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 95 章(1 / 2)

末世之絕地求生 何大仁 17458 字 7個月前

少年力氣極大, 一把攥住了沈十安的手腕,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鎖住了他的喉嚨:“彆動,不然你的脖子可就保不住了。”

抬頭看向門口的劉方舟:“放下你手裡的武器。”

劉方舟一進來就握緊長纓槍逼近那團粉紅色光團,此時槍尖緊緊抵著右腿受傷的男子後背, 在其威脅之下男子收回異能, 而陳南等人也終於從幻境中掙脫出來。

陳南和許歌看起來頗為狼狽, 渾身都是傷口和血跡,其中一部分是被隊友誤傷,另一部分則是被敵人偷襲;沈尋看上去倒是沒事,看清真實情況後暴跳如雷, 齜牙立刻就要往沈十安這邊衝。沈十安一個眼神將小孩兒止在原地,他便攥緊拳頭死死盯住少年,墨綠色的眼睛裡殺氣翻湧, 閃爍著嗜血殘暴的獸類凶光。

雙方各自挾持一名人質,隔著幾排實驗長桌呈對峙之勢。

沈十安放鬆身體,問少年:“第一次跟我交手的人是你?”

少年才是那個肉\'體戰力極強之人, 大概是發現他即將掙脫幻境,所以才偽裝成體質柔弱的異能者引誘自己攻擊——不過從交手情況來看,那位身具異能的男子近身戰鬥能力同樣不弱。那樣格鬥技術, 恐怕不是一般人所能接觸到的。

“反應過來了?”少年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輕佻, “彆太難過,反正上當的也不止你一個人。我記得我應該是踢斷了你一條手臂啊, 怎麼看起來像是沒事的樣子, 你有治療異能?”

“嗷嗚嗚嗚嗚嗚……”一陣低沉而壓抑的怒吼聲突然響了起來, 少年抬頭看過去,正好對上一雙瞳孔縮小至極致的眼睛:很難用具體語言來描述那雙眼睛中的神色,因為那種神色似乎已經完全脫離了人類範疇。

心臟一陣狂跳,後背立刻滲出好幾層冷汗。少年不敢耽擱,再度收緊手臂:“我說了,把武器放下去,隻要我們能安全離開這裡,我就把你們的人給放了。”

陳南扶著牆吐出一口血沫子,冷笑道:“惹到我們頭上,你他\'媽今天還想安全離開這兒?”

少年微微皺眉,一股不詳的預感剛從心底升起來,就感覺緊貼在沈十安身上的手臂忽然一麻,整個人活像是被炮彈擊中一樣猛地騰空而起,狠狠撞上了身後的牆壁,又軟泥般摔落在地板上。

沈十安收回積蓄在皮膚表層的磅礴氣勁,走過去攥住頸項將人拎起來:“彆動,不然你的脖子可就保不住了。”

少年腳跟離地,一張精致可愛的臉龐很快漲得紫紅。對麵那名男子神色焦灼,拖著右腿往前走了兩步沉聲道:“彆傷他,你們贏了,我把那件東西交給你們。”

劉方舟:“什麼東西?”

少年:“不行!”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男子和少年對視一眼:“……你們不是過來搶東西的?”

“搶你麻痹!”陳南莫名其妙被人偷襲,今天火氣尤其大:“老子稀罕你們的破東西!”

許歌脾氣稍微好點:“我們有名隊員生病了,所以想來這裡讓他接受治療,僅此而已。”

少年被沈十安拎著脖子,氣息有點不順:“那你們鬼鬼祟祟摸進來……”

“嘿,”劉方舟不樂意了,提起長'槍往男子肩膀上打了一下:“怎麼說話的呢,這地方是你家開的啊,都是進來搜集物資的人,憑什麼我們就是鬼鬼祟祟了?那你們還第一時間就把監控打開了呢,咋地了,做賊心虛啊?”

男子撐靠在桌子上,右腳旁很快積蓄了一灘血跡:“我們一路都在躲避追殺,如果不謹慎一點早就死了。”

沈十安將少年稍微往地上放了放:“你們是軍方的人?”

男子看向他,稍作思考後選擇如實相告:“算,也不算,鄙人棠頌,國家機密事務調查處研究員。你是從我們的身法當中看出來的?你和你的同伴們應該也學過軍方格鬥術吧,這也是我們將幾位誤認為追殺者的原因之一。”事到如今,對方如果真是追殺者,沒有理由繼續跟他們廢話。

短短兩句話,隱藏的信息量卻十分可觀。

少年站穩之後呼吸通暢起來,說話聲音也清晰許多:“這件事真不能怪我們,我們前腳剛進門,你們後腳就趕上來了,而且還故意擋住攝像頭一聲不響地摸下來,任誰也隻會覺得你們居心不軌啊。既然隻是想給隊員治病,對著攝像頭直說不就行了嗎。”

沈十安反問:“如果我們對著攝像頭說明狀況,禮貌請求進入,你們就會讓我們進來了?”

