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1 / 2)

千年老鬼下山掙錢 2042 29017 字 3個月前

【第二十三章】

廖鳴聽到自家師父罵了聲廢物。

廖鳴默默地抬頭望天。

在廖鳴的心中,天師都是什麼極為厲害的人物。反正一般人很難見到, 更沒法搭話。

結果到了師父那……

全都是不中用的廢物。

……

左茗卓這邊。

在見到柳條脫落之後, 左茗卓的第一反應, 景不是去將柳條重新係上, 而是回頭去看司降。

看司降會說些什麼。

見到左茗卓回頭,司降瞬間沉下了臉。

司降黑著臉道:“看我做什麼。”

左茗卓欲言又止:“這柳條……”

不等左茗卓說罷, 司降冷著臉將左茗卓截斷, 表情頗為嫌棄的說道:“脫落了就再係上,沒腦子嗎。”

左茗卓瞬間漲紅了臉。

……他忘了。

大概是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舉動實在是太蠢了, 左茗卓漲的臉紅脖子粗,一時間羞恥無比。

左茗卓不自然的說到:“小圖,去重新係上。”

小徒弟乖乖的應聲:“是,師父。”

孫榕瞧著左茗卓那邊的情景,憂心忡忡。

孫榕擔心道:“……我老公不會出什麼事吧?”

左茗卓低聲回:“放心,不會。惡鬼驅除之後, 你老公立刻就會複原成原來的樣子。除了身體上的傷口暫時無法恢複,還需要好好休養以外,在精神和記憶上,都不會受到任何的影響。”

孫榕聞言,這才放心。

一旁的廖鳴再次抬頭望天。

他師父剛才好像……把人家的胳膊掰斷了。

哦對, 還有脖子。

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

廖鳴心下不停的安慰自己, 告訴自己沒事, 可是越安慰, 心下便愈發的發虛。

——因為他師父根本就不把人命給放在眼裡, 完全視人命為草芥啊!

然後,廖鳴終於忍不住小聲對自家師父說:“師父,我們跑路吧。”

司降擰眉:“……?”

廖鳴伸手指了指左茗卓的方向,說:“要是驅了鬼之後,他發現自己的手臂斷了,過來找我們的麻煩怎麼辦?不對,那個人……還活著嗎?”

他方才可是親眼看到自家師父擰斷了惡鬼的脖子。

司降:“活著。”

廖鳴長舒了口氣。

廖鳴:“那師父我們現在……”

好似未卜先知一般,不等廖鳴說完,司降便涼涼的開了口,拋出三個字。

司降:“出不去。”

廖鳴的聲音在一瞬間戛然而止。

……對哦。

廖鳴麵色蒼白,扭過頭,決定去何孫榕打好關係。

先打好關係了,等待會他老公醒了,說不定能讓她起碼不去打110,讓警察過來抓他。

孰料,廖鳴還沒來得及說話,孫榕便先一步開了口。

談到老公,孫榕觸景生情,開始忍不住掉淚。

孫榕低聲抽噎道:“我老公這一輩子,為人正直,心地善良,就是和人吵架,也都是溫聲細語,從來沒有大聲過。但是……但是卻遇到了這事!不是說,那些被鬼找上門的,都是作惡多端的人嗎,為什麼我老公會遇上啊!這也就算了,還有我那乖巧的兒子,現在也躺在醫院裡昏迷不醒。要是……要是他倆出了什麼事,我該怎麼辦啊!”

孫榕絮絮叨叨,哭個不停。

廖鳴看著大美人傷心,也是頗為的心疼。

廖鳴開口安慰道:“有我師父在,肯定沒事的!你放心好了!”

孫榕微笑,伸手摸了把淚。

孫榕柔聲道:“就拜托你們了。”

廖鳴頗為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了句應該的。

另一邊。

司降眼簾半垂,誰也沒看,不知在想些什麼。

……

五分後。

左茗卓那,又再次出了問題。

左茗卓將驅鬼的步驟一步一步有條不紊的進行,直至完成最後的一個步驟。

完成所有的步驟後,左茗卓再一次的搖晃攝魂鈴,開始念起驅除的口訣來。

然而誰知……失敗了。

惡鬼毫無反應。

左茗卓萬萬沒有料到,惡鬼竟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瞠目結舌的注視著不停的在原地掙紮嘶吼的惡鬼,驚慌失措,滿臉錯愕。

左茗卓難以置信道:“怎麼會沒反應呢?這怎麼可能?我是按照師父教我的步驟來的沒錯啊!”

