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1 / 2)

大縣令小仵作 少地瓜 5847 字 3個月前

綜合目前線索看, 結論就是張橫、牛瑞、方封幾人一直在積極聯絡在朝官員,至於是想自己重返朝堂還是替子孫後代鋪路, 暫時不得而知。

長輩往來甚密,下頭的姑娘們成手帕交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玉容、玉敏、秦雲和王佩,以及那位死去的方姑娘曾極其親密要好, 但兩年前方姑娘意外身亡,這件事就成了眾人心中被勒令永遠埋藏的秘密。

然而心思細膩的玉容暗中發現了疑點,這份懷疑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擴大, 在屢次征求好友們的協助未果後, 她無意中發現晏驕竟是一位手段高明的仵作, 心中頓時重燃希望之火。

但玉敏等人反應激烈, 雙方發生爭執, 玉容動搖了,沒等她重新下定決心, 得知消息的張家已經快一步出招。匆忙之中, 她隻能幫助貼身丫頭逃亡……

天色漸黑,雨越下越大,將空氣中的燥熱衝刷的乾乾淨淨,天地間唯餘一片暮色蒼茫, 瓢潑一般的大雨在夜燈照耀下不斷折射出明亮的顏色。這一切恰如擺在晏驕麵前的形勢:有光微現, 然道阻且長。

嘩啦啦的雨聲中,於噩夢中驚醒的知春掙紮著從炕上爬起來,砰砰磕著響頭,氣若遊絲的哭求晏驕救自家姑娘一命。

“晏姑娘, 我家姑娘發現方姑娘是被人害死的,這事兒大人們不許說的,如今姑娘卻將它捅了出來,被抓回去一定沒有好下場,求您救救她吧。”

她本就體力不支,說完這番話後就軟趴趴歪了下去,慌得晏驕和白寧齊齊去扶,又喂了她幾口米粥,“知春,如今你家姑娘能指望的隻剩你了,你可得撐住啊!”

許是這話起了作用,片刻後,知春悠悠轉醒,從懷裡掏出來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油紙包,“這是我家姑娘偷偷塞給我的,說,說一定要親手交給您。”

紙包約莫一寸厚,其實並沒有多少分量,可晏驕卻覺得它仿佛有千斤重,燙的她掌心發麻。

這裡麵,掩蓋著的可是一條人命啊。

放下知春叫她繼續休息,晏驕捏著這個油紙包去了外間,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突然眼前一片大亮,卻是白寧將燈台挪了過來,“打開看看吧。”

晏驕低頭看了看那個油紙包,苦笑一聲,“如此厚重的信任和托付,壓得我都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也未必就是信任,”白寧去她身邊坐下,一針見血道,“喜歡的姐姐不明不白死了,可親人裝傻,朋友反目,除了你這根救命稻草,她還能指望誰?”

說罷,又搖了搖頭,“那玉容一準兒是前些年過得太過安然,要換了我,就先偷偷把這些給了你,然後兩個人裡應外合暗中調查,哪裡會淪落到如此窘境?非但事情沒有一點進展,反而先把自己給陷了。”

晏驕不忍道:“她不過一個閨閣小姑娘,怕是家門都沒出過幾回,哪裡能想的這樣周全?”

對那些傳統閨秀而言,隻怕玉容的所作所為已經算是離經叛道難以想象了。

白寧撇撇嘴,哼哼道:“是呀,到底不比咱們兩個老姑娘,什麼人情冷暖都見識了。”

她本就沒有晏驕的職業素養和使命感,之所以插手,不過為了幫朋友,順便打發時間罷了。玉容又全然是個不相乾的外人,於她而言,與街上擦肩而過的張三李四王二麻子沒有半分區彆,所以才能夠自始至終保持冷靜,甚至是冷漠。

晏驕失笑,又眼神柔和的看著她,“這些日子辛苦了,你到底是被我連累了。”

話音未落,白寧刷的紅了臉,結結巴巴的大聲道:“說,說什麼胡話!這算什麼,我不過是,哎你說這個乾嘛,真煩人,快快快打開看啊!”

說著就劈手搶過油紙包,三下兩下拆開了。

晏驕抿嘴兒直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紅彤彤的耳朵,“小白你真是太可愛了,不如甩了雅音咱倆過吧!”

白寧目瞪口呆,半晌回過神來後便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哎呀你這不害臊的,來來來,先給大爺親香一個!”

方才的沉重和壓抑蕩然無存。

這一包裡頭基本上都是落款為梨慧的姑娘寫給玉容的信,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位梨慧姑娘應該就是去世的方姑娘。

正如玉容自己所言,梨慧的溫柔和氣在字裡行間流露無疑,她顯然十分疼愛這個剛認識沒多久的小妹妹,事無巨細關懷備至。

然後從落款為三年前的八月二十的一封信開始,梨慧的信中開始頻頻出現一個“他”:方姑娘瞞著父母與人相戀了,甚至這個人玉容也見過,並且評價很不錯。

通過後續許多書信,晏驕和白寧逐漸拚湊出一個懷才不遇的年輕男人形象。他有才華有抱負有名氣,但無奈是官奴所生的賤籍,根本不可能參加科舉。

晏驕和白寧都呀了一聲,不由得對這對年輕的戀人充滿同情。

這樣的身份,彆說官家小姐,怕是普通百姓家裡都不能接受吧!

梨慧也在信中抄了幾首姓任的戀人所作的詩詞與小姐妹分享,晏驕和白寧湊過頭去細細念了幾回,雖然並不十分精通,但也覺得滿口生香高妙異常。