少年垂下眼睛:絕對不會。

末世當中人心難測,誰知道對方是好是壞說的是真是假,為了保險起見,估計會直接甩一個幻術過去讓他們自己乖乖離開。

劉方舟冷笑:“連你們都不會乾的蠢事,我們就會乾了?”與其被動等待彆人伸出橄欖枝,當然是先武力震懾確認對方沒有威脅,再由己方示好更穩妥安全。當誰傻呢。

少年擦掉嘴角的血跡,輕佻的語調一旦收斂起來,蒼白的麵孔看上去便越發柔弱無害:“不管怎麼說,這都隻是一場誤會,我不小心踢斷了你的手臂,你也踹斷了我同伴的右腿,你的兩位朋友受了點傷,我也被你打成重傷——大家算是扯平了,不如握手言和,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怎麼樣?這個地方雖然是我們清理出來的,但是歡迎你和你的同伴留下來休息,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儘管說,就當是為我們的莽撞向幾位賠罪。”

陳南張嘴想說什麼,被沈十安攔了下來。思索片刻後鬆開手掌:“放過你們不是不行。”

名為棠頌的男子問:“閣下有什麼要求?”

沈十安指了指沈尋:“讓我兒子咬一口。”

少年反應很快:“這孩子的能力必須要得到其他人的血液是嗎?”

沈十安沒說話。

“如果我們不同意呢?”棠頌沉默片刻後開口道。

沈十安反手握住劍柄,漆黑的眸子幽深靜謐,眉目間一片冰冷:“你們沒有選擇的權利。”

棠頌和少年對視片刻,將手伸出來:“咬吧。”

沈尋走過去抓住他的左手狠狠咬了一口,留下兩排鮮血淋漓的牙印。棠頌微微皺眉,等小孩兒咬完之後就把手收了回去。

輪到少年時,沈尋在他手腕上留下了一個更深的牙印,然後“哢嚓”一下,把他右手手臂擰斷了。

少年臉色蒼白如紙,額頭瞬間滲出一層細密汗珠,但竟然硬生生忍住了沒叫出來。扶著軟噠噠的右手衝著沈尋笑了笑:“給你爹報仇是吧,行,我認了。”

劉方舟將長纓槍收回去,棠頌拖著右腿走到少年身邊,因為大量失血臉色同樣發白,問沈十安:“我們可以先去處理傷口嗎,你放心,我們不會離開,也不會有任何小動作。”

沈十安點點頭,以眼神示意狗子精好好盯著他們,從空間內取出兩瓶摻了靈泉的礦泉水遞給許歌和陳南:“傷勢怎麼樣?”

兩人搖搖頭:“沒事,都是皮肉傷。”

沈十安又問劉方舟:“熊滿山呢?”

“在保安室守著陶源哥呢,”劉方舟道:“你們下來之後忽然都用通訊器問我其他人在哪兒,我回複了就在你們旁邊之後也沒得到回應,再之後你們相互之間竟然打了起來,我就知道事情不好,肯定是不小心著了對方的道。我想著連沈哥都會中招的能力,讓熊哥下來估計也是送菜,所以就讓他待著彆動自己下來了——反正我可以感應到你們和敵人的位置,幻境對我來說根本沒啥用。”

沈十安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做得好。”然後打開通訊器:“滿山,把陶源帶下來吧。”

下一秒,熊滿山像陣風一樣抱著陶源出現在眾人眼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大家都沒……哎喲我去,陳南許歌你倆咋弄成這樣了?”

陳南喝下半瓶礦泉水,身上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隻是衣服上沾的血跡看起來有點嚇人。劉方舟給他胸口處的兩道燒傷塗好傷藥紮上繃帶,朝著角落處的棠頌二人努努嘴:“熊哥你還沒瞧見對方啥樣呢。”

熊滿山轉頭看過去:行吧,一個斷胳膊一個斷腿,看起來淒慘多了。

衝許歌二人豎起拇指:乾得漂亮。

地下二層麵積廣闊,雙方之前交戰的地方隻是位於最前端的一個實驗室。沈十安往更深處走了幾步,找到一張手推床將陶源放了上去,測量過體溫,依然沒有半點往下降的跡象。

找到藥品給他打了一針退燒針,又掛上了一瓶點滴,正準備上下找一找看看有哪些設備可以給他做一次詳細檢查,棠頌和少年走了過來。

他們倆的傷口已經相互處理好了,斷骨重新正位並綁上了夾板,傷口縫合消毒上藥包紮——沈十安注意觀察過,兩人手法非常專業,即便是他都不可能將傷口處理得如此乾淨利落。

棠頌看向陶源:“這就是你們那位生病的隊友?他發燒了是嗎?”

沈十安點點頭:“高燒不退。”

“燒了幾天?”

“三天。”

棠頌眼睛一亮,和少年對視一眼,又看向沈十安:“我可以幫他檢查一下嗎?”

