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第 234 章(2 / 2)

可是根本沒用,葉生花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臉色黑得厲害;蕭琅則是春風滿麵,一雙眼睛亮得跟燈泡一樣,越打越興奮。

聞聲趕來的沈十安喝道:“住手!”

兩個人身形一緩,但依舊沒停。

沈尋臉色一沉,發出一道冷哼。

像是被按了靜止鍵似的,兩人同時身體一僵,定在原地一動不動。失去異能控製的鞭節和鋼丸在半空中頓了頓,嘩啦啦落在地上滾得到處都是。

沈十安走到兩人中間,眉角抽了兩下,望著大門外的滿目狼藉深吸一口氣又慢慢吐了出去,然後指著蕭琅對葉生花道:“這位是京城基地規模最大的異能者組織之一,虎狼團的團長蕭琅,曾在利刃生死危急之時挺身而出,對我們有救命之恩。”

又指著葉生花對蕭琅道:“這位是利刃的新成員葉生花,是和我們並肩作戰過的隊友,也是人為製造異能者之法得以成功實現的關鍵人物。”

說完看了一眼沈尋。

沈尋再次發出一聲冷哼,僵直不動的兩人便同時解除了禁錮。

蕭琅晃了晃胳膊,笑出兩排白牙,衝著葉生花抬手一抱拳:“原來是葉小姐,久仰久仰,幸會幸會,這一場切磋真是讓我受益匪淺。”

一旁的劉方舟張了張嘴巴,欲言又止。

葉生花一抬手,散落在地上的鞭節立刻重新聚合成長鞭回到他手裡,甩了兩下繞回腰間,衝著蕭琅扯了扯嘴角:“嗬。”

啊。蕭琅捂住胸口,一臉被愛情擊中的模樣。

向謝洋等人告過罪,沈十安對沈尋道:“你陪著招待他們,我帶渠朔去竹林。”

沈尋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點點頭,在他轉身要走的時候又拉住他,輕輕在額頭上落下一吻:“外麵冷,多穿點衣服。”

沈十安笑了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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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就在大壩上麵,距離釀酒廠不遠,但是因為積雪太厚,最深處足以將人全部埋起來,所以並不好走。

沈十安特意放慢了腳步,確保失去了一隻眼睛後的渠朔能跟得上他。厚重的積雪在腳下嘎吱作響,兩人沉默無話隻管走路,大約十幾分鐘之後,來到了竹林前方。

三米多厚的積雪將竹林埋了一半,瘦長的竹子看起來矮了一大截,唯有衣冠塚所在的位置,墳塋和墓碑上的積雪都被鏟得乾乾淨淨,清理出半徑四米左右的一方空間。

“滿山他們昨天剛來過。”沈十安解釋道。

渠朔匆匆點頭,幾乎是腳步踉蹌地,走到墓碑跟前,單膝跪了下去,盯著墓碑上的幾行字。

沈十安也跪下來,將墓碑前的果蔬祭品換成新的,從空間裡取出一瓶清酒和兩隻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又倒了一杯遞給渠朔。

兩人同時抬起杯子,喝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撒在碑前。酒液滲入泥土,在冰天雪地中彌漫起一陣冷冽的酒香。

沈十安站起身鞠了一躬,陪著渠朔沉默片刻,然後拿出一把槍:“這是你的嗎?”

渠朔抬起頭,猛地睜大了眼睛。

“從路修遠的行李中找到的,是他離開京城之前收拾好了準備隨身帶著的物品之一。我想,應該是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渠朔嘴唇直顫,迅速紅了眼眶。他摘掉手套,抬手把槍接了過去,大拇指輕輕摩挲著刻在槍柄底下的大寫字母Q,一張臉似哭似笑似悲似喜,幾乎扭曲變形:“我以為,他扔了這把槍……”

這把槍是路修遠離開京城基地的前一晚,渠朔前去告彆的時候送給他的。臨走之前實在沒能忍住,輕輕抱了他一下,把路修遠氣得不輕,當場就將這把槍遠遠甩出窗外,一通破口大罵。

渠朔怎麼也沒想到他又把槍撿了回去,甚至在逃亡之際放進了行李當中。

錯失的懊惱、窺見心意的喜悅、無法挽回的悔痛交纏在一起,凝聚成足以將人撕裂的痛苦,在渠朔胸口轟然爆開,他將那把槍緊緊抱在懷中,控製不住地痛哭出聲,伏倒在墓碑之前:

如果知道那就是他們的最後一麵,如果知道路修遠會有那樣慘烈的結局,他一定,他一定……

沈十安麵色沉肅,筆挺地站在渠朔身後,默默感受著對方強烈到無法自持的悲痛。

許久之後,等他終於發泄完畢恢複平靜,遞過去一瓶靈泉水,然後半蹲下來直視著他的眼睛,攤開的左手掌心內光芒璀璨:

“吸收掉吧,繼承他的能力,好好活下去。這也會是他所希望的。”

渠朔接過那枚猶帶體溫的晶核,在沈十安起身準備離開時叫住他:

“隊長,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在西門外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留下來掩護其他人離開是路修遠自己的選擇。不管發生了什麼,那都不是你的錯。”

沈十安腳步一頓,轉身看著他,溫聲道:“同樣的話,我也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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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十安離開之後,竹林內就隻剩下渠朔一個人。周圍三米多高的積雪如同一圈城牆,隔絕出一方冰雪晶瑩靜謐無聲的世界。

渠朔換了個姿勢,盤腿坐在衣冠塚前,握住路修遠的晶核盤磨許久。

直到裸露在空氣中的右手凍得青紫,這才長呼一口氣,屏氣凝神,準備吸收。

對於如何吸收晶核,尚未進化出異能的渠朔沒有任何經驗。好在這件事並不算複雜,隨著心念一動,掌心內的晶核隱隱發熱,然後緩緩縮小,與此同時,一股磅礴雄厚的能量順著右手手掌,源源不斷地湧入渠朔體內。

整個吸收過程大約持續了兩分鐘,結束之後,渠朔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中多了什麼東西,不光軀乾中充滿了力量,就連腦子裡都好像增加了某種異物,和原先大不相同。

他嘗試著催動異能,周圍的空氣突然扭曲,隨即一圈透明牆以他為中心“噌”地彈了出來。

因為控製上不大熟練,透明牆忽大忽小,撐開後沒多久便又縮了回去。渠朔反複練習良久,終於能讓透明牆基本穩定下來,然後小心翼翼更改透明牆的形狀和大小,直到它能像一個無形的人那樣,將自己緊緊包裹住。

他突然笑了笑:“你說,這樣算不算我們合二為一了。”

“傻逼。”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渠朔大驚,顧不上潰散的透明牆,幾乎倉惶般四處張望——寒風揚起,竹葉瀟瀟。周圍除了冰雪,哪有什麼人。

他怔怔愣在原地,臉上短暫浮起的狂喜如同薄霧,風一吹便沒了蹤影。

“完了,”半晌,他看著墓碑露出一絲苦笑:“原來不光夜裡一閉眼就能看到你,現在,連白天都開始出現幻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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