他的領子幫他拖了披風,順手便順著他的脖頸摸往明慎的發間,低聲斥道:“再捂著就汗透了,這裡也沒有其他人,朕說的話你沒聽見是不是,怎麼就這麼愛胡來?”

明慎趕緊捂脖子,可是手也被玉旻拍走了。

玉旻順手就抄起桌邊燙著的擦手帕,利落地絞了幾下,順著明慎的後頸一路擦下去。照舊是把明慎圈在懷裡的姿勢,單手攬著他不準跑,另一隻手的動作比較粗暴——玉旻就是這樣大剌剌地把明慎拉扯大的,也一度覺得明慎非常嬌氣,明慎沒被他養成什麼不修邊幅的家夥,至今也是一件成迷的事。

神官和程一多早就跑得老遠,庭院中誰也不敢留,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明慎最終還是被他拎著乖乖擦掉了脊背上微潤的汗,連帶著頭臉都被擦了一遍,擦到脖子的時候,玉旻也發現了他脖子上的紅痕,神情也微妙起來。

明慎趕緊收好領口,嘀咕道:“就,說了不用的,旻哥哥。”

玉旻把巾帕丟去一邊,解開自己身上的大氅給他披上。他的衣裳領子比明慎的高,剛好把明慎整個人裹住。

玉旻輕聲道:“換朕的就好了,乖。”

明慎還是不自在,又小聲抱怨道:“過幾天就要去禦史台報道了,如果還不消掉的話,彆人會知道。”

玉旻摸摸他的頭,帶著他往車駕那邊走:“不會知道的,現在是冬天,阿慎。”

兩個人鑽進了馬車。

明慎還是覺得不好意思,也沒那個膽子問玉旻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按照他的認識,脖子上留印這種事都是登徒浪子的行為,是非常不正經的。

可玉旻一向是正經的標杆,他也無從得知昨天到底是玉旻胡鬨,還是他自己胡鬨。明慎知道自己喝醉後是什麼德行。

他坐在那兒想了半天,玉旻注視著他,目光沉沉:“你想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