沈十安看了看沈尋,然後往後退開一步:“請。”

劉方舟等人圍了過來,隻見棠頌從沈十安手裡接過聽診器,將聽診頭在陶源胸口上來回移動了幾次,又掀起他的眼皮拉出他的舌頭,幾分鐘過後將聽診器還回來:“除了高燒之外,各項生命體征都是正常的,他的體質很健康。退燒藥對他沒用,可以用冰水或者酒精進行物理降溫,另外注意補充葡萄糖和營養素就沒問題了。你們應該知道他這是進化異能的前兆吧?彆擔心,發燒時間越長對他越有好處。”

“棠先生對於這些似乎了解得十分清楚,”沈十安看著他:“你說你是機密事務調查處的研究員,專門進行醫學研究嗎?”

“可以這麼說。”棠頌點頭。

此時雙方之間氛圍稍稍和緩,不再劍拔弩張,劉方舟才注意到這人不僅年輕,而且舉手投足之間頗具氣場。他的氣質其實和沈十安有點像,都是偏冷那一款,但沈十安是對不熟悉的人拒之於千裡的冷漠疏離,平時有一點點冷,生氣的時候冷得嚇死人,誰都不敢貿然靠近;而棠頌則像是把心思全都放在一件事上了,以至於對其他所有事情都漠不關心——

真要形容的話,那就是隻要看到他就能想象到對方穿著一身白大褂,帶著眼鏡和醫療手套站在實驗台旁邊的樣子。

即便右腿折斷,那股文質彬彬的氣場也絲毫沒受影響:“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華國國家機密事務調查處的負責人棠頌,授少校軍銜,主要從事人體生物學和基因工程方麵的研究。這位是林阮,我的學生兼助手。”

名為林阮的少年補充一句:“也是棠少校的保鏢。”

沈十安將己方成員簡單介紹了一遍,又問:“你說過你們是為了某樣東西所以一直在躲避追殺?什麼東西?”

受沈尋的咒語控製,兩人無法在沈十安等人麵前隱瞞秘密,不過看起來他們似乎也並沒有想隱瞞的意思。

林阮轉身從更深處一間研究室的櫃子裡取出一個背包,又從背包裡取出一個三十厘米高、圓柱形的金屬罐。

沈十安認出來了:“低溫存儲器?”罐中裝入液氮等製冷劑,專門用來存儲生物樣本。

棠頌點點頭:“我們此次來這裡,就是為了補充製冷劑。”

劉方舟十分好奇:“這裡麵裝著什麼?”

“研製出喪屍病毒疫苗的希望。”

整個負二層足足沉默了十幾秒,熊滿山蹦起來:“你說啥?你再說一遍!”

棠頌從林阮手中接過金屬罐,小心翼翼放到長桌上,眼底閃過一抹狂熱:“這裡麵裝的是華國第十一位流感患者的三份血液樣本,分彆采集自患者變異成喪屍之後、變異成喪屍之前以及感染流感病毒之前,也就是說,這裡麵裝著全國甚至是全世界唯一一份仍然具有活性的無病毒血樣。”

許歌沒聽明白:“唯一一份無病毒血樣?什麼意思,幸存者不是都沒有感染病毒嗎?隨便找個人取樣不就行了?”

林阮搖搖頭,輕聲道:“所有人都感染了病毒。”

二十分鐘之後,重新打上葡萄糖及營養素點滴並用酒精進行過物理降溫的陶源躺在手推床上休息,其他人清出一張長桌,圍著長桌最中央的低溫存儲器坐成一圈聽林阮負責講解。

“2019年2月5日,也就是除夕剛過的大年初一,我國Y省省立醫院接收了第一起新型流感病例。不過當時並沒有任何人對此生出警覺,直到七天之後,第二百零三起病例的出現才正式引起了機密事務調查處的注意。”

“我和棠少校奉命前往調查,二百零三起病例分散全國各地,但其中有將近五分之一集中在Y省,而在我們抵達Y省的第四天,全國病例數已經激增至六百三十一起。之後發生的事情你們應該都有印象,流感患者越來越多,疾病防疫中心發布緊急預警,但是已知的所有治療手段都沒能起到明顯效果,短短一個多月之後,截止至四月三日,全國染患流感人數達到了七點四億,即華國總人數的一半。而在這一期間內,我們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其實所有人都感染了病毒。”

為了方便眾人理解,林阮拖過來一張白板,用馬克筆標注上幾個重要時間點。

“2019年2月5號,也就是第一起流感病例出現之前,全球人類都因為某種目前尚不明確的原因攝入了病毒,我們將這種病毒稱為原病毒。原病毒其實無害,它就待在人體內什麼也沒做,免疫係統不排斥它的,不會感受到任何異樣,而免疫係統排斥它的,就會出現流感症狀。”

沈十安:“過敏反應?”

“對!就是這個意思,原病毒本身攜帶一種特殊物質,有人對這種物質過敏,有人不過敏,而是否過敏的比例差不多正好是一比一。你們可以將這理解為原病毒對於人類的第一次篩選。”

“2019年4月3日上午9點整,全球所有流感患者體內的原病毒突然發生變異,對於人體細胞進行毀滅式攻擊,並迅速掌握了人體的主導權,將人類轉變成受吞噬血肉本能驅使的喪屍,我們將這種病毒稱為喪屍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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