小徒弟驚訝道:“師父……”

左茗卓的聲音不小,他才一開口,便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客廳內的所有人在聽完左茗卓的話之後,一時間,反應不一。

保安腿軟,已經被嚇尿。

孫榕捂麵痛哭。

廖鳴自豪,覺得自家師父是最厲害的。

而齊元慶,則就是幸災樂禍了。

齊元慶得意的瞧了驚慌失措的左茗卓一眼,嘴角輕扯,臉上滿是不屑。

那鎮定和淡然的神情,好似早有所料一般。

廖鳴自豪完,扭頭對自家師父說:“師父,該你出馬了!”

……

沒反應。

於是廖鳴又特地的補上了一句:“為了兩百萬。”

……

沉默。

兩秒後,司降不耐煩的嘖了一聲,從沙發上站起了身。

司降起身來到惡鬼麵前,垂眸瞧了惡鬼肚子上的咒文一眼,不過一眼,便就嫌棄的皺起了眉。

司降問:“你師父怎麼教你的。”

小徒弟一愣。

以為司降說的是自己,小徒弟老老實實的回道:“師父平日裡……”

司降:“不是你。”

小徒弟呆住。

從樣貌上看,司降最多不過才二十來幾,可左茗卓,不管怎麼看,都是三十好幾的成年男人了。

所以司降的這個嫌棄的表情和問法,在年齡輩分上而言,非常的不禮貌。

如果是自尊稍強點的男人,肯定要動怒。

但左茗卓……已經沒臉在這個地方上生氣了。

在司降的麵前,左茗卓隻能感覺到羞恥二字。

左茗卓羞恥又憋屈道:“……不知高人指的是什麼意思。”

司降直接了當:“你畫錯了。”

左茗卓一怔,想也不想道:“不可能!我師父就是那麼教我的!”

司降懶得再與左茗卓廢話,直接收回了視線。

司降伸手:“雞血給我。”

一旁的小徒弟呆呆地將祭台上還沒用完的雞血碗遞給了他。

司降擰眉看了瓷碗裡的雞血一眼,轉過頭,麵無表情的對著廖鳴說:“過來。”

廖鳴乖乖的走了過去。

司降將瓷碗遞了過去。

廖鳴愣愣的接過。

廖鳴看著手中的碗,茫然道:“……師父?”

司降冷著臉:“我說,你畫。”

這隻碗裡的血是公雞血,公雞血屬陽,陽氣重,天生就與陰邪惡鬼相克。

那些符篆上的咒文,大多也就是用公雞血畫成的。

雖然公雞血對強大的鬼物毫無作用,但對付一般的小鬼和惡鬼,是絕對沒問題的。

要是換作以前,司降根本無需忌憚這玩意。

但現在,他連符篆都拿著燙手,更彆談是用來畫符篆的雞血了。

要是他的手指伸進去,恐怕能立刻被打回原形。

廖鳴不蠢,他見自家師父不願親自動手,反而要他來,他在愣神了兩秒後,很快便心神意會了。

他眨了眨眼,乖巧道:“師父你說。”

司降伸手在惡鬼肚臍的地方指了指。

司降:“點三下。”

廖鳴立刻照做。

廖鳴:“然後呢。”

司降手指上移,說:“上挪三寸。”

廖鳴微怔,立刻下意識的準備抬起手,掰手指去算一算三寸是多少厘米。

司降見狀,沉著臉道:“手不準離開。”

廖鳴動作一頓,然後小心翼翼的對自家師父說道:“可是師父,我不知道三寸是多少……”

司降幽幽的看了廖鳴一眼。

廖鳴低著腦袋,隻覺羞愧難當。

在學校裡,廖鳴一直都成績不太好。

因為父母也不怎麼看重他的成績,他索性也就跟著自暴自棄了。

司降麵無表情的注視了廖鳴半響,終於開口。

司降冷冷道:“十厘米。”

廖鳴:“……哦。”

廖鳴大概估算了下十厘米的距離,手指上移。

但手指才上挪了半寸,廖鳴的手指仿佛就像是一下子被灌了鉛似的,沉重無比,無法再繼續上挪了。

廖鳴驚慌失措:“師父,我的手指不知道怎麼動不了了!”

