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2 / 2)

大縣令小仵作 少地瓜 7765 字 3個月前

“何止見過啊,我還”齊遠不假思索的回道,才要繼續,就見對麵的龐牧、廖無言等人俱都一臉絕望。

他腦袋嗡的一聲,猛地收住話頭,眨巴著眼看向同袍好友圖擎,以眼神詢問:

老圖,我是不是說漏嘴了?

圖擎都懶得搭理他了。

你說漏嘴的時候還少嗎?簡直就是個篩子啊。

屋子裡有那麼一瞬間的死寂。

晏驕歪了歪腦袋,看上去特彆純然無辜,“怎的都不說話了?”

龐牧都不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是何心情,隻是無奈笑出聲來,主動開口道:“先生可有什麼發現麼?”

“若說實打實的證據,我確實沒有,”廖無言收回落在晏驕臉上的視線,認真想了下,謹慎道,“可我見到那名女子的第一眼,便已認定她非無辜之人。後麵她請我入內,種種言談舉止,更是堅定了我的猜測。”

饒是廖無言素來不看重皮囊,也必須得承認那確實是一個柔弱美麗的女子,如雲似霧。

她也好像確實略通文墨,恰如其分的表現出的崇拜、向往和小心翼翼,都是最能激發男人保護本能的。

但廖無言卻分明從她眼底讀出憎惡。

“她口口聲聲說我與眾不同,令人心生向往,願意割舍一切侍奉左右。可在她心中,隻怕我比那些光明正大的嫖/客更加可惡,”廖無言嗤笑道,“至少他們是真小人,我卻是個偽君子。”

為了儘快將疑犯捉拿歸案,廖無言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逼迫凶手行動,所以他也最大可能的偽裝出最不堪的一麵:

在大堂義正辭嚴的嗬斥了那一眾尋歡作樂的書生之後,嫣紅果然派人下來請他,可廖無言卻一連兩次拒絕,但偏偏不走,隻是坐在下頭看。

一直到嫣紅第三次相邀,廖無言這才擺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腳步匆匆的跟著小丫頭上樓,結結實實的演繹了何謂口是心非、欲拒還迎。

打從進門開始,嫣紅的笑容就沒斷過。

她笑的那樣溫柔甜美,好似夏夜裡沾染了清甜荷香的晚風,不帶侵略性,卻更叫人刻骨銘心。

廖無言一開始也裝模作樣的抵擋幾回,不過略吃了半盞茶,便言辭放肆,更即興作了一首淫/詞浪曲,遣詞造句極儘露/骨之能事,活脫脫一個衣冠禽獸。

饒是這麼著,嫣紅的笑容還是沒變過。

她的屋子裡有一麵裝飾華美的大鏡子,廖無言進門之後就對著鏡子坐下了,而稍後嫣紅親自去門口接酒壺時,廖無言卻從鏡子裡看見她眼中難以克製的惡心。

那是一種看豬狗,看腐爛的垃圾一樣的眼神。

文人本就攻心,隻是這麼一個眼神,廖無言便能確定,張明所言基本屬實。

這名女子,絕非善類。

“先生把那些書生都攆走了,莫非要逼嫣紅親自動手?”圖擎問道。

廖無言點頭道:“我本意如此。這個女子十分善於揣摩人心,若是果然叫她搭上其他人,到時候很容易撇得一乾二淨,倒叫咱們不好動手了。倒不如我激怒於她,叫她親自下手,然後來個人贓並獲。”

他都做到這一步了,若後麵真的功虧一簣,隻怕要嘔死了。

“可是先生,這樣不會太危險麼?”晏驕擔心的問。

她好歹也算刑偵部門出身,見慣了種種匪夷所思的陰暗和邪惡,凡事習慣從最壞的角度考慮。

類似這種風月場所總是藏汙納垢,多得是見不得人的手段,令人防不勝防。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廖先生這般光風霽月的文雅人,能不能行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約是最艱難的第一步已經邁出去,廖無言現在倒是很看得開。

見她一張臉擔心的都皺巴了,廖無言終於忍不住笑出來,“晏姑娘過慮了,我雖是個書生,卻非手無縛雞之力,又有林平和大人裡應外合,必然無虞。”

他雖是文職,到底跟著龐牧出入沙場多年,多少次生死邊緣徘徊。就算不能上戰場,可真要論起警惕心、身手和自保能力,不知要高出尋常人多少倍。

見廖無言這樣胸有成竹,晏驕略略放心。

見她還是難掩忐忑,一旁的龐牧也道:“廖先生與我情同手足,乃是過命的交情,便是我拚了這條性命,也必然保他安然無虞。”

圖擎不是白跟著來的。

為防意外發生,他們一行人分三批先後入城,圖擎後麵更有副將帶了百十人馬,馬喂飽、弓上弦、刀磨光,俱都偽裝成押貨的鏢局隊伍,此刻就駐紮在這條街斜對過的宅院內。

但凡有一點風吹草動,響箭為號,眨眼功夫便能將煙雨樓上下團團圍住,保準一隻耗子也逃不脫。

晏驕這才真的放了心。

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就覺得吧,龐大人眼中似乎帶著點兒……期盼和若有似無的失落?

她一時想不大明白,隻是極其誠懇地說:

“廖先生要緊,但素聞大人凡事愛身先士卒,便是剿匪也是親自帶兵去的,煙雨樓在此地盤踞多年,必然惡奴成群、打手成患,又占據地利,大人也需保重自己才是。”

龐牧發誓,自己聽到花開的聲音。

“好。”

作者有話要說:  我就腳的吧,很多時候,文人才是真正的殺人不見血呢。

圖擎:“……啟稟元帥,屬下不想跟個傻子做生死搭檔!”

齊遠:“傻子?傻子在哪兒?哪兒有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