廖鳴使勁的想要繼續往上,但就好似有什麼東西擋住了一般,無論他如何使力,累的滿頭大汗,氣喘籲籲,手指頭也毫無反應。

司降看著眼前的情景,不快的嘖了聲。

……他忘了。

咒文豈是一般人能隨便畫的,更何況還是在鬼的身上畫。

鬼的陰氣會將其阻撓,如果沒有那麼點實力,怎麼可能畫的了。

於是司降冷著臉,伸手抓住了廖鳴的手腕

冰涼的手指突然猝不及防的覆在了廖鳴溫熱的手腕上,廖鳴茫然,疑惑不解的朝自家師父的方向看了過去。

廖鳴:“……師父?”

司降冷著臉:“繼續。”

廖鳴:“……哦。”

廖鳴乖乖的回頭,再次將注意力轉回到惡鬼的身上。

下一秒,他的身子突然打了一個劇烈的寒顫。

一股陰冷的寒意在猝不及防間從手腕傳來,然後順著手腕的方向湧至全身,廖鳴身子發抖,體內宛如徹骨一般的寒冷。

廖鳴心下不自覺的湧升出了一絲恐懼,那股恐懼感在心底紮根,正在慢慢的向上攀延。

廖鳴眼前一黑,幾乎快癱倒在地。好在他眼疾手快的穩住了身形。

廖鳴結結巴巴的回頭問道:“師父,這……這是什麼……”

司降麵無表情:“回頭,彆說廢話。”

廖鳴說了聲是,然後乖乖的閉上了嘴。

一旁的左茗卓看著廖鳴手腕的方向,忍不住微微的皺了皺眉。

不知道怎的,那個地方給他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一股沒來由的厭惡和抗拒。

廖鳴和左茗卓看不見,也不知道是什麼,但廖鳴手下的那隻惡鬼可是清清楚楚。

——鬼氣。

也可以叫,陰氣。

這股氣息與它同根同源,它不可能會不清楚。

森冷的陰氣將廖鳴的手纏繞包覆,獨獨繞過廖鳴那根沾了雄雞血的手指。

在這股陰氣的作用下,剛才還舉步維艱的手指,一下子變得順暢了起來。

廖鳴輕輕鬆鬆的將手指上移,在十厘米處停下。

廖鳴驚奇道:“師父,手指怎麼突然就能動了!好神奇!”

司降:“少說廢話。”

廖鳴委屈:“……哦。”

而這個時候,惡鬼突然開始瘋狂的尖叫,劇烈的掙紮了起來。

但這次的掙紮和之前的掙紮不同,之前的掙紮隻是為了掙脫束縛,而這次,則是因為恐懼。

對比他強之又強的厲害鬼物油然而生的恐懼。

廖鳴見狀,一時間不由得驚慌了起來。

雖然有師父站在身側,的確讓人安心了許多,但安心歸安心,恐懼感仍是分毫未減。

要知道,他不過隻與他師父認識了不到兩天的時間。

廖鳴腿腳發軟,幾乎想要當場告饒了,但一旁的司降麵無表情的按住了他的手腕,沉聲催促:“繼續。”

廖鳴:“……是,師父。”

廖鳴深吸了口氣,按捺住心神。

廖明忍下恐懼,繼續。

廖鳴問:“再然後呢,師父?”

司降:“繼續上挪,直到膻中。”

廖鳴默了默。

廖鳴小聲問:“師父,膻中在哪?”

司降:“……”

倒是一旁的左茗卓上前替廖鳴指了指。

左茗卓:“這裡。”

廖鳴:“啊,謝謝。”

左茗卓:“不用,舉手之勞。”

廖鳴順著左茗卓所指的方向上移,在膻中停下。

隨著廖鳴手指滯停的一瞬,惡鬼再次慘叫,聲音淒厲,令人發毛。

不過,沒過多久,這個慘叫聲便就漸漸的偃旗息鼓了。

不止如此,掙紮的動作也隨之減緩。

而一直縈繞在客廳上方的那股陰涼地陰氣,也終於變得稀薄了些許。

看來剛才的那兩下奏效了。

齊元慶沉下了臉,麵色難看。

廖鳴一臉驚奇。

孫榕捂住了臉,喜極而泣。

而至於左茗卓,便就是神色複雜了。

大概是覺察到自家師父這會似乎心情不大好,小徒弟憂心忡忡的看向自家師父,伸手扯了扯對方的袖子。

小徒弟:“……師父?”

左茗卓默了默,回:“無事。”

說罷,左茗卓心緒恍惚的看向站在惡鬼麵前的‘二人’。

哦不。

應當說是一人一鬼。

雖然他並不太想承認,但是不得不說,不管是從哪方麵來說,眼前這位看起來才二十幾的青年,要比他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不管是畫咒,還是實力,亦或者是教導徒弟……

司降一眼就看出了門口被封住的事,他卻渾然不覺。

司降一眼就看穿他畫錯了咒,他卻不信。

司降一出手,就立刻將不停在客廳亂竄的惡鬼製服,而他卻不知如何是好。

剛才柳條脫落,他驚慌失措,司降卻冷靜無比。

在教導徒弟的方麵上,他隻會讓他的徒弟死記硬背,從不讓徒弟親自著手。

所以,小圖死記硬背了整整三年,卻仍沒見多大進步。

可是司降,卻是直接讓徒弟上場。

若是他也像他這樣,讓徒弟親自動手,自己在旁邊指導,恐怕不過兩年,小圖就應該能出師了吧。

左茗卓心下恍惚的想。

之前師父一直對他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高人比比皆是,莫要狂妄自傲。以前他還不信,以為師父很厲害,自己也很厲害。

眼下看來……是他太自大了。

……

就在左茗卓心神恍惚間,客廳裡的氣氛突然變得不對勁了起來。

惡鬼突然一下子安靜了起來。

不再掙紮,也不再繼續尖叫。

廖鳴以為惡鬼終於驅散,驚喜的喊:“師父!鬼好像已經——”

司降皺起了眉,卻覺得不對。

不等廖鳴說完整句話,他冷聲道:“安靜。”

廖鳴:“……哦。”

司降蹙眉沉吟,思索。

一旁的左茗卓也發覺了有什麼不對勁。

很快,左茗卓想到了什麼。

左茗卓神色大變。

左茗卓立刻上前,大聲的喊道:“不好,它是想要咬舌自儘——”

約莫是發現自己沒救了,於是,它便索性乾脆帶著一條人命一塊去送命。

它死了,他也彆想活。

司降的反應更快。

在左茗卓還未動身之前,司降已經先一步的掐住了惡鬼的臉。

司降力道極重,幾乎將惡鬼的臉快給掐變形了。

以那個力道和手勁,合上嘴都難,更彆談什麼咬斷舌頭自儘了。

一旁的廖鳴看著就覺得疼。

廖鳴忍不住生咽了口唾沫,默默地彆開了視線。

……他師父,真的太可怕了。

隻見司降麵無表情的掐著惡鬼的臉,居高臨下的注視著惡鬼,那陰沉的麵孔,看著甚至是要比被惡鬼上身的中年男人還要可怕。

司降一手掐著惡鬼的嘴,另一隻手則握著廖鳴的手腕。

他沉聲開口:“繼續。”

廖鳴:“……是。”

隨著司降的這聲繼續,左茗卓長舒了口氣。

孫榕喜極而泣,直喊謝謝大師。

唯獨不太開心的,就隻有齊元慶了。

齊元慶沉著臉,麵色難看。

廖鳴說完,回頭看向自家師父。

廖鳴:“師父,接下來呢。”

廖鳴話落,司降突然鬆開了廖鳴的手。

廖鳴錯愕不及,兩眼茫然。

廖鳴:“師……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